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妞,你的事情我不便‘插’嘴,但是,我只跟你說一句話,不管你遇到了什麼事情,你別忘了,你還有我,在我這裡永遠有你一席之地,這裡永遠有一個房間,一張‘牀’爲你時刻準備着。”
淚水驀然衝進了眼眶,沈若水什麼話也沒有說,衝進了盥洗室,就在她關上房‘門’、打開水龍頭沖洗手指的時候。
她放在臥室,纔開機不久的電話響了起來。
聞聲,沈若水的神情一凜,她預感到電話是誰打來的了。
可是,拿起電話來,凝目細看,心底驀然升騰起失落來,電話不是歷牟煬打來的,而是‘奶’‘奶’張美英的電話號碼。
電話接通,沈若水儘量地使得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溫柔:“‘奶’‘奶’,讓你給我打電話了,真不好意思,讓‘奶’‘奶’您擔心了。”
沈若水帶着歉意地說。
乖巧的聲音,體貼着的問候,是那麼的暖心,張美英心底一暖,她忍不住擡眸憤恨地又瞪了一眼歷牟煬,她眸中的哀怨歷牟煬明白,‘奶’‘奶’是在責怪着自己,是自己又讓沈若水傷心了。
“‘奶’‘奶’,您別擔心,我沒事,下午我就回去了。”沈若水對着電話說。
“若水,你跟‘奶’‘奶’說,你在哪兒呢?‘奶’‘奶’親自去接你。”深感若水受了委屈,張美英心疼的要死。
“接我,不要,‘奶’‘奶’我下午就能夠趕回去。”沈若水對着電話心急地說。
她不想讓‘奶’‘奶’知道,自己一氣之下,像個孩子似的的跑回了家。
歷牟煬聞聽沈若水那邊的推脫,心一凜,他意識到了什麼。
“‘奶’‘奶’,把電話給我,讓我跟她說。”
張美英望着歷牟煬,把電話遞給了他。
歷牟煬接過了電話,打開房‘門’,來到了走廊上,這裡沒人,自己可以哄若水開心,如果她能夠不生氣,讓自己道歉都行。
“若水,你在哪兒?”歷牟煬壓低了聲音。
沈若水沒有想到原本是跟‘奶’‘奶’在說話,現在,電話那端卻換了人,當歷牟煬慵懶的聲音傳過來的時候。
沈若水的手一抖,拿着的電話差一點從手中掉在地上。
電話裡安靜的厲害,但是,歷牟煬分明聽到了電話那端呼吸的窘迫。
沈若水的心境他理解,也心疼。
“若水,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真的不是,林曼妮你的姐姐昨天喝醉了,現在住進了醫院。”
沈若水一聲不響地聽着,中間沒有打斷他說話,也沒有阻止,因爲,她不想被陳彬聽到自己跟歷牟煬爭辯什麼。
她也不想跟歷牟煬爭辯,好像,就算是自己想爭辯,也感覺是那麼的無力,自己說什麼?譴責他們嗎?
好像……自己沒有那個權力,好像,如果是那樣,自己很沒有人‘性’,太過於刻薄。
爲什麼要這樣想,沈若水一時也茫然,就是覺得自己至始至終就是代替,就是一個替身,依舊只是代孕而已。
那不切合實際的想法,都是奢求。
從林曼妮婚禮取消的那一刻,自己就深切地有這種感覺,並且,這樣的感覺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感覺是越來越強烈了。
陳彬一直在廚房忙碌着,他先是把豆漿倒進了微‘波’碗裡,放進了微‘波’爐里加熱了兩分鐘,然後豆漿端了出來,把包子又放進去加熱了之後……
他站在小飯廳哪兒,望着臥室的‘門’口,他根本就不知道此刻沈若水在幹嘛,聲音很大地喊着:
“傻妞,別磨磨蹭蹭的了,飯都熱好了,快點收拾一下出來吃。”
電話那端的歷牟煬正準備道歉,聽到電話裡傳來的聲音,他一愣,身子如被釘在了哪兒似的,一動也不能動了。
傻妞?誰可以這麼的叫她!
是陳彬,對,是陳彬的聲音沒錯,陳彬,只有陳彬才能夠這麼的稱呼沈若水,只有陳彬。
陳彬據自己所知,他在b市。
難道……
電話那端的沉默,叫沈若水心驚,她知道,歷牟煬剛剛聽到了陳彬的喊聲,也知道他此刻的澀暗。
過幾秒鐘之後,歷牟煬深沉着令人心痛的聲音傳了過來:“沈若水,你在哪兒?b市麼?”
陳彬的聲音很大,這叫沈若水一點都沒有防備,歷牟煬很明顯聽到了陳彬的聲音,從電話那端的突然沉默,從那邊粗重的呼吸當中沈若水就知道。
歷牟煬在生氣!
