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顧小曼匆匆的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凌瀟倏然的停下了腳步。
不對,這樣還是不安全。
萬一爺爺派人來對顧小曼不利怎麼辦?
想了又想,凌瀟索性撕碎了自己的襯衣,蒙在了顧小曼的雙眼之上。
“顧小曼,乖一點,不許偷偷睜眼,知道嗎?要聽話的。”
凌瀟在哄顧小曼,顧小曼猶記得方纔,那毒針與子彈交錯着飛過的情形。
那是極大的驚嚇,此刻的顧小曼,仍舊沒有完全的回過神來。
驚恐,慌亂的情愫,凝結在了顧小曼的心底。
那樣的情景,一遍遍的重複着,在顧小曼的腦海中上演着。
那樣一幕又一幕,最後因爲顧小曼的想象力,化作了鮮血淋漓的屍體。
“啊!”
黑夜中,醫院病房走廊,傳來了顧小曼嘶聲裂肺的哭喊聲。
看到顧小曼哭了,凌瀟的心,反是安了下來。
這樣就要,知道哭了,人也就差不多清醒了。
看着不斷的哭喊着,說着她殺了人的顧小曼,凌瀟的心,一陣陣的發疼。
小野貓,你知道嗎?
你騙我也好,你演戲也罷,我恨只恨你玩弄我對你的感情,但你可知道,若你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是捨不得的。
何況,你還是爲了救我,纔會手上沾染鮮血。
溫暖而又寬厚的大手,在顧小曼的臉頰之上撫過。
凌瀟疼惜不已的替顧小曼擦着眼淚,輕輕的拍着顧小曼的後背,安慰着:“乖,沒事的。你沒有殺人,殺人的人是我。真的,相信我,我不會騙你。”
顧小曼慌亂到了極致,她格外的眷戀凌瀟那溫暖的懷抱,靠着那堅實的胸膛,顧小曼才覺得,她是活着的,才覺得,這一切的一切,沒有那麼的恐怖。
“都死了嗎?”哭了好久,顧小曼才擡頭問了一句。
凌瀟點頭:“嗯,都是我殺的,一個都沒活。”
凌瀟也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死在了毒針之下,還是死在了搶下,不過那不重要,反正只要讓顧小曼相信,她沒有殺過人,就好了。
“可你說,戒指裡的是毒針,是見血後,十秒就要人命的毒針。”
顧小曼慌亂的抓着凌瀟的衣角,“我還是殺了人,我還是殺了,我……”
顧小曼痛苦着,“我看到了那個血淋淋的人,我看到了他揮舞着手,要來找我報仇,我怕……”
“顧小曼。”凌瀟突然吼了起來,“你不要自以爲是了,我會給你毒針嗎?你這種女人,太自以爲是了,給你毒針,你直接把我扎死怎麼辦?我給你的是塗了麻醉劑的針,你最多是把那個殺手弄暈了。而殺了他的人是我,是我一槍斃命的。這種女人……”
被凌瀟這樣一吼,顧小曼又呆在了當場。
許久,才望着凌瀟,癡癡的問着:“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凌瀟的聲音中,充滿了肯定的意味。
說着,又一次溫柔的替顧小曼,偕去了眼角的淚痕,“別哭了,黎
探長要錄口供的,跟我過去吧。”
“啊。”顧小曼抽泣着,輕聲應着。
凌瀟微微側頭,打量着顧小曼,“能做到一直閉着眼,不睜開嗎?”
“啊?”
顧小曼愕然。
一聽顧小曼是這個語氣,凌瀟就明白,顧小曼是做不到的。
當下,凌瀟嘆了口氣,“看來我今晚是一定得裸奔了。”
說着,凌瀟將剩下的衣服扯了下來,直接矇住了顧小曼的雙眼,“好了,我們過去吧。”
病房門口,黎探長嘖嘖稱讚着,“哎呦,真是難得。凌瀟這輩子還能對別的姑娘上心。”
Jeason同黎探長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壓低了聲音說:“不能在凌瀟面前提馨然,絕對不能提。”
“我也不想提,當年的爆炸案,是我職業生涯中的恥辱,那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的失敗。”
Jeason嘆了口氣,一聳肩道:“那個案子,其實我們都知道是誰做的,不過沒有證據罷了。但你看,這些殺手,可能是凌老爺子請來的嗎?”
黎探長也不回頭,只是說:“得先弄清楚,這些殺手是什麼人,才能斷定。”
“我聽凌瀟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以往,他每次住院後,當天晚上都會遭遇殺手。先前我還不信,這會我是真的信了。”
Jeason在一旁,又詳細的同黎探長說了說整件事情,以及凌瀟的推測。
最後的最後,黎探長十分客觀的說:“凌老爺子,確實有嫌疑。”
“不是有嫌疑,就是他。”凌瀟已經攬着被蒙上了雙眼,一路跌跌撞撞的顧小曼走了過來。
聽到了黎探長和Jeason的談話,凌瀟毫不忌諱的說着自己對爺爺的懷疑。
黎探長也不與凌瀟爭辯什麼,只是問:“可以開燈了嗎?”
