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有道理,可是也不能……”喬暮話未說完,衛琚警告的目光掃過辦公室內的幾個秘書:“今天的事我不希望經由你們任何人的口傳出去,倘若被我聽到任何外面的風聲,你們幾個一個也別想在公司待不下去,聽明白了嗎?”
幾個秘書臉色變了變,抿緊嘴,齊刷刷的點頭。
“出去吧。”衛琚擺了擺手。
幾個秘書快速消失。
喬暮手中握着筆,神思有些恍惚,喬氏的內鬼會是誰?
今天黃新一系列奇怪的舉動在眼前晃動,不知道爲什麼,她感覺他今天不同尋常。
“喬小姐。”衛琚拉開椅子,在她辦公桌前坐下。
她一掀目,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他額頭上的傷,“真的沒事嗎?”
“多謝關心,小傷,沒事了。”衛琚不在意的笑,轉而臉上的笑容消失:“其實我受傷之後沒去醫院處理傷口,而是去了喬宅。”
“你查到是誰在利用喬氏洗錢?”喬暮緊張的不由身體前傾。
衛琚眸色諱莫如深:“這件事我已經完成了,至於內容,喬小姐可以回去問你的父親。”
他不肯說,這是喬暮沒料到的,畢竟早在喬元敬逼他查出真相的時候,是他第一時間告訴了她,事到如今他不肯說出來只有一種結果,這個人是一般人難以想象得到的。
“是不是黃助理?”喬暮直接問。
衛琚側目看她,笑而不語。
“真的是他?”喬暮看他這樣等於是承認,放在桌面的手指不由的握緊。
衛琚低頭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似猶豫了幾秒,慢慢點頭。
喬暮提着的心瞬間掉在地上,砸得粉碎,她整個人向椅背上靠去,仍不敢置信的喃喃:“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黃叔叔怎麼可能做這種事……他跟了喬元敬那麼多年,忠心耿耿,從無二心,我剛上位的時候,也是他盡心盡力輔佐我,要沒有他,我不可能這麼快坐穩這個位子……”
衛琚既沒有火上澆油,落井下石,也沒有出言安慰,手指若有似無的把玩着尾戒。
片刻後,喬暮略微接受了這個事實,馬上撥內線給江曼:“江秘書,去看看黃助理還在不在?”
江曼一陣詫異,從秘書室伸頭透過玻璃牆往助理室張望了一眼:“黃助理請假了,是喬小姐你親自批准的,上午十點鐘左右他就走了。”
“好,知道了。”喬暮放下電話,抓起手機給黃新手機打去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喬暮聽着手機裡機械的女聲,皺眉放下手機,把上午黃新請假的事告訴了衛琚。
衛琚點頭:“我到公司就聽說了。”
“我馬上打電話報警。”喬暮拿起桌子上電話,撥下110,撥到最後一個0,電話被按住,她擡頭皺眉看向攔住自己的男人。
“黃助理是喬董的人,這件事我覺得交給他處理比較好。”
喬暮搖頭:“這不是私人恩怨,這是關係到得到喬氏洗錢的大事,必須交給警方把人抓住。”
“喬小姐。”衛琚眼眸微深,語氣前所未有的堅定:“有些事不是非要分得清清楚楚,這件事既然是喬董提起來去查的,那麼應該由他來處理這件事。”
喬暮的手被他按得很緊,動彈不得,無法抽出繼續撥電話,她有點惱怒道:“事情雖然是他喬元敬讓你查的,但是喬氏現在是我在管,我得對喬氏負責。現在不及時處理,等以後被警方或被人舉報,喬氏就完了!”
“喬小姐。”衛琚盯着她重複一遍:“在這件事上,喬董的態度你最好顧及一下,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在喬氏支持他的董事還是有很多的,你報警,警方把人抓住,等於是打了他的臉,更等於是你與他正面起衝突,你覺得這樣很有必要嗎?”
