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然的身子,猛然打了個寒顫。
她感覺到身旁那個男人,看自己的目光,愈發的陰冷,愈發的充滿了恨意。
“凌瀟哥哥,你信她的鬼話?”
馨然急了,她忙不迭的爲自己辯解,她要的是凌瀟,她不要失去凌瀟。
她真的錯估了顧小曼這個人,她以爲對凌瀟的忍讓,先前的步步後退,都是她懦弱性子的表現,原來不是,只是因爲她愛凌瀟,覺得負了凌瀟,纔不爭不吵,才忍讓再三。
原來,她弄錯了。
早知道就該昨晚將她約出來,暗殺掉她。
現在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了,馨然唯有作出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希冀能夠拉回凌瀟的心,讓他相信自己。
可惜,一個男人,若是心裡沒有了你,無論你如何證明都沒有任何的用處。
“馨然,夠了。就算小曼不說,就算你不承認,就算你在與我表白你的內心時,將醫院的事一帶而過,我也知道,下毒的人是你。可我已經決定不在乎了,我本想等所有的一切都結束,就送你去法國。現在看來,是我太心慈手軟了,既然你要對付顧小曼,那麼你就先去死吧。有我在,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顧小曼。”
凌瀟每一字,每一句都說得十分擲地有聲。
他的女人,他不許任何人傷害。
他雙眸冒出了憤怒的火光,他盯着馨然,卻見這個女人笑了,“凌瀟哥哥,你真是讓我失望。你果然不是真心娶我,只是想利用我們的婚禮,對付蕭明朗。你們兩個男人都可惡,都無恥,都喜歡利用女人。好好,既然你逼我,那你就爲此付出代價吧。我告訴你,現在顧小曼沾着的地方,我昨夜就埋放好了炸藥。”
馨然冷獰的笑了起來,“我不止埋了一份炸藥,我埋了兩下。顧小曼頭頂和腳下都有炸藥。如果你敢拿我怎樣,我保證顧小曼是最先死的。還有,被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我,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打得什麼如意算盤嗎?你想讓顧小曼跑是不是?”
凌瀟確實是這個想法,可他發現,他低估了馨然。
原本是他緊緊的抓住了馨然的手腕,現在卻變成了馨然反手,抓緊了她的手。
他看到馨然的笑意愈發的詭異,他的心猛然一震,就聽到馨然恢復了那溫婉可人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語,“凌瀟哥哥,你忘記了嗎?以前我就給你打過一枚毒針,那枚毒針可是藏在戒子裡的。今天的也一樣,我的手上,藏了沒毒針。如果凌瀟哥哥想要殺我,我不介意連着凌瀟哥哥你一起殺死。但更多的,我還是希望,和凌瀟哥哥成爲夫妻,永結連理。”
馨然溫然的笑着,那笑容給人不寒而慄之感。
“你到底要怎樣?我已經在跟你結婚了,你該知道。如果你今天不傷害顧小曼,以後我也會善待你。如果你今天傷害了顧小曼,我會將你親手送上法庭,而且你不可能一輩子都在防着我過日子,我總會找到機會殺了你的。”
凌瀟比馨然更狠,可他已經輸
了,因爲他捨不得顧小曼,他不想她有事。
“夠了。”
顧小曼突然嬌喝一聲,“馨然,你想我死,就快點動手吧。我告訴你,時間久了,我也許就不在乎凌瀟的命,也許就會貪生怕死的逃跑。所以既然你埋了炸藥,就出動機關,點燃火線,讓我死吧。”
馨然笑了,“我怎麼會這麼輕易的讓你死呢?你放心,我埋的炸藥,很完美。還有三分鐘,會爆炸。在你生命最後的三分鐘裡,你要看到的,是你心愛的男人,娶我爲妻,和我完成這婚禮中的最後一步。”
她笑得極其的張揚,一旁舉行婚禮的司儀已經被嚇傻,躲進了桌底。
此刻,馨然也顧不得那許多,更不保持自己的形象。
她狠厲的一拍鐲子,怒喝道:“給我滾出來,主持婚禮。”
司儀顫抖着,從桌子下走了出來。
凌瀟同那司儀暗暗點頭,司儀竟是腿一軟,連着手中的麥克,一起砸向了馨然。
馨然因爲躲閃,攥着凌瀟的手,有所鬆懈。
凌瀟毫不猶豫的甩開了馨然的手,飛快的朝着顧小曼跑去,“快躲開,躲開那個地方。”