“可以。”
打開了病房中的燈,黎探長兼職法醫,親力親爲的爲現場拍照,負責驗屍。
一邊做着檢查,黎探長一邊同凌瀟說:“凌瀟,你該早點來找我。這些殺手撬門撬窗的手法,和當年爆炸案,你車子被撬的手法,同出一轍,應該是同一夥人所爲。”
凌瀟的臉色變了,一瞬間陰鬱的氣息,將凌瀟整個人籠罩。
淡淡的慍怒之下,是凌瀟眸子中,散發出的那一抹駭人的光芒。
“我知道,是同一夥人做的。但那又如何?找到黎探長,黎探長也做不來什麼?既然探長,國家司法部門無法指望,我寧願指望自己的雙手。”
凌瀟一字一句的說着,眼眸中,盡是那情短恨長之意。
黎探長回過了頭,望向了凌瀟,“當年拿不出確切的證據,是因爲法醫手段不夠先進。但現在,我有足夠的信心,去找到合理的證據。”
“你隨便吧。”
凌瀟看了一眼病房中的時鐘:“還有一個小時就天亮了。五點前,查清楚你想查清楚的事情;五點後,我會叫人,把屍體都處理掉。”
提到屍體二字,顧小曼的身體,下意識的顫抖了起來。
凌瀟寵
溺的揉着顧小曼的肩頭,“小曼,乖,沒事的,什麼事都沒有。”
黎探長人真的做着他的檢查,卻沒有無視凌瀟所說的每一句話,“凌瀟,這一次你沒法獨自處理屍體了。因爲警方插手了,我就會負責到底。我們雖然不算朋友,可也認識了十二年了,你總該知道,我是什麼性子的人吧?”
凌瀟悶哼了一聲:“那也在五點前,給我把這些屍體都擡出去,我不想報紙上,大篇幅的報導我遇到殺手的無聊事情。”
眼看着黎探長和凌瀟就要吵起來了,Jeason忙是上前來勸架,問凌瀟:“你這鬧騰了一晚上,身體沒事吧?用不用給你打瓶營養液?”
凌瀟同Jeason搖了搖手,“等白天再打營養液什麼的,先把這裡的事處理完再說。”
凌瀟檢查最後一個殺手的屍體時,皺了皺眉,“這手段挺稀奇的,多櫃子裡射擊。不過還好醫院的櫃子是木製的,不然凌瀟,你就完蛋了。”
“哎?不對呀,這殺手……”
凌瀟預感到了什麼那般,突然用手捂住了顧小曼的耳朵。
黎探長說的是,“這殺手竟然命喪毒針,凌瀟,你這殺人的手段,太稀奇了。”
黎探長的話音落下,得不到絲毫的迴應。
回頭看向了凌瀟,才注意到了凌瀟的那個小動作。
黎探長會意,嘴角抽動了一下,對凌瀟豎起了大拇指,“你可真是情聖。”
五點整,黎探長如凌瀟所願,帶着殺手們的屍體離開了。
凌瀟也帶着顧小曼,在Jeason的安排下,重新換了一間病房住下。
嶄新的病房,與那間格局完全不同的病房,讓凌瀟十分的滿意。
小心翼翼的替顧小曼解開了蒙在眼上的衣服,凌瀟就順勢抱着顧小曼,躺在了病牀之上。
如同摟着心愛的小貓咪那般,凌瀟揉着顧小曼的髮絲,輕拍着她的背,“睡覺吧。”
Jeason還在病房中,替凌瀟打了營養液,就是抿嘴笑着,離開了凌瀟的病房。
凌瀟有些的倦了,摟着顧小曼,已經打算好好休息一會,卻聽到耳邊傳來了顧小曼的聲音。
那聲音很輕很柔,還帶着淡淡的委屈之意,“凌瀟,謝謝你。”
凌瀟瞥着顧小曼,“你這個女人,說謝謝,還這麼不心甘情願,還這麼委屈。”
“我怕。”顧小曼帶着同樣的語氣,同凌瀟說着。
一邊說着,顧小曼一邊下意識的鑽進了凌瀟的懷中。
凌瀟怔然了,他的心在疼,他很是心疼懷中,這個滿眼委屈的小女人。
甚至,連這是真是假,凌瀟都已經不願意去分辨了。
“怎麼了?”凌瀟的語氣放柔了,滿是寵溺的意味。
“我知道,我真的殺人了。”顧小曼有些頹然的說着,聲音愈發的顫抖了起來。
“不許胡說八道。”凌瀟帶着霸道的以爲同顧小曼說着。
顧小曼微微的笑了,“凌瀟,真的謝謝你,一直保護着我,保護着我的心。但黎探長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