喬暮心下一緊,確實如他所說,喬元敬人雖不在,但喬氏處處有他干預的影子,就拿這次發佈會來說,上次召開的董事會,她提出下季發佈會要辦兩個主題,一個繼續走高端路線,另一個開始拓展中檔路線,好幾個董事對她提出的這季主題有不同的意見,非要她模仿國外知名大牌往更高端的奢侈品定位上走。
要不是有另外幾個董事投了反對票,這次的新品發佈會恐怕真的會照着那幾個董事的意見來,這背後到底是有誰在操縱,喬暮心中有數。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置之不理?”喬暮氣惱道:“衛副總,我真的很懷疑你到底是哪一邊的?”
“我當然是你這一邊的。”衛琚移開手,別有深意的看她。
“哼。”喬暮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冷笑,“你是我這一邊的?衛副總,事到如今,你再裝下去還有意思嗎?”
“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
“你不懂,還是裝不懂。”喬暮視線咄咄逼人:“那天你在東臨衛視大樓後面跟我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衛副總不解釋一下?”
衛琚神色從容:“原來喬小姐指的是這個,現在在公司,不方便談這些。”
“這裡只有我和你,我覺得挺方便。”喬暮直直的盯着他的反應:“你爲什麼會知道那麼多?”
衛琚微微一笑:“我對你沒有惡意,如果我想搶,那把鑰匙早就不在你身上。”
喬暮發現在衛琚臉上絲毫看不到任何異樣的痕跡,要麼是他心機太深,她一直沒發現,要麼就是他真的坦蕩,無所顧慮。
“你是誰?”她問道,“別告訴我,你是衛琚,衛家五公子。”
“你說的這些確實是我的身份。”衛琚雙手慢慢插進西服褲袋中,“同時我的另外一個身份世上幾乎沒幾個人知道。”
“你是Aaron的人?”
衛琚搖頭:“我不是Aaron的人,我母親的家族與喬老爺子的家族是舊識。”
“你母親?”喬暮念出了衆所周知的衛鴻圖妻子的名字:“樑婉華?”
“不是,我母親不是樑婉華,我的母親來自於泰國華人村一個大家族,衛鴻圖年輕時在那裡生存過,後來我母親死了,他就把我帶回國,認了樑婉華當媽。在我成年之後,泰國那邊的家族找到了我,告訴我真實身份,讓我去查一個叫喬江平的人。這個人就是你爺爺在泰國的化名。”
喬暮臉色僵硬,耳邊響起了那天奶奶對她說的話:“你爺爺年輕的時候有一段時間珠寶行開不下去,遠下南洋兩年去做生意,回來的時候他帶了不少錢,重新從別人手裡把珠寶行盤下來,這纔有了今天的喬氏珠寶……”
下南洋做生意?
南洋不就是指南洋羣島那塊地方嗎,泰國剛好在那個範圍內。
爺爺年輕時去討生活的地方是泰國?
假如,衛琚說的都是真的,那麼爺爺的鑰匙是不是從泰國帶回來的?
“我爺爺在泰國做了什麼?”她擡頭問。
“你爺爺在那裡成了家,娶了一個姓施的大家族小姐,後來你爺爺跑了,帶走了那把鑰匙。”
喬暮錯愕的久久沒發出聲來,爺爺在泰國那邊成過家?
奶奶說過,當年爺爺生意失敗,不得已悄悄去南洋討生活,幾年後纔回來,重振家業,每次說到這裡,奶奶都是一臉的甜蜜和心疼,在奶奶的心目中爺爺是個顧家愛她的好男人,她這輩子沒嫁錯人。
可爺爺卻結過婚,娶過別的女人……
喬暮無法想象那個畫面,深吸了口氣,“這麼說,那把鑰匙是施家的?”
“對。”
“是施家的什麼鑰匙?你上次說好多人想得到,包括傅景朝,是不是真的?”
“千真萬確。”衛琚知無不言:“那把鑰匙據說是能開啓一座神秘島上的寶藏,那些寶藏價值連城,令很多人爲之瘋狂和着迷。”
“寶藏?”喬暮聽着這個像是來自於上世紀海盜寶藏的故事,搖頭直笑:“我不信。”
“一開始我也不信,直到我看到很多人在秘密找它,我信了。”衛琚道。
“聽起來就不靠譜,一座連座標都不知道的小島,怎麼……”喬暮笑着說到一半,突然收了聲,她猛然想起了雲深哥留給她的那串數字,那兩個數字如果真的是座標的話,那……會不會就是與這把鑰匙有關?
