門外席英軒拍門聲音更大了:“暮暮,快開門。”
門內,喬暮慌手慌腳的把傅景朝推到裡面的換衣間,傅景朝不悅的擰眉,喬暮爲了安撫他,主動撲到他懷裡,一連在他的下巴上親了好幾下。
傅景朝:“……”
他被取悅到了,算了,看在她這麼嬌軟惹人憐愛的份上,他忍了。
喬暮看他不再出來,鬆了口氣,剛纔要不是她反應快,他拉開門出去,以席英軒護着她的性格,一定會動手,到時候引來保安或是記者可就糟了。
她關上換衣間的門,手心有汗,在小禮服上搓了搓,伸手拉開門,微抿着脣說:“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只見她頭髮微亂,嘴脣上的口紅一點不剩不說,還有着可疑的紅腫,像是被人狠狠吮吸過的。
席英軒心臟猛然一震,越過她走進去:“他在哪兒?”
“誰啊?”
“明知故問。”席英軒指着化妝鏡中她的臉說:“你自己看!”
喬暮擡頭一照鏡子,噤聲,慌忙整理頭髮,造型師給她做的是無劉海半扎發發型,所以整理起來並不難。
她又從手包中掏出口紅,補了一個妝,這下感覺好多了。
拉上手包的拉鍊,她瞄了一眼席英軒,發現他正往裡面的換衣間走,踩着高跟鞋急忙拉住他:“你方向走反了,門在那邊。”
席英軒冷笑着甩開她的手:“暮暮,你有點骨氣行不行?傅景朝這種人不會對你真心好,我都聽說了,他和漢皇另一個藝人打得火熱,你這樣算什麼?他一找你,你就迫不及待的和他好上了,別忘了是你親口承認說你們分了!”
喬暮也有點惱火,捏着拳頭低聲說:“你要說是不是?你要說你自己說個夠,你不走,我走!”
她真的頭也沒回的走向門口,席英軒她還是瞭解的,只要她生氣,他必定會跟上來,然而這次她失算了,他沒有跟上來。
“咯噠”一聲,換衣間的門鎖被人從裡面解開了。
偉岸挺拔的身影不急不緩的走出來,男人絲毫不避開席英軒的視線,脣邊噙着輕蔑的冷笑,眼神是那種睥睨的傲慢:“誰跟你說我們分了?我們好得很!”
喬暮腳步情不自禁的縮回來,清楚的聽到席英軒捏拳,骨骼脆響的聲音,下一刻,揮拳向傅景朝衝了過去,嘴裡大叫:“傅景朝,你他媽的老牛吃嫩草?暮暮多大,你又多大,你還有臉回來找她。今天我非要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她背後不是沒人,敢欺負她,你得先過我這一關!”
“席英軒……”喬暮曾經親眼看到過傅景朝把酒吧裡的一堆身強力壯的打手打到趴在地上爬不起來,她想提醒席英軒別逞能,然而還是晚了一步,他的拳頭已經揮上去。
喬暮千鈞一髮之際衝過去擋在傅景朝面前,嗓音微喘的對席英軒說道:“這是我和他的事,你別管!”
席英軒的拳頭距離傅景朝的臉僅有五公分左右的距離,喬暮擋在他與他之間,讓他下不了手。
硬生生的,席英軒把拳頭收回,痛心疾首的看了喬暮好一會兒,咬牙轉身離去。
喬暮擡起腳步想追上去,還沒反應過來身後的男人一下子摟住她,炙熱的脣吻着她的頭髮:“這麼關心我?”
“我不是關心你,我是怕他不是你對手。”她沒好氣的說:“你放開我,快到我上臺了,我要去後臺提前做準備。”
“口是心非的丫頭。”他低低的笑,把她肩膀轉過去,黑眸中燃燒着濃烈的情慾,額頭抵着她的,着迷的呢喃:“晚上你去找我,還是我去找你?”
她臉色一變,快被他氣死了,嗓子裡壓着火,擡拳捶打他:“傅景朝,你有完沒完!”
“沒完!”
