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蕘蕘。”舒蕘感覺回到小時候的家中,聽到一個算得上是很熟悉的聲音在叫自己名字。
可是她的四周並沒有人,她一時之間也沒有想起來那個叫自己的聲音是屬於誰的。
“蕘蕘,你今天要嫁人了,怎麼還在這裡磨蹭?”隨着聲音的落下,一個女人從樓上走了下來。
舒蕘順着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差點兒激動的哭了出來:“媽媽。”
“今天可是你結婚的日子,你怎麼還哭得像個孩子一樣。”她媽媽的語氣雖然聽上去有些嫌棄,但是卻還是擁住了衝上前的她。
就像以往一樣,她將她小小的身體包裹在自己的懷裡,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她背部輕拍着,給了她莫名的安心。
“好了好了,別再撒嬌了,一會兒新郎都要來了。”媽媽如此說着,便推開了舒蕘,伸手擦乾她臉上的淚痕。
先前聽到媽媽說結婚,舒蕘還沒有太在意,可是這會兒媽媽說新郎馬上就要來了,舒蕘才猛地反應過來:“媽媽,你剛纔說結婚?”
“結什麼婚啊?”舒蕘一臉的茫然,她要跟誰結婚?
媽媽一臉擔心的上前,用手探了探她額頭上的溫度,擔心她是發燒燒壞了腦袋。
可是這摸着卻又不燙:“你沒有發燒啊!”
舒蕘有些不開心的拿下媽媽的手,撇嘴道:“我本來就沒有發燒。”
“媽媽,你倒是快說啊,我今天要跟誰結婚?”舒蕘一臉焦急的問道。
媽媽剛想說話,可實現觸及到門外,於是笑着伸手指了指:“喏,自己回頭看,他已經來了。”
聞言,舒蕘回過頭去看。可是因爲是背光的原因,舒蕘只能夠看得到他的身影,卻看不到他的臉。
縱使是這樣,她還是覺得那個身影有點眼熟。
正在心裡想着這個身影是誰的時候,新郎已經開口喊了她一聲:“蕘蕘。”
“琛?”舒蕘下意識的喊了一聲。
隨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舒蕘連忙回過頭去看媽媽:“媽媽,我今天還準備帶他來見你呢,怎麼就結婚了?”
“你這傻孩子,說的什麼胡話,”媽媽聞言笑道,“你不是早就帶他來見過我了嗎?”
媽媽拉過舒蕘渾身上下看了看,微微蹙眉道:“你這孩子今天到底是怎麼了,一直都在說胡話。”
媽媽的話,令舒蕘不禁懷疑,她之前所經歷的那些,是否只是個夢境。
不對,現在的這個纔是夢。
雖然舒蕘意識到這這一點兒,但是她卻不願意醒來,只因爲這個夢境是如此的真實,而且還讓她見到了許久未曾見到的媽媽。
“蕘蕘,我們走吧!”正在舒蕘意識到這只是一個夢境的時候,穆景琛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牽起她的手。
舒蕘跟着他走了兩步,忽然停了下來,掙脫他的手回到了媽媽的身邊:“媽媽,我不想走。”
“傻孩子,難道你想一輩子都不結婚,在家裡當老姑娘嗎?”媽媽將她往穆景琛的身邊推了推,“只是結個婚而已,又不是以後都不能見到媽媽了,至於哭成這個樣子嗎?”
那個時候舒蕘很想說,她以後真的都見不到她了。
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好不容易纔在夢裡見到媽媽,所以,在夢裡,她並不想和媽媽分開。
“蕘蕘。”穆景琛又喊了舒蕘一聲。
媽媽沒有辦法,只能送着舒蕘出了家門口,親自將她送到車上,隨後叮囑了穆景琛幾句什麼,便關上了車門。
隨着車開得遠一些,舒蕘回頭都已經看不清媽媽的樣子,她的淚水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蕘蕘,你怎麼哭了?”穆景琛見到舒蕘哭了起來,一時之間慌亂了手腳,連忙手忙腳亂的拿紙巾給她,隨後環住她,像媽媽那樣,輕輕拍着她的背。
“蕘蕘,你快醒醒。”穆景琛又喊了舒蕘一聲,舒蕘纔再次反應過來這是在夢裡。
隨後,緩緩的睜開雙眼。
“總算是醒了,我已經喊了你好幾遍了。”見到舒蕘醒過來,穆景琛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穆景琛隨後遞了一張紙巾給舒蕘:“你剛纔夢到什麼了?竟哭得這麼上心。”
“我哭了嗎?”舒蕘從穆景琛的手中接過紙巾,另一隻手在臉上抹了一下,發現手指還真的是溼溼的。
“是啊,”穆景琛看着舒蕘,隨後指着車內紙簍裡大半的紙巾回答道:“這些都是剛纔擦你眼淚的紙巾。”
順着穆景琛手指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舒蕘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啊!”
“我剛纔做夢夢到我媽媽了。”舒蕘沉默了好一會兒,纔出聲說道。
聞言,穆景琛先是微微一愣,隨後問道:“她都對你說什麼了,讓你哭的這麼傷心。”
“她讓我嫁給你。”舒蕘說完,望向穆景琛,笑道。
不知是她臉上的表情太像是開玩笑,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總之,穆景琛不相信:“真的?”
