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瀟,你終於肯接電話了是嗎?”
路依依的聲音,明顯有些的猙獰,又有些的急迫。
“我被困在M市市郊廢棄工廠的舊址裡了,立刻派人來救我。”
凌瀟的嘴角上,牽扯出了一抹狠厲的冷笑,“救你?你以爲你是什麼?”
面對這樣的喝問,路依依笑了起來,“我以爲我是什麼,我是路依依,是着天下間唯一知道顧小曼養母謝惠下落的人。凌瀟,你可以不來救我,不過我相信,你不來,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電話就這樣掛斷了,甚至連讓凌瀟多問一句的機會,路依依都不給。
她身上有傷,一個人蜷縮在工廠廢墟的一角喘着粗氣。
她被慕成的人劫走,受了不少的折磨。索性她聰明,跑了出去,選擇了一個相對隱秘的地方藏了起來。
慕成的人就在工廠外,卻因爲受到路依依的威脅,不敢輕易踏足工廠半步。
路依依說,她在工廠裡埋下了足以毀掉整個工廠的炸藥,只要慕成的人敢闖進來對自己不利,她就立刻引爆炸藥。
慕成的人不敢妄動,雙方就這樣僵持着。
凌瀟的臉色,顯然有些的陰鬱,與方纔那種風輕雲淡,笑容滿面,完全是兩個樣子。
“怎麼了?”
顧小曼有些擔憂的問着,走在最前方的王子,也停下了腳步。
“這裡畢竟是國內,如果二位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提。我們是朋友,我會盡可能的幫你們。”
“是我和小曼的私事,就不麻煩王子了。”
說着,凌瀟的臉上,浮起了一抹淡然的笑意,而後他一把將顧小曼擁進了自己的懷裡,在顧小曼耳邊低語了方纔電話的內容。
顧小曼的臉色大變,半晌才說:“我立刻回M市。”
M市。
顧小曼闖進了黎探長的辦公室,那糟糕的臉色,讓黎探長愕然。
“我聽說你和凌瀟的事情,已經沒有任何阻礙了,你這是怎麼了?”
“我養母謝惠的下落,居然只有路依依知道。”
顧小曼喘着粗氣,很難言的說着,“請你幫忙去救路依依,她人在市郊廢棄的工廠。”
“她知道?”
黎探長有些的不相信,沉吟的站起了身來,“她怎麼可能知道?不對啊。”
“別糾結對與不對了,趕緊去救路依依啊。如果我養母有事,我會一輩子過意不去的。我寧願被路依依要挾,做任何事情,都不能找不到我養母的下落。”
顧小曼說得很痛苦,眼淚順着眼角,簌簌落下。
黎探長嘆了口氣,“我沒說不幫你救人,我只是覺得,這期間我們疏忽了什麼。不過你說得對,不管怎樣,先救出路依依再說。”
“我也一起去。”
顧小曼的要求,黎探長沉吟了片刻,就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黎探長親自開車,帶着顧小曼往市郊廢棄工廠開去。
一路開着車子,黎探長卻從未放棄過,他所思考的問題。
眼看就要到市郊時,黎探長猛然間恍然大悟。
他明白了他一直覺得疏忽的究竟是什麼。
他倏然調轉了車頭,竟不往工廠去了。
顧小曼一驚,旋即就是問道:“黎探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黎探長很認真的看向了顧小曼,“你可有膽子,陪我賭一賭?”
“到底什麼意思?”
顧小曼的提高了聲音,喊了起來。
黎探長態度依舊認真的說:“我想,我大約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找出你養母的下落。所以我決定先不去救路依依,爲那樣不堪的一個人,去跟慕內閣的手下火併,實在是不明智。路依依這樣的人,不配任何人爲了救她而死。”
“可是……”
顧小曼遲疑,黎探長再一次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我相信路依依能夠打來求救電話,就表示她雖然被困在廢棄了工廠裡,卻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所以就算耽擱幾個小時,她也一樣會活着的。”
“這樣嗎?好吧,我現你。”
黎探長開着車子,直接去了路家。
見到了路振宇,顧小曼也無心敘舊,只是簡單的說了一下路依依的事情,就是望向了黎探長,“你爲什麼要回路家,不是要找人嗎?快一點,我好擔心出意外。”
黎探長望向了路振宇,“我要找的人,是謝媽。麻煩路總請她出來見我一面。”
“謝媽?”
路振宇搖頭了,“她早就不在路家了,路依依被人綁走前一天晚上,在房間中留下了一封信,就離開了路家了。”
“這……”黎探長追問,“那她有沒有說她去哪了?”