他低低的笑,在她細腰上的手收緊,埋下俊臉跟個登徒浪子似的伸出舌尖在那形狀美好晶瑩剔透的耳廓上描畫一圈,再用牙輕咬她的耳珠。
喬暮大腦發暈,全身抑制的不住的戰慄,那裡是她全身最敏感的地方,被他上次發現後每次他都用這一招讓她就範。
她攥了攥手心,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剋制情緒垂眼看着眼他手腕上手錶的時間,真的快來不及了,而眼前這個男人就跟個無賴似的,不達目的不放手,咬牙說:“隨便!”
“隨便是什麼意思?”他幽深的眸子眯了眯,薄脣壓在她耳畔吹熱氣,饒有興味的追問,非要她親口說出來。
兩人對峙了這麼久,她漸漸有點撐不住,終於敗下陣來,嗓音放低:“隨便你找我或是我找你,行了嗎?”
“不行!”他興致盎然:“你得選一個。”
天底下怎麼有這麼討厭的男人?
喬暮益發用力的咬脣,爲了脫身,已經被他徹底磨得沒了脾氣,別開臉,輕聲說:“我去找你。”
“我以爲你會說讓我去找你。”他磁性的嗓音中夾着笑意,鬆開手,拍拍她佈滿紅潮的小臉:“晚會結束,我會在劇院馬路對面的車裡等你。”
她胡亂點頭,猛的跑出去,怕他反悔,啪一聲拉上門。
後臺個人休息室,喬暮進去,化妝師和造型師在那裡等她,急忙給她補妝,整理髮型。
齊霜和盧小夢在一旁,傅司宸也在。
喬暮一時沒敢看他們,等全部弄好,她問齊霜:“席英軒呢?”
齊霜皺眉:“剛纔他的經紀人也過來問我,他沒跟你一起嗎?”
當着傅司宸的面,喬暮哪好意思說席英軒和傅景朝差點動手的事,搖了搖頭。
“這可怎麼辦?”盧小夢有點着急。
齊霜比較冷靜:“席英軒不是新人,他有最基本的職業操守,不急,再等等,離上臺還有十多分鐘。”
喬暮目光看向傅司宸:“你和傅景朝一起來的?”
傅司宸看她一眼,歪了下脣角,等於是承認了。
喬暮覺得奇怪,傅司宸是漢皇老總,這場典禮不可能不邀請他的,他不跑到前臺,在後臺一直這麼坐着算怎麼回事?
莫非……
喬暮把視線轉到了齊霜身上,走紅毯前她好象看到了主持人在採訪井韜,這次井韜入圍的是最佳男主角的提名,在此之前,井韜已經連續兩次獲得過最佳男主角的殊榮,這次入圍他的呼聲依舊很高。
傅司宸這麼守着齊霜,難道是怕……
喬暮剛想到這裡,造型師一聲低呼:“喬暮,你的項鍊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喬暮光溜溜的脖子,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說自己也不知道?大家說不定會瘋了似的幫她找。說實話?不行,化妝師和造型師都和她不熟,萬一說出去怎麼辦?
造型師這一聲驚呼之後,齊霜和盧小夢已經着急的開始四處找起來。
傅司宸不急不躁的走過來,手指挑起喬暮擱在化妝臺上的手包,手包拉鍊沒拉牢,他手指從拉開的拉鍊中挑出一條精緻奢華的項鍊,剎那間鑽石光芒四射。
盧小夢驚叫起來:“小傅總找到了。”
造型師驚喜中小心翼翼的接過來:“這麼價值連城的東西總算沒弄丟。”
喬暮聽了沒說話,原來造型師也一早看出來這項鍊價值不菲,可她記得已經把項鍊還給了傅景朝,怎麼現在又回到了她的包裡?
大約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傅景朝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又塞到她手包裡。
喬暮心情複雜的看着鏡子中造型師小心謹慎的把項鍊戴在她白嫩纖細的脖頸上,想着傅景朝說的那句結束後在車裡等她,心情又一次窒息沉悶。
“喬小姐。”項鍊戴好後,席英軒經紀人過來:“席英軒準備好了,可以登臺了,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休息室內大家一喜,這麼說席英軒人找到了。
喬暮從椅子上站起來:“我也好了,走吧。”
盧小夢和齊霜同時跟在後面,傅司宸瞬間伸手把齊霜摟在懷裡:“你就不用去了。”
齊霜眉頭微微的蹙在一起,這個公子哥今天一晚上陰陽怪氣的,看她看得極緊,似乎拿她當犯人一樣盯得死死的。
齊霜一把掰開他的手,淡色的脣勾出涼涼的笑意:“傅司宸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身爲喬暮的經紀人,她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場面,難道我不應該隨時跟着?”