“你想到了什麼?”衛琚盯着她。
她緩緩搖頭:“沒什麼,我想到了以前在新聞上看到的那些海盜寶藏的傳說,但大多是不可信的,只是傳言而已。”
“這個不是傳說,應該是真的。”衛琚的手機響起,他低頭看了一眼,朝她點頭:“我先去做事,有空再聊。”
眼見他往門口走去,喬暮幾個大步追上去,出聲道:“你究竟在這中間扮演着什麼角色?真當我傻嗎?這個鑰匙根本不是寶藏的鑰匙,如果傅景朝也在找它,那麼它應該與毒品有關。我爺爺曾經在泰國販過毒是不是?”
衛琚突然間不說話了,又突然間輕輕笑了下:“誰說你傻,看,我還是沒能瞞過你。事實確實如此,你爺爺入贅的那家施家人家靠販毒爲生。”
喬暮嚇得倒退了一步,爺爺……爺爺真的販過毒?
這麼說,雲深哥販毒,真的是爺爺教他的?
爺爺一邊販毒,一邊用販毒的錢把喬氏珠寶鋪重新開起來,這纔有瞭如今的喬氏集團……
不,這太可怕了。
喬氏集團,她所以爲的,兩代人的心血結晶,原來是用骯髒邪惡的錢堆疊起來的企業。
身後沒有動靜,只聽得到抽氣聲,衛琚頓了頓,轉過身來,眼中的笑一如既往的溫淡,脣角卻勾出諷刺的線條:“索性我全告訴你,在金三角那裡,毒品成災,這是世人皆知的事,靠着這個發橫財的也大有人在,施家就是其中一家。但是隨着政府的打壓,明目張膽已經不行,所以幾大家族聯手創立了一個組織,這個組織的頭目就是Aaron。”
“Aaron?它不是個人的組織,是幾大家族組成的?”
“對,四大家族。”
喬暮這是第一次聽人親口陳述Aaron的全貌,不由有很多問題要問:“你母親所在的家族也是這四大家族之一。”
“是。”
“那另外兩家呢?”
“另外兩家,一家姓仲,你認識,仲夜摯,死神,另一家我也不知道。”衛琚攤了下手:“那家很神秘,只有Aaron才知道。”
能聽他吐露這麼多,喬暮已經很滿意了,點頭說:“想不到我身邊埋着這麼大的秘密,那鑰匙到底與毒品與四大家族有什麼關係?”
“聽說四大家族成立最初因顧慮到這是一門鋌而走險的生意,大家都擔心有一天被政府沒收家產,抓捕判刑,爲了保住自己的家族後代得以繼續生存,所以他們一致決定每年把銷售毒品所得的一部分利潤拿出來放在一起當成日後的儲備金。幾十年過去了,相安無事,幾大家族從中獲得了豐厚的回報。那筆儲備金經過長年累月的積累,數量富可敵國。因此那把鑰匙就成了所有人垂涎的東西,每一年放在一個家族中保存,到了施家那家,被人偷走,從此下落不明。”
“也就是說,上次喬昕怡逼着我奶奶交出鑰匙,可能是受Aaron的指使?他已經懷疑到了喬家的頭上?”
“不是懷疑,是已經幾乎肯定。”衛琚篤定的口吻:“喬洋當年化名喬江平這件事因爲年代久遠,加上你爺爺容貌變化,和你爺爺隱藏得很好,外面的人追蹤了幾十年都沒追蹤到他的頭上。但是這世上沒有天衣無縫的事情,你爺爺被發現是遲早的事。”
“那是不是現在外面大家都在懷疑我?”喬暮一下緊張起來。
“應該還不至於,如果Aaron猜到了是你,早就來找你了。”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其實並不知道,那天我只是試了一下你而已,你就露出了馬腳。”
喬暮說不出話來,那天她自認爲自己沒有破綻,原來早被他看穿了。
過去,她只以爲衛琚做生意很厲害,沒想到他在洞悉人心這一塊更勝她一籌。
衛琚瞧着她警惕的眼神,笑着說:“你不用防着我,我說過我對你沒惡意。”
喬暮後退了兩大步:“你是四大家族之一的人,你怎麼可能不想得到那把鑰匙?”
