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茲將手機貼到她的耳邊,“你問問看。”
鄭浩宇在這邊聽着他們親密無間的話,心臟驀然一縮,緊緊地攥了攥拳,他耐心的等着蘇念說話。
不用想他似乎也能想象得到羅茲親密的從身後擁着她,幫她拿着手機的樣子,呼吸一下比一下沉重,那個也曾在自己懷裡千嬌百媚的女人,再也不能挽回了嗎?
彷徨過後,鄭浩宇更加堅定的想要讓蘇念回到她的身邊,孩子是他們之間關係最好的維護,就算蘇念失憶了,也改變不了兩個孩子身上都流着他的血。
聽到沉重的呼吸聲,蘇念被嚇了一跳,連忙問:“鄭先生,你沒事吧?”
略帶着一些關心的聲音一下子拉回鄭浩宇的理智,他笑了笑,清冷的聲音也柔和了許多,“我沒事。”
“那你打電話是……”蘇念沒有繼續說下去,也沒有必要說下去,如此明顯的暗示,鄭浩宇不可能聽不明白。
“蘇小姐,聽說你在B市?”鄭浩宇不答反問,嘴角擒着一股子腹黑的笑意,像一隻等待小白兔主動撞上來的大灰狼。
蘇念想起昨天曾經看到的那個和他很相像的男孩,以爲他想問自己大舅子被她打的事情,笑了笑,“是啊,我現在在B市。”
“那就再好不過了,昨天我的兒子和他舅舅不小心衝撞了你和兩個孩子,我代他們向你道歉。”好聽的男聲裡似乎真夾雜了濃厚的歉意。
蘇念有些不好意思,暗罵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立刻回道:“昨天是我莽撞了,把連先生打傷,很抱歉。”
“這樣吧,蘇小姐,我已經在華爾餐廳訂了位子,明天中午請你和孩子們吃飯,以表歉意。”鄭浩宇還是沒有理會蘇唸的話,徑自說着。
“啊?這樣多不好意思,鄭先生你在R市的時候已經幫了我們那麼多,我……”
“沒關係,是我們這邊出言不遜,理應道歉,那我們明天中午在華爾餐廳見面。”鄭浩宇略帶強勢的說。
蘇念還想要再說什麼,可鄭浩宇已經掛了電話,她只能嘆了口氣。
背後羅茲的眼睛危險的眯了眯,鄭浩宇你想要幹什麼?
鄭浩宇在蘇唸的生命力消失了五年,蘇念也因此什麼都沒有想到,可是蘇念剛進入中國境內,鄭浩宇就一次又一次出現在蘇念身邊,其目的昭然若揭。
“亞當,你怎麼了?”蘇念將做好的紅燒肉盛出來,看了一眼臉色不是很好的羅茲,沒有臉上一貫的溫和,倒顯得有些陰鬱。
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是不是這幾天累壞了?”
抓着蘇唸的手就勢將她攬進懷裡,“Vivian,我有些害怕。”
“怕什麼?”蘇念有些好笑,一個大男人竟趴在她的肩膀上如此虛弱的說他害怕,那樣子有些好笑,又有些讓人心疼。
“怕你離開我。”羅茲沒有撒謊,說話的時候有些悶悶的,越發收緊了她的腰。
蘇念一愣,伸手在他臉上拍了拍,感性的說:“應該是我怕纔對吧,這麼多年的感情,我更怕你被外面形形色色的女人誘惑拋棄我們母子三人。”
“不會,我不會的。”羅茲連忙回答。
“不會就好,你不會,我也不會,我們永遠是快樂的一家四口。”蘇念笑了笑,主動在他側臉上親了親。
“爹地媽咪,你們兩個自顧自的溫存,讓兩個兒子餓肚子真的好嗎?”稚嫩的聲音在門口的方向響起來。
蘇念立刻從羅茲懷裡掙脫出來,看到亦喬一臉壞笑的站在廚房門口,不由得俏臉一紅,對着他揮舞了兩下鏟子,“臭小子,你還想不想吃飯了?”