舒蕘瞬間就不開心了:“當然是真的,在夢裡,我媽對我說,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可是新郎就是你。”
“我說,我當打算今天帶你來見我媽媽的,怎麼那麼快就結婚了?”舒蕘將自己在夢裡發生的事情告訴穆景琛,“但是我媽媽說,我早就已經帶你來見過她了,而且,她還親自把我送上了婚車。”
“然後,我因爲捨不得她,所以才哭了。”舒蕘說着,不禁又垂下頭,一想到夢境裡的分離,她就傷心得不行。
見狀,穆景琛連忙伸手環着她:“難怪我前面叫你的時候,你沒有反應,後來多叫幾聲,你就哭了。”
“我還以爲,是我把你給叫哭了。”穆景琛說道。
聽到穆景琛如此說,舒蕘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剛纔叫了我幾聲?”
“好幾聲,我忘記了。”穆景琛想都沒想,便直接回答道。
舒蕘有些嫌棄的瞥了他一眼,問道:“那你剛纔叫醒我是幹什麼?”
“我們都已經到了好久了,我想叫你起來,可是半天都叫不醒你。”穆景琛說着說着,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真是睡得像只豬一樣。”
他竟將她比喻成豬,這讓舒蕘立刻就不高興了:“你纔是豬,你全家都是豬。”
“那麼,豬太太你好。”穆景琛再次笑道。
這時,舒蕘才猛地反應過來,她好像把自己也給罵進去了。
於是,她扔給了他一個白眼,便自顧自的推開車門。
正準備下車,卻被穆景琛給叫住。她十分不開心的回過頭瞪了他一眼:“幹嘛?”
“你安全帶還沒有解開。”穆景琛說着,便探過身子,替她解了安全帶。
舒蕘白了他一眼,輕哼一聲,便率先下了車。
穆景琛跟在她的身後下了車,隨後打開後座的車門,從車上抱了一束白菊下來,纔跟着舒蕘往公墓裡面走。“媽,我來看你了。”舒蕘伸手撫摸着媽媽的墓碑,就像是小時候媽媽總摸着她的頭那樣。
隨後,抱着白菊的穆景琛便出現在她的視線中,她回過頭看了一眼,不禁有些疑惑:“你什麼時候去買的白菊。”
“你睡着的時候。”穆景琛笑着回答了她,隨後將白菊放在她媽媽的墓前,“阿姨,我來看你了。”
“前幾年,每次我來看我媽媽的時候,她的墓前也都擺着這樣一束白菊。”舒蕘的視線移到穆景琛剛放下的白菊上,似乎是在回憶着,“而且,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換一束新鮮的。”
在舒蕘看不到的地方,穆景琛微微挑了挑眉:“說不定,是你媽媽的朋友。”
“嗯,”舒蕘贊同的點了點頭,說道:“但是最近這兩年,這束白菊就漸漸少了。”
舒蕘說着說着,就轉移了話題:“對了,我媽生前最喜歡的就是白菊。”
“你不是帶我來見阿姨的嗎?怎麼不見你介紹?”穆景琛一手搭在舒蕘的肩上,對她說道。同時,也將她的注意力從白菊上轉移了出來。
經穆景琛這麼一提醒,舒蕘才猛地想起來,自己今天來的目的,是爲了將穆景琛介紹給媽媽認識,同時,也帶他來見見自己的媽媽。
她都已經和穆景琛在一起這麼久了,可是卻還從來沒有帶他來見過自己的母親。
“媽,他是穆景琛。”舒蕘將穆景琛拉過來一些,似乎是想讓自己的媽媽看仔細一些,“他對我很好,我們也已經領過了結婚證,等過完年,舉辦完婚宴,我們就算是真正的結婚了。”
舒蕘說着,幸福的笑了起來:“剛纔在夢裡,你也是一直催促着讓我嫁給他。”
“媽媽,你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我要嫁給他的消息了?”舒蕘說完,仰頭看了穆景琛一眼。
穆景琛寵溺似的揉了揉她的頭髮,像是對她媽媽保證似的說道:“放心吧,阿姨,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蕘蕘的。”
說完,兩人在舒蕘媽媽的墓前,還說了一些其他的話,之後才離開了墓地。
“琛,你剛纔可是在我媽媽的面前保證過會好好照顧我的,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在下山的時候,舒蕘一邊任由穆景琛扶着,一邊說道。
聞言,穆景琛只是無奈的笑着:“我什麼時候沒有照顧好你了?”
“我是說以後,”舒蕘愣了愣,回答道:“以後就算我們吵架了,你也必須讓着我點兒,要不然,我就讓我媽媽託夢教訓你。”
“知道了,小祖宗。”穆景琛回答道。
從墓地裡回來之後,穆景琛沒有將車往別墅的方向開,舒蕘不禁有些疑惑:“琛,我們這是去哪裡?”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穆景琛也對舒蕘暫時先賣個關子,沒有急着回答她。
見舒蕘一直神采奕奕的,絲毫沒有睏意,穆景琛便又問道:“這會兒回來的時候,怎麼不繼續睡了?”
“你真當我是豬啊,剛纔都已經睡了那麼就,現在還想讓我睡?”舒蕘扔給穆景琛一個白眼。
隨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於是問道:“你該不會是想趁我睡着的時候,去見小情人吧?”
“我上哪兒給你弄一個小情人去。”穆景琛無奈的回道。
舒蕘翻了一個白眼:“我怎麼知道你的情人都在哪裡。”
“這樣無理取鬧真的好嗎?”穆景琛此刻只覺得,舒蕘無理取鬧的功夫不是不一般的難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