“我是對那把鑰匙有興趣。”衛琚直言不諱,話鋒瞬間一轉,神色專注的凝視着她:“但與那把鑰匙比起來,我更想保護你。”
喬暮忍不住睜大了眼睛,“你……”
“你不用懷疑,我喜歡你,更可以說愛上了你。”衛琚伸手似乎想撫上她的臉,但只舉到半空,慢慢放回褲袋中,徐徐的笑,“不過你不要有負擔,我喜歡你或是愛你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也不需要你的回報。”
被人如此表白,喬暮漲紅了臉,別開臉,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別這樣……這樣要我們以後怎麼在一起工作。”
“我知道我說了,你可能會不自在,但我如果不說,對我自己是個遺憾。”衛琚英俊的五官始終瀰漫着笑意,沒有給她壓力,反而給人一種無形的安撫:“如我上面所說,我對你的心意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需要有任何的負擔。”
喬暮咬了下脣,他越是這麼說,她越是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衛琚再次擡起手腕低頭看時間,不急不緩的問她:“傅景朝最近有沒有向你打聽鑰匙的事?”
她輕輕搖頭,瞬間又想起早上傅景朝問她那個奶奶的問題,應該不像他知道鑰匙在她這兒。
“就算有,你也不能告訴他。”
“爲什麼?”她並不認爲這個秘密能在傅景朝面前瞞多久,傅景朝一直在緝毒的這條路上,她對他的行爲既崇拜也支持,那纔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再說她和他馬上要結婚了,夫妻間不應該有太多的秘密。
衛琚似乎知道她會問這個問題,若有所思的說:“因爲立場不同,因爲目的不同。他在明,我們在暗。”
“不,我不認爲我是四大家族的人,我也不是你們組織的人。”喬暮極力否認。
“你拿到了鑰匙,你就已經是了。”
“不是。”她手指捏成拳:“我手裡就算有鑰匙,也不會用它去做什麼,我只知道那是我爺爺留給我的,我當把它當成一個紀念品。”
“紀念品?你覺得能嗎?”衛琚啞然失笑,筆直西褲下的皮鞋一步步向她逼近:“你就不好奇我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你就不想看看這把鑰匙究竟能打開什麼?你就真的不想知道傅景朝爲什麼要得到那把鑰匙?”
“傅景朝得到那把鑰匙,當然是爲了毀掉販毒集團。”喬暮不假思索。
衛琚笑的嘲弄。
“你笑什麼?”喬暮見不得他人這麼抵毀自己心愛的男人,就像在懷疑她的眼光一樣。
“我笑你什麼都不知道。”衛琚眼底的笑意不帶溫度:“你真以爲傅景朝是正義的化身?如果我告訴你當年他爲什麼退伍,你還會認爲他是個正直的男人嗎?”
“他當然是。”喬暮胸有成竹。
“好,那不如你回去問問看他當年發生了什麼。”衛琚皺皺眉頭,冷漠的視線中綻出不屑和嫌惡,拉開辦公室的門,快步出去。
當年發生了什麼?
喬暮當然不會知道。
以前的很多事,傅景朝從來不會主動提起,她隱隱約約能感覺到他有些抗拒提起過去的事,衛琚這麼說了之後,加劇了她對過去事件的好奇。
“咕……”肚子叫了起來。
喬暮一看時間,往常這時叫的午餐已經到了,今天怎麼遲了。
走到桌旁按內線,江曼在電話裡說:“喬總,您稍等下,我馬上送過去。”
沒過一分鐘,江曼送來了一隻四層的超大保溫餐盒,往常都是訂的工作餐,今天怎麼換了這種風格。
喬暮奇怪的看了一眼,也沒多問,倒是江曼邊打開邊嘀咕:“奇怪了,平常訂的工作餐都是這家,今天這是怎麼了,這麼豪華?”