傅司宸一隻手插進西裝褲袋中,淡淡的看着她的側臉,一貫俊逸的眉目更涼,“她那麼大的人了,能有什麼事?再說還有我哥在,你以爲他會讓她有事?”
簡直不可理喻。
齊霜清冷的一笑,精緻的下巴擡起:“你哥是你哥,我是我,我只知道我是她的經紀人,我有責任保護她今晚不出任何差錯。”
講完之後她邁步向喬暮和盧小夢消失的門口追上去。
猝不及防的,一個猛力把齊霜拽回來,傅司宸臉色難看。造型師和化妝師見此情景,識趣的立馬閃人。
“理由倒是挺冠冕堂皇。”傅司宸似笑非笑,聲音惡劣:“你以爲我不知道你那個老情人坐在臺下,你想親眼看着他拿獎是嗎?”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齊霜嘴裡這樣說,心中卻在顫抖,她的小心思藏得那麼深,他爲什麼會發現?
她又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她只想去看一眼,親眼看一眼都不行嗎?
這次到帝都來,今晚以前的時間屬於她,從明天開始,試穿婚紗、拍結婚照……所有行程他都安排好了,那就意味着她即將結束自由的單身生活,嫁作人婦。
在這之前,她想悄悄和過去道個別,難道也不可以嗎?
“既然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就老實的待在這裡,哪裡也不許去!”傅司宸把她摔到沙發裡,膝蓋輕易的壓住她的腿,俊臉透着濃濃的陰鷙:“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休息室的門是敞開的,前臺的聲音清晰的傳進來,主持人已經在報幕:“下面由請席英軒先生與喬暮小姐,共歌一首當紅網劇《王爺逆襲記》的主題曲——《問蝶》。”
掌聲雷動。
齊霜閉着眼睛都知道,喬暮和席英軒這曲唱完,下面就是今晚的重頭戲,公佈最佳男主角獎得主。
之前媒體們做過預測,和井韜一同入圍提名的幾個男演員演技沒有他精湛,人氣也沒有他高,這個獎對於他來說如探囊取物。
在這麼重要的時刻,她想親眼見證,偏偏卻被傅司宸困在這裡,只能聽,不能看。
這種折磨比直接把她從劇院裡帶出去還要殘忍一萬倍。
“傅司宸,你知道你這樣像什麼嗎?像一個特別自卑,特別沒有自信的男人嚴防死守着,怕老婆給他戴綠帽子。”齊霜秀美的臉上滿是譏諷,“你不就是當年沒得到我,所以念念不忘嗎?我也剛好如此,因爲我沒得到過他,所以我念念不忘!瞧,這就是人的劣根,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他大力到幾乎捏碎她的手腕,她居然當着他的面說對井韜念念不忘,簡直是找死!
手腕傳來鑽心之痛,齊霜猶豫沒知覺一般,以無比鄙夷輕蔑的口吻說道:“我家裡出了事,你這個前未婚夫不顧及往日的情面,不幫忙也就算了,還趁火打劫,藉機要脅我嫁給你,你這麼屁顛屁顛的上趕着要娶我,恰恰說明你對當年被我退婚的事耿耿於懷。傅司宸,想你花花公子名聲在外,到頭來卻栽在我這種女人的手裡,傳出去會不會特別得沒面子?”
“齊霜!”傅司宸英俊的容顏黑如鍋底,連名帶姓的叫她:“我是不是太寵着你了?讓你有恃無恐,敢這麼跟我說話?”
脫下了翩翩公子的外衣,他臉上的溫度寒涼之極:“你以爲我注了一億進齊氏,暫時度過危機,所以你忘記了齊家現在是一隻誰都能輕易踩死的螞蟻?”
驀地,齊霜盯着男人陰霾的俊臉,氣急敗壞,卻敢怒不敢言。
傅司宸微涼的手指如同鈍刀般毫不憐惜的一下下刮蹭着她細嫩精巧的下顎,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但那笑容浮在表面,不達眼底:“別再挑釁我,霜霜,挑釁只會讓男人更起征服欲,懂嗎?我要娶的妻子不需要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你是我看上的唯一合格的傅太太人選,乖乖當我的新娘,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婚禮當天,我會用另外一億當你的嫁妝,把你們齊家徹底從泥潭出拔出來,這樣滿意了嗎?”