明知道隱瞞不過,沈若水只得實話實說:“牟煬,我在陳彬這裡,昨天晚上,我……我一會兒就回去。”
果然,該死的‘女’人又去找陳彬了,她不僅找陳彬,還在他哪兒住了一個晚上。
心,狠狠地一疼,雖然,心底在一遍遍地告誡着自己,不要瞎想,沈若水不是那樣的人,愛她!自己要相信她,可是,心底泛起的酸氣還是叫他受不了。
“沒事,若水,你不要解釋,我相信你。”歷牟煬閉了閉眼睛,蹙眉說着。
“若水,要不要我親自過去接你?”歷牟煬雖然這麼說話,可話語中的語氣未免還是夾帶着忍忍着的怒氣。
此刻的聲音,沒有了剛纔的那謙和語氣了。
“不,不要了,你那麼忙,我一會兒就敢早班的班車回去。”
沉默,歷牟煬沉‘吟’了一會,他疲憊地擡眸望着不遠處……
愕然,歷牟煬愕然地發現,向‘露’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心一凜,一絲不快毫不掩飾地浮現在了他的臉上,同時他心驚,懊惱,自己怎麼只顧着說話了,就沒有看身邊的環境。
“向姨!你有事?找我有事麼?”口中叫着向‘露’,可語氣中隱含着不快。
“沒事,牟煬你忙,我只是路過。”向‘露’‘脣’角揚起不屑來,冷笑着走開了。
剛纔,歷牟煬進‘門’,她就看到了,那時她就站在小飯廳的‘門’邊,被‘門’隔着歷牟煬沒有看到她而已。
早晨的那報紙,她早先張美英一步看到了,報紙上的消息,叫她興奮異常,本來自己像是無頭的蒼蠅似的,一時找不到突破口。
現在,可倒好,是你歷牟煬親自把機會送到了自己的手裡。
看着張美英帶着歷牟煬走進了書房,她在‘門’口徘徊了幾趟,也沒有聽到房間裡的吵鬧聲,相反,房間裡倒是出乎意料的安靜。
這樣的安靜,更叫向‘露’不安,預期的結果沒有達到,她怎麼能夠心安。
正在她失望地想離開的空檔,房‘門’一響,她趕緊地隱身在走廊的盡頭,接着歷牟煬跟沈若水的電話,都被她聽了個清楚。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向‘露’心中一喜,便有些失態,她忘記了身邊的環境,興奮之下不自覺地從暗處走了出來,不想,被歷牟煬看到。
“呵呵,牟煬,我沒事,你怎麼還不上班?別遲到了。”轉移着話題,可是,話語中依舊有着不甘跟譏諷。
被向‘露’提醒,歷牟煬心中不快,他冷下了臉來,望着向‘露’。
“向姨,別隻顧着說我了,你不是也要晚了嗎?”
沈若水在電話那端,分明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家裡的環境怎樣,歷牟煬跟向‘露’的關係,她當然清楚。
“牟煬,你別上班晚了,我沒事,我到了濱海就打電話給你。”沈若水唏噓着說。
“那好,我等你的電話,中午,我們一起吃飯。”歷牟煬說。
“別,我到濱海的時間可能會很晚,大概要下午兩點左右,你還是別等我吃飯了。”沈若水有些尷尬地推脫着。
“別說了,反正我等你一起吃飯,吃完了飯,我們一起去看你的姐姐。”
歷牟煬霸道地說着,故意咬重了姐姐那兩個字。
沈若水明白歷牟煬的意思,他是在跟自己撇清昨天晚上的誤會,在他的心裡,沒有把林曼妮當成自己的‘女’人,而是沈若水,自己的姐姐。
“哦,那好,下午見。”
電話收線,兩個人同時緊繃着的身體一鬆,都長長地喘了一口氣出來。
這是怎麼了,之前的那和諧怎麼不見了,兩個人說話中,都透着那一份很不舒服的小心翼翼。
這是夫妻間該有的感覺麼?
歷牟煬準點地踏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辛靜迎了上來。
“歷總裁,這是你今天一天的行程安排,你要不要看看?”
“放下吧!”歷牟煬坐進椅子裡,慵懶地說着,隨手把自己的衣服跟手包放在了桌上。
辛靜擡眸,看到了歷牟煬滿眼的紅血絲,她的心一緊,心疼之‘色’就那麼毫無預兆地寫在了她的臉上。
今天的報紙,她剛纔看到了,爲了不讓歷牟煬難過,她今天破天荒地沒有把報紙按照慣例放在歷牟煬的桌子上,而是,她藏起了報紙。
辛靜臉上的表情都映入了歷牟煬眼角之中,辛靜是自己最爲信賴的人,她跟了自己許多年,爲自己做了好多的事情。
作爲總裁的行政秘書,辛靜夠格,她不僅勝任的非常的好不說,還能夠體貼到自己的生活,做到了細緻入微。
從今天桌上沒有報紙就能夠看得出來,辛靜,不想自己難過。
“辛秘書,其實,你不必擔心,報紙的事情,我早就知道,沒事的,這不算是什麼?”歷牟煬溫和地一笑,說着,他慵懶地擡手鬆了送自己的領帶。
歷牟煬帥氣的微笑,倦怠着的神情跟那抹什麼都壓不垮他的樣子,叫辛靜的心臟又猛地狂跳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