“你是不是訂錯了?”喬暮聞到飯菜的香味受不了,先拿起筷子吃起來,剛吃了一口就覺得美味無比,比平常她吃的幾十塊錢的工作餐高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
“應該不會。”江曼幫喬暮把每層餐盒一一打開,想到了什麼:“可能是現在生意難做,討好下喬總您,讓我們以後長期在他們那裡訂工作餐。”
“也有道理。”喬暮情不自禁的加快吃飯的速度,不知不覺,三個菜一份米飯被她一掃而光,忍不住問江曼:“有湯嗎?”
江曼馬上說:“哦,有的,保溫桶在我辦公桌上忘了拿了,喬總稍等,我馬上過去取。”
沒一會,江曼保溫桶拿了過來,剛一打開,滿辦公室都飄着食材的香味,江曼看着湯裡面的名貴藥材直乍舌:“天,好豪華!這碗湯肯定能抵得上我一年的飯錢,這老闆也太大手筆了!”
喬暮慢慢喝完了湯,也感覺有些不對勁,問江曼:“你打電話問一下,今天怎麼送這麼多?”
“我早打過了,老闆說應該的,其它也沒說什麼。”
正在這時,喬暮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她以爲是工作電話,正色的接起來:“我是喬暮。”
電話裡靜了兩秒,響起喬元敬的聲音:“今天回家裡一趟,我有話要問你。”
喬暮沉默,有秘書在,她不便說什麼,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話筒剛放下,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她略微詫異。
來電:二爺。
一般情況下,白天兩人各自在各自的公司待着,很少通電話,他今天這是怎麼了?
不管怎樣,喬暮發現自己有股小小的驚喜,滑動接聽時脣角都忍不住上揚起來,聲音也甜軟無比:“怎麼突然想到給我打電話?”
傅景朝在那頭笑,性感的嗓音中含着一絲取笑:“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是不是想我了?”
她臉上一熱,“誰想你啊,臭美。”
“嗯,那你不想我想誰?”他話題一轉,溫柔的問她:“午飯吃了嗎?”
“吃過了。”
“吃完再睡個午覺。”
“我不困。”
“你怎麼不困?是誰昨天睡了大半天?”
“我那不是累的嘛,今天不困,我昨天休息好了,今天精神很好。”
“乖,哪怕去補個眠,一刻鐘也好,別小看了午睡,午睡補得好,一下午精神都會很好。”
她有點不懂他幹嘛這麼催着她去午睡,翻着辦公桌上的文件說:“真的不要了,我還有好多事情沒做完,晚上回去早點睡。哦,對了,我晚上不回去了,要回喬宅,喬元敬有事要跟我說。”
“他找你能有什麼事?”
她把原委講給了他聽,然後說:“喬元敬找我,可能就是說洗錢這件事。”
“確定是黃新做的?”
“嗯,八九不離十。”
“姓衛的跟你說的?”
“對,喬元敬委託他調查,他今天查出了結果,早上在停車場就被人襲擊了。”
“暮暮。”
“嗯?”
“我陪你回去。”
她傻了眼,趕忙說:“不用,喬元敬不會把我怎麼樣,他還指望着我幫他打工呢。”
“要麼我陪你回去,要麼你現在午睡。”男人霸道的口吻道。
她不懂他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非要她午睡,想了想,妥協道:“好,我現在去睡覺行了嗎?”
她嘴裡這麼說,身體可一點沒要動的意思,那頭男人像看穿了她,磨着牙:“不許騙我!”
喬暮手中的筆啪嗒掉在辦公桌上,失笑着拿起手機,“知道了,大王,臣妾這就去。”
“嗯,聽寡人的話封你當皇后。”
她演戲的癮犯了,邊往休息室走邊笑眯眯道:“皇后啊,謝大王,可臣妾還想要坐龍椅怎麼辦?”
“別說坐龍椅了,皇位給你都行,只要你安心的誕下公主。”
喬暮沒想到他臨時說的臺詞配合起她來倒也合適,禁不住笑起來,可笑了一會聲音中的笑容凝固,“公主?”
“嗯,我想要個女兒。”男人的嗓音低柔沉緩。
“你……”喬暮臉色蒼白:“你說真的?”
