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川正在上樓,此時,回頭看了父親一眼。凌慕楓皺了皺眉,再次沉聲說:“過來。”
葉知秋還有點兒緊張,生怕兒子被丈夫修理,她立即開口勸:“慕楓,一川他畢竟……”
“過來!”凌慕楓再也懶得跟她囉嗦什麼,直接瞪向凌一川:“別磨磨唧唧的,不像個男人!”
這句話說得可有點兒重,凌一川沉默着點點頭,走下樓梯。
凌慕楓看了他一眼,還說:“帶上家裡之前存的梨花白和兩個古藤杯,跟我過來。”
叫他出去就出去,怎麼還喝酒?葉知秋雖然有點兒迷惑,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麼,看着丈夫跟兒子一起出去。
凌慕楓在前,凌一川在後,兩人一路在蜿蜒的山道上前行,此時已經是凌晨,樹影斑駁。雖然是夏天,可山頂涼風習習,還是有點兒冷的。
凌慕楓一路默不作聲,凌一川也沒有多話,兩人慢慢前行,一路走上了山。
山路難行,可這座山,之前凌一川也帶着紀流年爬過。尤其是知道兩人有了寶寶之後,他們上山無數次,也無數次祈求過山神,能保佑孩子平安。
可惜,這一切都像是鏡花水月一般,成了空。
到了山頂,凌慕楓果然走到了山神廟前,打開了酒瓶。他潑灑了一點酒水敬獻給神靈,之後,他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兒子,凌一川也默然的走了過來,也學着父親的樣子,在神廟前潑灑了一點兒酒。
之後,凌慕楓依然一語不發,只是,遞給兒子一個酒杯。倒滿了一杯給自己,再給兒子的酒杯裡也倒滿了酒。梨花白清冽的酒氣,再加上收藏數年的醇厚滋味,混合成一股奇異的味道。映照在月光之下,酒光瀲灩,猶如一杯冰雕一般。
可這樣的酒,一口喝下肚子裡,一開始舌尖還只有醇厚和清冽的酒香,可等滑落到胃裡以後,一股火氣,卻從胃裡,一直燒到了五臟六腑,燒到了心裡。
被酒精麻醉之後,他整個人,眼睛都有些發紅,可是,那種火辣辣的,彷彿一下子把他整個靈魂都燒得沸騰的感覺,讓他深深着迷。
一杯之後,他給自己又倒了一杯,再接着倒了一杯。每一次,都是一飲而盡。
凌一川平常,喝洋酒比較多,白酒比較少。但是,他的酒量還是不錯的。
梨花白又不比那些高純度的酒,這是家常釀的,凌慕楓特意找了好的造酒師傅,多年前,下了一批,再封壇之前,還用梨花特意暈染了好幾個月,酒味雖然醇香清冽,度數卻不會高的嚇人。配上一碟小菜,潤肺,清火,明目,最適合現在的凌一川用。
可是,這麼一杯接着一杯的酒,喝的又急又快,他雖然自己意識還清醒,可眼睛裡的光,已經有點兒模糊了。
再是一杯下去,一壺酒只剩下一個底。凌一川還去抓酒瓶,卻被凌慕楓一把拿開,半天,看了看兒子:“想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