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馨媚急忙轉過頭來,用充滿熱切希望的眼神看着顧哲言,她一直想找個機會正式踏入顧家的大門,可是還沒等她開口,楊嫂又云淡風輕的加上了一句:“少爺知道太太喜歡清靜的,可不要帶些不明不白的人回家讓太太心煩,還有,我楊嫂一輩子只伺候顧家人,別人的眼色我是看不來的。”
顧哲言不敢得罪楊嫂,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帶着秘書準備好的禮物回到顧家的大宅。他離婚之後父親顧泯就對他一直看不順眼,所以也不敢先去書房見父親,偷偷溜到母親供佛的靜室,果然,母親還在念晨經,楊嫂守在外面,顧哲言把禮物親手交給楊嫂,腆着臉拜託她去看看父親現在心情好不好。
“少爺你不會買東西還是讓人坑了?這種燕窩只是包裝漂亮,裡面的貨色一看就是以次充好,買燕窩一定要到少奶奶一直訂貨的那家陳記,唉,也只有少奶奶有耐心定期打電話問人家進貨時間,每次有了好貨都是第一時間趕到去買,現在我老了,記性也沒以前那麼好,老是錯過時間,極品的燕窩一到貨就會很快賣光的,唉,我現在沒用了,連太太吃燕窩的事情都照顧不好了。”楊嫂一面埋怨,一面自責,顧哲言在一旁訕訕的聽着。每次他回家不管買什麼,都會讓楊嫂回憶起簡漓的好來,六年來無數次的嘮叨,讓他知道了在短短一年的婚姻時間內,簡漓盡然爲他的父母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好像她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這上面,難怪他的父母一直不肯接受蘇馨媚了。
“喏,書房的門沒關緊,老爺一定在裡面等你,直接進去吧。”楊嫂指了指開了一道縫的書房門,就自顧自提着大包小包向廚房走去了。
顧哲言輕輕推門進去。
他的父親顧泯背對着門坐着,手裡拿着一樣東西在嘆氣。
顧哲言嚇了一跳,在他的記憶裡,好像父親從沒有過發愁嘆氣的時候。
他有些忐忑的喊了聲爸爸。顧泯轉過來面對他,把手裡的東西輕輕擱在書桌
上,顧哲言纔看到,這是他跟簡漓的婚紗相冊。
在父母甚至楊嫂的心中,簡漓從未從顧家離開過。
顧哲言也有些心酸,雖然他跟簡漓婚後關係很冷淡,但是他們夫妻倆一起回家的日子,卻是這座豪宅最熱鬧的日子,簡漓總有各種辦法讓父母開心,只要她在,整座房子都是喜氣洋洋的,所有人的臉上都是笑容。而不像是現在,父母各自獨居一室,楊嫂跟用人們藏得連影子都看不着,偌大的屋子裡空空蕩蕩,冷冷清清,安安靜靜。
顧泯清了清嗓子,嚴肅的說道:“有件事你要知道,你跟阿漓離婚的事情,我們一直瞞着你爺爺,怕他受不了刺激。”
顧哲言低頭嗯了一聲,他知道爺爺很喜歡簡漓這個孫媳婦,老人家年事已高,記憶力衰退嚴重,家人又怕他受刺激出事,所以索性把他離婚的情況隱瞞了下來。
“最近你爺爺被確認是老年癡呆症了,唉,不知道爲什麼,他這幾天整天唸叨着要見阿漓,老人家過一日就少一日了,你……唉,你自己看着辦吧。”
顧哲言還是低頭不語,他忽然想起了那天在醫院裡見到的簡漓和那個小女孩,那個頑皮可愛的小傢伙,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都像簡漓,但是薄薄的嘴脣和翹翹的鼻子分明是他們顧家的特徵,雖然簡漓堅決否認,但是顧哲言心裡認定了那應該是自己的骨肉。
見顧哲言久久不說話,顧泯以爲他不願意,不由動了真怒,重重一掌拍在書桌上,吼道:“顧哲言你這個不孝子,你要是連爺爺這點心願都不願意去滿足,你這輩子就不要再踏進顧家的大門,我會登報聲明跟你脫離父子關係,顧家的財產你休想拿到一分一毫,我也不指望讓你來給我養老送終!”
顧哲言知道父親是個言出必踐,雷厲風行的人,當天下午,他就出現在了簡家大門外。
“見簡漓,有這個必要嗎?”簡辰不溫不火的擋住大門。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見
她,請你讓我進去。”
“咦,這裡好像是我的家,請誰來不請誰來,好像是由我做主的。”簡辰依舊保持風度。
顧哲言已經快要瘋掉:“這是我跟簡漓之間的事情,你也不能限制她的自由吧。”
“奇怪,你跟簡漓之間早就沒有關係了,我也沒聽說過她跟你之間還有什麼未了之事,當初離婚的時候她聲明放棄一切財產,贍養費也沒問你要,你莫非今天是送錢來了?”
顧哲言心中一動,趁機問道:“這麼說,你承認那個女孩是我的女兒了。”
簡辰聳聳肩,無所謂的一笑:“我只關心我妹妹的女兒,至於她的父親是誰,我不感興趣。”
顧哲言挺身逼近一步:“簡辰,趁我還沒翻臉,你最好讓開。”
“簡辰,你讓一讓。”
楊素素端着滿滿一盆水搖搖晃晃跑了過來。
“喂,你要做什麼?”簡辰對這個精靈古怪的姑娘有點小無奈,實在抓不準她那天馬行空的思路。
“我們家以前對付不講理的惡狗就用這一招,很靈的。”楊素素舉起臉盆,作勢欲潑。
顧哲言只能落荒而逃。
他不甘心,在簡家附件徘徊良久,直到簡漓的母親從友人家打牌回來,纔好心的告訴他,簡漓應該是帶着女兒去附近的公園玩野營遊戲了。
夕陽西下,簡漓正在收拾帳篷和野餐用品,簡柔兒一個人在附近的花叢裡玩探險遊戲,忽然她發現了一棵很有趣的小樹,只要輕輕一碰樹枝,枝上的葉子就像會害怕一下合了起來。
“媽咪,媽咪,快來啊,這裡有一種好可愛的小樹啊。”柔兒快樂的叫着媽咪,可是簡漓拎着一袋吃剩的食物找垃圾箱去了,柔兒等了一會兒不見媽咪過來,失望的嘟起了小嘴。
“乖,叔叔來告訴你,這種可愛的植物叫做含羞草,你看它是不是很像害羞的樣子啊。”顧哲言趁機跑過來扮演灰太狼叔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