下顎的肌膚上留下深深的紅痕,她被他手指又刮又掐得十分難受,屬於男人的氣息不可逃避的噴在她蒼白的雙頰上。
齊霜一動不動的看着滿身蠱惑氣息的男人,細白的牙齒咬着下嘴脣,前臺喧鬧的聲音一陣陣傳入耳蝸,她突然絕望的意識到今晚自己不能如願了,不能在婚禮前最後看一眼心底的那個人上臺拿獎的激動時刻。
一顆心像被無數只沾着鹽水的鞭子在抽打,痛的她滿頭大汗。
罷了!
齊霜閉上眼,不再企圖掙扎。
傅司宸從她身下起來,不再控制住她的身體,一派優雅從容的倚在旁邊的沙發裡,慢悠悠的點燃一支菸。
她整個人安安靜靜的坐起來,像一隻沒有靈魂的木偶,兩人間沒再交流。
此時,前臺的舞臺上,喬暮和席英軒完美合唱着《問蝶》,詞曲意境優美,席英軒唱的深情溫柔,配合着喬暮甜美嬌俏的嗓音,耳目一新,令人陶醉。
一曲唱畢,掌聲再次雷動。
喬暮和席英軒手牽着手謝幕。
臺下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男人面無表情,心中醋海翻騰,有一搭沒一搭的鼓掌。
哼,席英軒這個小白臉他還不放心眼裡,令他惱火的是,那晚下大雨接走小丫頭的男人身份到現在都沒查出來。
絕不可能是席英軒。
還有那次派直升機把她從影視城一下接到郊外的人又是誰?
想到身邊豎着這麼多情敵,都在惦記他的心肝寶貝,他一陣煩悶。
他不能坐以待斃,一定要查出來!
舞臺下方,主辦方悄悄觀察着前臺傅景朝的臉色,不停的抹汗,完了,東城集團是這次活動的最大讚助商,傅總肯定是對剛纔的節目不滿意。
可是他再一看網絡上同步直播的視頻,喬暮和席英軒演唱期間,彈幕炸裂了,圍觀的網友紛紛說好聽,誇新人喬暮和席英軒配一臉,cp感太強,還有大喊口號“在一起”的。
喬暮來到後臺,腳步始終如同踩在雲上面,那麼不真實,想不到她剛纔完成的那麼好,沒有任何錯誤,也沒有走音或是破音。
“席……”她轉頭,想跟席英軒道個謝,雖然她經常懟他,但從心底她對這個好哥們充滿了感激。
哪裡有席英軒的身影,只看得到席英軒的經紀人苦笑的看她:“那小子不知道怎麼了,心情不太好,一唱完就甩手已經走了。喬小姐,有空再聯繫!”
喬暮笑了笑,說了聲:“好,代我向他說聲‘謝謝’!”
“不用客氣,應該的,你們倆這麼多年好朋友。”席英軒經紀人也是個豪爽的性格,擺擺手,樂呵呵的走了。
喬暮長吐出一口氣,心裡明白席英軒這是真生氣了。
兩人這麼多年的哥們,以前無論她多懟他,他從來不生氣,這次恐怕是氣得不輕。
她思忖一番,從盧小夢手中接過自己的手包,翻出手機,發微信給席英軒:“對不起,我知道你爲我好,我攔住你,不讓你動手,不是因爲我捨不得他,而是因爲你打不過他。他的身手我見過,他是練家子,真正動起手來,你會吃虧的。”
打完這些字,她把手機放進手袋裡,見齊霜不在,問盧小夢:“齊霜呢?”