路振宇搖頭,“她做過的事情,黎探長大約也有所瞭解。路依依要離開了,她自然是沒有理由,也沒有臉繼續賴在路家的。所以離開了,也不會將下落告訴我們的。”
“這可麻煩了。”
黎探長有些懊惱的一拍大腿,“我早該想到的。”
“想到什麼啊?”
顧小曼被黎探長更急,她雙手手心中,都滲出了冷汗。
黎探長嘆了口氣,“以路依依後期的行爲來看,她一直是在尋找徹底擺脫慕成控制,弄到一大筆錢過逍遙的生活。我就一直在想,如果路依依找知道你養母謝惠的下落,她大可以直接威脅你或是路總,要一筆錢安全的出國。可她一直沒有做這樣的事情,就證明她也才知道謝惠的下落沒多久。”
“這又怎樣?”
顧小曼搖頭。
黎探長很鄭重的說:“雖然羅正凱是路依依的親生父親,可他們父女之間的感情,似乎並不太好。至少路依依對她的父親,並非真的關心。以至於死刑執行在即,她一次都沒有現身在監獄裡,探望一下她的生父。而這期間,謝媽到是來探望過羅正凱一次。根據我們的調查,羅正凱涉險綁架了謝惠。但因爲沒有直接證據,羅正凱又不承認,所以這件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黎探長分析的十分有理有據,顧小曼卻是急了,“你說重點啊,我不想聽這些亂七八糟的分析。”
黎探長十分體諒顧小曼的心情,點了點頭說:“我認爲,羅正凱是將謝惠的下落,告訴謝媽了。”
“是啊。”顧小曼有些的恍然大悟,“羅正凱綁走我養母,就是爲了對付我,通過我對路家不利。這是一步很好的暗棋,所以他一定會將我養母藏得很好,很隱秘。我相信在此之前,大約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我養母的下落。但他性命堪憂之際,一定會將這個秘密說出。如果路依依肯去探望他,他必然將秘密告訴路依依。但去看他的人,卻是謝媽。所以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羅正凱將秘密告訴了謝媽。”
黎探長點頭,“理論上是這樣的,既然謝媽早就離開了,我立刻讓人去查謝媽的下落。”
黎探長還未來得及下命令時,顧小曼等人的注意力,就被電視機上播放的新聞所吸引。
於今日下午十八點二十四分,我市市郊一座荒廢依舊的工廠,發生了爆炸。
爆炸現場的圖片,隨即出現在了電視機上。
任何有一點點常識的人,看到那憑空消失的工廠,和地面上出現的深坑,都會明白,工廠裡的人,沒有活命的機會。
盯着電視機,顧小曼只覺得一陣陣的天旋地轉。
失去了意識,她昏坐在了沙發上。
黎探長也跟着嘆了口氣,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顧小曼,很是歉意的看向了路振宇,“路總,我先走了,去查一查謝媽的下落。”
顧小曼懷揣着最後的希望,等待着黎探長的現身。
凌瀟亦是第一時間趕回了顧小曼的身邊,陪着她等帶,卻不想他們並未等到黎探長的出現,卻等到另一個他們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小希,Jeason的女友,那個留洋歸國的女醫生。
顧小曼見小希來了,勉爲其難的笑了笑,拉起了她的手,十分親熱的問她的近況。
小希卻是有些生疏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退後了兩步,拉開了與顧小曼的距離,纔是將自己的右手伸了出來。
她的手指上帶着戒指,凌瀟一眼就認出了那戒指,“Jeason向你求婚了?”
小希點了點頭。
“那恭喜你們。”
顧小曼笑着道賀,凌瀟也是十分滿意的點頭。
他們都在強顏歡笑。
小希臉上卻沒有那種喜悅,她嘆了口氣才幽幽開口道:“和Jeason相戀,是我從未想過的事情。我沒有想到,他會愛我到爲我戴上結婚戒指。甚至不計較我是誰,我過去都做過什麼。”
小希的話,聽起來有些怪怪的。
凌瀟和顧小曼的心情本就不太好,這會更笑不出來了,他們怔怔的望着小希,等待着下文。
“我也愛他,是真的愛的。所以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嫁給他,讓他心裡揹負着對朋友對兄弟的愧疚。我今天來,是希望得到你們兩位的原諒。”
小希望定了顧小曼,語速很慢的說:“我是蕭明朗的妹妹,我也姓蕭,叫蕭小希。當初小曼懷孕的事情,就是我發信息告訴哥哥的。所以纔會有後來小曼被推下樓的事情發生。對不起……”
“滾出去。”
凌瀟雙眸中,閃過了憤怒的火焰,他指着路家別墅大門的方向,厲聲的喝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