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今晚跟誰吃飯?”
“顧哲言啊,他今天從歐洲回來,我不跟你說了,再晚煲湯就來不及了。”
簡漓剛想放下手機,唐燕妮的聲音忽然拔成珠穆朗瑪峰那麼高:“簡漓,你別告訴我你現在正在家裡洗手做羹湯!顧哲言今晚會出席金氏財團的宴會你不知道嗎,你這個做太太的是怎麼關心丈夫的?”
“是嗎,金氏財團的宴會?你確定嗎?可是顧哲言今天才回來唉。”
簡漓有點疑惑,也有點汗顏,她的丈夫今天從歐洲回來的消息都是公司秘書通知她的,並且還說顧哲言會直接回公司,讓她不要去機場接機。
於是她纔打算利用時間好好做一頓愛心晚餐。
可是,看起來顧哲言根本不會回家吃飯,而這一點秘書並沒有告訴她。
是啊,哪個秘書會跟老闆夫人說老闆今晚不回家吃飯呢,在秘書看來,她這個夫人一定很可憐吧。
在簡漓自怨自憐的時候,唐燕妮已經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大堆教育她怎麼做女人的話,不過簡漓都沒聽見,只有最後一句裝進了她的耳朵裡。
“今天晚上七點龍山酒店頂樓你一定要來,我確定顧哲言一定在貴客名單上。”
於是簡漓再打電話給自己的婆婆,作爲顧家少夫人出席盛宴,沒有一定的行頭是不行的,也不能自己開車去,可憐她結婚之後,顧哲言從來都當她是空氣,沒有買過半件衣服首飾給她,她也不好意思向孃家開口,好在需要她陪同參加宴會的時候也不多,於是每次遇到這種場合,她都會去跟顧哲言的母親借行頭。
“哦,我今天要去廟裡吃齋,你自己隨便選吧,等我去廟裡之後就讓司機來接你。”
顧太太是個很虔誠的佛教信徒,吃齋唸經的事情比天都大,也幸好如此,她從不看重華服美飾這些身外之物。
簡漓趕到顧家大宅,向貼身服侍顧太太的楊嫂說明來意。楊嫂很詫異的說道:“半個鐘頭前,少爺來借走了太太的一條翡翠項鍊,難道不是少夫人要用?”
簡漓一時無語。
楊嫂看看情況不對,也不在多問,帶簡漓去了顧太太的更衣室,簡漓隨便選了一件低調的白色蕾絲禮服,搭配一根珍珠項鍊。
“少夫人皮
膚好,穿白色很美,但是換這件金色的可能更有氣質,要不要試一試?”楊嫂委婉的提醒。
“不用了,晚上可能會堵車,我還是早點過去。”簡漓看看已經五點了,忙不迭的要走,她必須在龍山酒店門口等到顧哲言跟他一起進去,不然會很尷尬。
龍山酒店是國際知名的豪華酒店,也是本城最高的地標建築,頂樓宴會大廳的輝煌燈火彷彿從雲中射出,照耀大地,連月亮的光芒都被它比下去了。
簡漓穿着薄薄的晚禮服,站在酒店門廳裡焦急的等待,她已經跟唐燕妮確認過顧哲言還沒來,可是顧哲言到底什麼時候來她心裡一點譜都沒有。
忽然一輛加長林肯駛了過來,簡漓一眼認出正是顧哲言的座駕。她喜出望外的迎了出去。
車門打開,首先伸出的是一雙修長的美腿,而不是那個男人的腿。
簡漓倒吸一口冷氣,只在一瞬間就被凍成了冰雕。
居然是那個女人——蘇馨媚!
今晚,她穿着一件紀梵希新款的晚禮服。湖水一樣的綠色貼着身體流淌下來,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材,脖子上掛着一條玻璃種的翡翠玉珠,正是顧太太的收藏。
她的丈夫顧哲言從另一邊下車,十分自然的走過來挽住那個女人的手,他們言笑晏晏,依偎着走進大廳。
經過簡漓身旁的時候,顧哲言的目光始終留連在蘇馨媚身上,根本沒有發現簡漓在場。
“咦!你太太怎麼來了?”還是蘇馨媚先看見簡漓。
顧哲言順着蘇馨媚的眼光看過去,眉頭不由就是一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少頃,他走向簡漓,線條分明的臉龐上堪稱烏雲密佈,那雙劍眉更是緊緊的擰着,原本烏黑深邃透亮的眼眸全是漫天的怒火。
想來,他一定很希望能把簡漓扔出大廳吧?
“今晚的宴會你不必參加,我想秘書應該跟你交代的很清楚。”
“秘書只讓我不要接機,顧哲言,我做了晚飯……”簡漓支支吾吾的解釋,顧哲言的臉色太可怕,她嚇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秘書說過我會回家吃飯嗎?”顧哲言更不耐煩了,“你直接回家,不要鬧事,今天馨媚會陪我。”說罷揚長而去。
“顧哲言,我纔是顧太太。”簡漓強忍住眼淚說道。
“是嗎,我從來都沒有這麼認爲過。”顧哲言說着就走到了蘇馨媚的身邊彎起了自己的手臂。
蘇馨媚含笑挽起顧哲言的手,接着,透過顧哲言的肩頭,遞給簡漓一記勝利的冷笑。
…………
夜色繽紛,強勁的音樂,一家高檔酒吧的吧檯,兩個很漂亮的女子坐在一起,一人要了一杯伏特加,狠狠的灌了一口。
唐燕妮拍着簡漓的背笑道:“簡漓,你就該和我一樣,多來這種地方買醉發泄,讓顧哲言什麼的都去死!”
簡漓僵了僵,眼底漫過一絲悲傷。她不說話,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着酒,彷彿已經對周圍的世界失去了感知。
她和顧哲言,到底是因爲什麼才發展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結婚一年來,除了兩次酒後亂性,他跟她就再無交集,並且,他對自己越來越冷淡,彷彿多看一眼也會有所損失,更確切的說,他直接將自己視爲了陌生人。
時過進遷,那個所謂的家,除了她這個女主人外,幾乎沒有半點兒生氣。
拖着自己沉重的身子,簡漓一步一步向前挪着,不知費了多大的力氣纔來到自家別墅的門口。
打開房門,看着黑漆漆的大廳,她失落的笑了笑,顧哲言果然又沒回來。
摸索着打開電燈開關,一步一步,踉踉蹌蹌的爬上樓梯。
當簡漓來到自己臥室的門前時,伸出去的那隻手停在了半空中。
她的臥室裡有人,而且是兩個人,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就在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
簡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情不自禁地壁上雙眼,伸手捂住雙耳,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
“不要哭不要哭不要哭!!”
滾燙的淚水沿着面頰緩緩流下,鑰匙上冰冷的寒意從指間進入身體,隨着血液,流淌過身體的每一處。
不知過了多久,簡漓顫抖着身體,覺得冷得徹骨,捏緊手中的鑰匙,一步一步,慢慢退出了門外。
深深的呼氣吸氣,努力着把眼中的眼淚逼回去。
她都不知道這是第幾次撞見了,爲什麼還要這麼不爭氣的哭泣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