“齊霜姐好象和小傅總在休息室。”盧小夢臉蛋不正常的紅起來,喬小姐在臺上唱歌的途中她想回休息室拿保溫杯,這樣喬小姐下了舞臺可以喝點水潤潤嗓子,沒想到她會在休息室門口不小心看到小傅總把齊霜姐壓在沙發裡……
喬暮不傻,一看盧小夢這表情就猜出幾分,看來她休息室是不能去了,想了想,不如坐到前排去,不是爲別的,她想代替齊霜,替齊霜好好看着井韜領獎,也算是她給齊霜完成一個小小的心願。
拿着手包,喬暮悄悄坐到前排原來的位置上去,席英軒走了,她與傅景朝之間顯得有點空。
臺上,主持人在宣佈:“即將揭曉的獎項是——最佳男主角獎,下面由請東城集團董事長傅景朝先生上臺揭曉獎項。”
臺下此起彼伏的掌聲。
喬暮也跟着鼓掌,只見傅景朝從位置上站起來,大手扣上西服上唯一的鈕釦,彰顯出迷人心魄的身軀線條,寬肩長腿,薄脣微抿,形象和氣勢絲毫不輸在場任何一個男明星。
只見他邁着蒼勁有力的大長腿,從容不迫的走上舞臺,來到話筒前,接過主持人手中的紅色名單,在念獲獎名之前,他那深邃凌厲的鷹眸掃過全場,整個氣場如帝王般俯視衆生。
現場剎那間鴉雀無聲。
很多女明星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傅景朝,激動得臉都紅了。
傅景朝並沒有直接念,漆黑的雙眸注視着主持人,衆目睽睽之下避開話筒,蠕動嘴脣低聲說了一句什麼。
主持人臨場反應很快,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卡片,對着話筒面不改色的說:“抱歉,諸位,我少報了一個名字,最佳男主角獎項由傅景朝先生與漢皇旗下的喬暮共同揭曉。”
現場瞬間譁然。
各種各樣的目光紛紛投向第一排的喬暮。
喬暮大腦一片空白,她懵了,像這種最佳男女主角獎都是由份量非常重的明星或是企業家揭曉,她何德何能……
臺上,主持人殷勤的目光盯着她,她不得不在衆人的目光中站起來,機械的往臺上走去。
這短短的幾十步,在她看來彷彿漫長的幾萬步,無意識的走上臺,來到傅景朝身邊,下面閃光燈閃個不停。
心臟砰砰跳個不停,這是她第一次和他站在一起,整個人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擺,只知道對着鏡頭擺出應有的微笑。
“喬小姐,女士優先。”傅景朝在話筒裡彬彬有禮,把手中獲獎的名單遞給她。
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手指碰到了她的手指,喬暮禮貌的朝他微笑,僵硬的接過名單,抿脣極力鎮靜住自己,不管結果如何,今天的獎項非常重要,不管是現場,還是電視臺轉播,或是實時的網絡直播,起碼有幾億雙眼睛盯着自己,越是這種時候越要穩住,不能亂。
喬暮嚥了咽口水,對着臺上的話筒以平穩的嗓音俏皮的說道:“感謝傅總給我這個機會,非常榮幸揭曉本屆最佳男主角的名單——井韜《一生有你》!”
下面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現場所有人都看向影帝井韜。
喬暮也看向那個正在與周圍演員擁抱祝賀的身影,這就是齊霜喜歡的男人,本人比電視上看上去要帥多了,很有文藝範,原來齊霜喜歡這種類型的呀……
她想得正入神,纖腰上被人掐了一下,她疼的抽了口氣,轉頭對上男人微眯的墨眸,以及他低沉不悅的嗓音:“往哪兒看?他有我好看?”
喬暮:“……”
井韜沿途不斷與明星擁抱,終於,他走上臺來,司儀小姐送來了獎盃,傅景朝這次沒給喬暮機會,先一步把獎盃拿在手,遞給了井韜。
喬暮在旁看了真想翻白眼,什麼嘛,當她看不出來嗎?主辦方一開始壓根沒想讓她上臺頒獎,是他臨時起意讓主持人把她叫上來的。
他倒好,現在反而處處攔着,莫名其妙!