顧小曼沒有動,她眼眶被氤氳的霧氣瀰漫着。
她看到馨然擡起了手,那有一枚明晃晃的毒針,對準了凌瀟。
雖然,她什麼都沒有說,但顧小曼知道,她若躲開,毒針一定會傷害到凌瀟。
她不能躲開,凌瀟似是讀懂了顧小曼眼中的神情那般,轉身回頭,“馨然,你非要把自己逼上絕路嗎?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收起你的毒針。今天的事情,我不同你計較,送你去法國。你還年輕,你還有找尋愛情的機會。”
馨然冷笑,“凌瀟哥哥,你真是一點點都不愛我,也不懂我。我告訴你,我馨然得不到的,豈會容許別人得到。既然你爲了這顧小曼,連命都不要了,那你們就一起去死吧。”
馨然囂張的說着,卻不曾注意到,那個連滾帶爬摔倒在地的司儀,竟是突然出手,將她擊倒在地,奪過了她手中的毒針。
馨然又一次笑了起來,“凌瀟,告訴你件糟糕的事情。其實,定時炸彈剩得時間,不是三分鐘,是九十秒。如果我沒有算錯,應該還剩三秒……”
她沒有再說話,整個禮堂靜得嚇人,顧小曼真的隱隱聽到腳下和頭頂傳來了倒計時的滴滴聲。
她想跑,可只有三秒,還不夠她去反應一切,她就聽到倒計時的滴滴聲消失了。
她腦中一片轟鳴,就感覺到凌瀟跑向了她,近乎於撞得,直接將她撞倒在地。
“小曼,我陪你,不管結果怎樣,我都陪着你。”
他很急很快的說着,似是生怕一會的大爆炸,要了他們兩的性命,讓他們連說這最後珍重話語的機會都沒有。
馨然癲狂的笑了起來,她得不到的就要毀掉,徹底的毀掉。
哪怕她再喜歡凌瀟,她得不到了,就去死。
她威脅着,“你們
去死吧,死後我會把你們的屍體分開,一個深埋地下,一個拋進海里。你們就算是死,也別想在一起,狗男女。”
馨然瘋狂的喊着,顧小曼和凌瀟緊緊的擁在一起,他們輕輕的吻着對方,等待着死亡的降臨,卻不曾聽到那轟然的爆炸聲。
“好歹這也是公共場合,凌瀟你這小子,有點讓老頭子我失望啊。”
韓老爺子的聲音,連着大隊人走來的腳步聲一併傳來。
與韓老爺子同來的,還有凌瀟的爺爺,他也是不滿的咋舌,“就是,兩個小孩子,當着我們這麼多人,還能這麼親熱,不好啊。”
馨然完全愕然了,她分明埋了炸彈,她最擅長的就是炸彈。
那火藥的分量,足夠炸死十個顧小曼的,怎麼會這樣?
她不解,就看到韓老爺子與凌老爺子走進了禮堂,“一個小丫頭,也妄想跟我們這些老得成了精的,老不死的傢伙鬥?馨然,你太天真了。當年不動你,老頭子我是怕我這個孫子受傷害,你以爲我就能被你算計嗎?”
“告訴你,你的身份,我們早就懷疑了。所以,你的一舉一動,你見過的人,做過的事,都在我們的監視中。司儀是我們的人,炸彈昨晚就請了專人拆掉了。今天的你,不過是個笑話。當然,你手上的毒針是真的,不過凌瀟那小子,要是連你都對付不了,那活着也就沒啥用了,還不如直接去死。老韓,你說是吧?”
韓老爺子不滿,“我們明明同歲,別老韓老韓的叫,顯得我好似比你年紀大。”
“你社會地位比我高,所以別人叫韓老,我們熟,叫老韓有什麼錯?”
凌老爺子說得在理,韓老爺子也不好爭辯什麼,兩個像是頑童一般,閒話了幾句,纔是命人將馨然帶走。
她是重案犯,從八年前的爆炸案,到現如今的種種,她都將爲她的行爲,付出代價。
顧小曼整個人都心有餘悸的依偎在了凌瀟的懷裡。
她怕極了了,臉上還有淚痕。
卻看到韓老爺子同她連連搖頭,她就知道,自己不該這樣,直接依偎在凌瀟的懷裡。
她不捨,她迷戀他的味道,他的溫度,他給自己的安全感。
可她還是要鬆手,她低頭走向了韓老爺子,低聲說:“老爺,對不起。我破壞了你們的計劃。”
韓老爺子嘆了口氣,輕拍了顧小曼的肩,“傻丫頭,你哪有破壞什麼。這也是天意,壞人難懲戒。如果你不肯來,大家纔會失望呢。沒事了,事情都過去了。咱們回家吧,這裡的事情,有專人來處理。”
韓老爺子很有虧欠的看了凌瀟一眼,卻是無可奈何的搖頭。
他知道,兩個孩子必須分開。
因爲記者很快就到,有太多人,緊緊的盯着他們,等着他們犯錯。
顧小曼咬着脣,痛苦又無助的望着凌瀟,突然她好似發瘋了一樣,奔向了凌瀟,“姥爺,求您,告訴所有人,我和凌瀟在爆炸中,都被炸死了,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