“當然真的,我只要你再給我生一個,兒女雙全。”
她心中苦澀,結結巴巴的說:“對不起,我生不了……”
“怎麼生不了,你肚子裡不就有一個?”
她只當他在說笑:“我真的生不了,對不起,我一直沒敢告訴你,那年生睿兒,我傷了身子……”
“傻瓜,你好歹也是生過睿兒的人,怎麼懷了二胎還那麼遲鈍?”
懷、懷二胎?
喬暮大腦當機:“你確定嗎?”
“不然呢?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最近是不是很反常?”
他這麼一提醒,她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很多細節,嗜睡、飯量增大……
今天早上他特意給她換了平底鞋穿,還有他難得打電話叮囑她睡午覺這種小事,無一不在暗示着她懷孕了。
她懷孕了!
喬暮心裡反覆響着這個聲音,幸福來得太突然,她有些難以置信:“你怎麼不早告訴我?還有,你是怎麼知道的?”
“昨晚你昏睡,我請了中醫到家裡給你把脈,你今天早上和中午喝的湯裡都加了保胎的食材,從今天起晚上睡覺前還有一副保胎藥。”
“這麼說,中午的午飯是你讓人送的?”
“不然你以爲是誰?”
她撫額:“你搞的挺神秘,害的我和我秘書好一陣猜,你就不能直接說嗎?”
“直接說哪有事後說來得驚喜。”
“好吧,你贏了。”喬暮哭笑不得,小手不由撫上平坦的小腹,巨大的喜悅涌上心頭,想不到她懷孕了,事隔這麼多年,她以爲她終身不會再有做母親的權利,老天爺卻在這時候給了她一個天大的驚喜。
“不說了,帶我女兒去睡會兒。”傅景朝柔聲哄她:“你懷睿兒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這次我會補齊所有欠你的關愛,讓你做個最幸福的女人。”
她開心的笑着推開休息室的門,“萬一是個男孩怎麼辦?”
“男孩我也喜歡,到時候就有三個男人一起保護你。”
她努力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不要,我也想要個女孩,我想給她買世上最漂亮的裙子,給她扎最漂亮的小辮子,還要給她很多很多愛。”
“我也是。”
……
喬氏集團,副總裁辦公室。
衛琚立在落地窗前一動不動。
一個人影從角落裡晃了晃,轉眼無聲的來到衛琚的身後,垂首以待:“主人。”
衛琚沒出聲。
那人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語氣中有一線狠厲:“主人,既然知道鑰匙在喬暮手上,爲什麼不把鑰匙搶過來?”
衛琚偏頭利劍般的視線投在那人身上,一個箭步,一把揪住對方的領口,咬牙切齒的說道:“鑰匙在她手裡一天,我就不會去搶,同樣的,你也不許動手,聽到了嗎?”
“是。”那人臉色白如灰,忙不迭的答應。
衛琚將那人領口放開,雙手一下撐在辦公桌上,平息着胸口的怒氣,“這件事不許你透露出一個字,不然我要你的命。”
“屬下不敢。”那人嚇得心慌不已,戰戰兢兢的雙手抱拳低頭應道。
“下去。”衛琚低喝一聲,那人瞬間如鬼魅般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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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江曼拿着行程表進來。
喬暮手裡收拾着東西,準備下班去見喬元敬,邊收拾邊聽江曼報行程。
“喬總,您私人名下的珠寶加工廠那邊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您上午十點過去巡視,他們那邊負責人會接待您。”江曼有條不紊的彙報着:“三天後會有一場晚宴,您可能要參加。”
“什麼晚宴?”
“是蕭董女兒訂婚的日子。”
喬暮手上整理着文件,聽到這裡點了點頭,蕭董是喬氏最重要的原料合作商之一,也是喬氏多年的老朋友,這個宴會她必須出席。
“還有嗎?”喬暮把桌子上整理得差不多了,匆忙站起來,見完喬元敬她還得趕回琉璃灣,因爲傅景朝說過,晚上還要喝中醫開的安胎藥。
暮若淺兮 說:
今天8千結束,差23顆鑽石啦,仙女們一定要投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