井韜拿到這個獎非常激動,與傅景朝擁抱,擁抱完了自然是要過來擁抱喬暮的。
這時戲劇的一幕又發生了,只見傅景朝臉上淡淡的,語氣卻有點冷冰冰的:“不許抱她,趕緊講你的得獎感言。”
由於他們離話筒遠,公衆只看得到他在說話,只當成是在說些祝賀的話,並沒有太在意,反倒是臺上的井韜、主持人、以及喬暮,三個人一陣尷尬。
最尷尬的不是井韜,也不是主持人,而是喬暮。
她恨不能在地上找個地縫鑽進去,同時心中涌出一股無法言喻的情愫,臉上也泛起了紅色,手指在身前無意的擰絞,她一直以爲兩人的關係見不得光,沒想到他會在舞臺上這麼明目張膽……
井韜和主持人猝不及防的被塞了一口狗糧,內心是崩潰的,臉上還不便露出來,硬要裝作沒事人一樣,辛苦得很。
井韜走到話筒前,喬暮與傅景朝站在身後,看着他的後腦勺,只見井韜用好聽的聲音在說道:“三年前,我一無所有,我和我最心愛的姑娘約定,今生要帶她在現場看我拿一次獎,哪怕男配角獎也好。三年後,我家裡獎盃無數,但我心愛的姑娘卻不知所蹤。人生中最遺憾的莫過於此,在這裡我非常感謝那個姑娘,如果有可能,我想再牽一次她的手,讓她親眼看着我拿一次獎……”
現場寂靜,每個人都被這詩一般的告白給打動了,喬暮也不除外。
身爲演員,她練過很多深情款款的臺詞,卻沒有一個有這樣來得感人,她不禁眼眶溼潤。
耳邊傳來男人陰沉沉的不屑嗓音:“哭什麼?你喜歡聽這種調調,以後我天天念給你聽,唸到你耳朵起繭,聽到想吐爲止。”
喬暮本來還挺感動的,被他這麼一說,忍不住撲哧笑了,白了他一眼嬌嗔的說:“你煩不煩啊?”
傅景朝垂眸看着身邊嬌笑的臉蛋,嗓音軟了軟:“我只想煩你。”
她心神激盪,別開眼,不想理他。
井韜還在講着什麼,她沒注意聽,耳骨紅紅的,怎麼藏都藏不住,又怕鏡頭捕捉到她,只得盡力埋下頭。
一分鐘後,井韜下臺,喬暮小媳婦似的跟着傅景朝下去。
臺上開始由另一個當紅的女歌星上臺唱歌,表演完將會公佈一個終身成就獎,整個頒獎典禮纔會正式結束。
喬暮先回到自己的座位,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變得心不在焉,直到身邊有人影坐下,她才驚覺的看着他,“你坐這裡幹什麼?這是傅司宸的位置。”
“你說幹什麼?”他笑得曖昧邪惡。
她隨即想起了他在十八號休息室說的那句“當然是……幹你”。
什麼嘛,臭流氓!
她心裡這樣罵他,雙頰立刻爬滿了紅暈,低下頭,益發不敢看他。
傅景朝撩完妹心情大好,目光漫不經心的轉到臺上,在他看來全程枯燥無味的頒獎典禮也變得不那麼難看了。
當最後壓軸的表演嘉賓又唱又跳落下帷幕時,現場很多明星在離開前開始客套寒暄,現場沒有一個是喬暮熟的,唯一一個席英軒也早早走了,她準備起身走了,小手卻被灼熱的大手扣住,男人低低的說道:“你先去車裡等我,嗯?”
她腦袋垂着,極小聲的應了一聲:“知道了。”
快步走向後臺,盧小夢把她的手包遞給她:“喬小姐,您的手機震動,好象有微信之類的信息。”
喬暮取出手機一看,不是席英軒的微信,是齊霜的:“我先走了,晚上不回酒店,明天陪我去試婚紗,還有你的伴娘禮服。”
對哦,她差點忘了,在飛機上齊霜說過的,讓她當伴娘,還要陪着試婚紗什麼的。
時間過得真快,齊霜要結婚了。
提到齊霜的婚事,喬暮心情沉重,嫁給不喜歡的人齊霜心裡一定很煎熬吧。
她同情齊霜,卻無能爲力。
齊霜要想救齊家,唯一的出路就是錢,傅司宸肯拿出兩個億,是齊家唯一的希望。
“喬小姐。”喬暮準備從後臺離開,聽到有人在叫自己,不由回頭。
井韜手中拿着獎盃和證書,疾步跑過來,“喬小姐,冒昧的打擾了,聽說你和霜霜是好朋友,她好象還是你的經紀人……”
看着井韜一副想打聽的樣子,喬暮霎時替齊霜抱不平:“井影帝,你早幹嘛去了,你知不知道霜霜這段時間過得有多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