“媽咪,我當然想吃飯了,但是這要看媽咪給不給我們做嘛。”亦喬笑嘻嘻的說。
“哼。”說不過他,蘇念只能冷哼一聲,迴轉頭開火繼續炒菜。
“好啦,餓了嗎,先去吃着。”羅茲端起做好的紅燒肉,一隻手牽起亦喬的手向外走去。
亦喬笑了笑,這個爹地似乎比那個親爸強多了,最起碼的一點是真的拿他們當親生兒子對待。
蘇念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微微一笑,心頭涌起滿滿的幸福。
如果沒有接下來的事情發生,或許真如蘇念所說的,他們會是快樂的一家四口,可是有一句話叫做天有不測風雲。
吃罷晚飯,羅茲的手機就想了起來,不是別人,正是程昱,他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把智成平說的話轉告給他,哪怕是做好一個心裡準備也好。
羅茲訂的是總統套房,設備設施一應俱全,用過晚餐之後,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他一頭鑽進了書房,連連喝了幾杯咖啡,他的心才平靜了一點。
一想到剛纔從程昱那裡聽到的消息,他的心就胡亂跳個不停,五年的時間他早就習慣了蘇念在身邊,習慣了她每天早晨柔柔的聲音對他說早安,如果沒有她,他都不敢想象他的日子會怎麼過下去。
一時間,總統套房裡、鄭家、程昱家,三個男人同時思索着一件事,各自懷揣着不同的心思,有人歡喜有人憂。
陪兩個孩子玩了一會兒,蘇念就回房休息了,中午突然頭疼讓她覺得很奇怪,如果一般的感冒發燒她到不會覺得意外,但是頭部像撕裂一樣的疼,就讓她舉得很不對勁,另外還有在遊樂場遇到的那個女人,濃妝豔抹畫的跟狐狸精一樣,好像還曾經和她很熟悉,她是誰呢?爲什麼她一點兒都不記得。
撈過手機,蘇念準備給張圓打個電話,過去的很多時間都和張圓在一起,這些事情張圓應該很熟悉纔對。
電話響了好長時間,才被張圓接通,帶着沒有睡醒的睏意,張圓迷迷糊糊的說:“念念,什麼事啊?”
蘇念一陣無語,忍不住大叫,“阿圓,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你還睡呢?”
“幾點啊?”張圓仍舊迷迷糊糊的。
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鐘了,B市跟倫敦的時差大約有七個小時的樣子,也就是說倫敦正是中午12點,想也知道張圓這傢伙肯定是一覺從昨天晚上睡到了幾天中午12點。
“啊……”張圓殺豬一般的嚎叫通過話筒傳出來。
蘇念嚇得一激靈,手機差點從手裡甩出去,她連忙問:“阿圓,你怎麼了?”
“嗚嗚,我的……衣服!”張圓一陣哀嚎。
“哎呀,不就是一件衣服嗎?等我回去了再給你買。”蘇念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對張圓一驚一乍的樣子頗爲無語。
“我,我……”張圓張了張嘴,理智慢慢回籠,最終還是把嘴裡那句話嚥了回去,轉而說:“念念,你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阿圓,我問你件事。”蘇念從牀上下來把房間的門反鎖,將自己今天的事情給她敘述了一遍。
張圓慢慢的點了點頭,“你給我形容一下那個女人?”
“她濃妝豔抹的根本看不到原本的樣子。”蘇念想了想上午遇到的那個女人,臉上畫着濃濃的煙燻妝,臉上的皮膚是黑是白都看不出來。
張圓咬着手指,“這樣啊,那我也不太知道,不過一會兒我給你弄兩張照片過去,你對比一下,看看到底是哪一個。”
“好。”蘇念應了一聲,最後還是忍不住說:“阿圓,他來找我了。”
“誰?”張圓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蘇念猶豫了一下,輕聲說:“亞當。”
張圓一愣,繼而笑開,“那不是好事嗎?你愛他愛了這麼多年,現在他終於肯回應你了。”
“嗯,我也覺得是件好事。”
“念念,我跟你說,男人這種生物你得懂得吊着他,他晾了你五年,現在你給他一份離婚協議書的時候,他知道回頭了,早幹嘛去了,這種男人一定要狠狠地吊一吊胃口。”張圓惡狠狠地說。
蘇念小臉一紅,“想不到你這丫的淨歪主意。”
“什麼歪主意,念念我這是爲你好,你也可以借這段時間認真的考察他一下嘛,萬一他忍不住跑出去偷腥呢?”張圓據理力爭,不認爲自己出的是歪主意。
這麼一想,好像從今天中午見到羅茲之後,他的反應就挺大的,那他以前呢?難道沒有反應嗎?蘇唸的心裡有些酸溜溜的。
又跟張圓蘑菇了一會兒,叮囑她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這才掛斷電話。
聽着耳邊傳來嘟嘟的響聲,張圓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纔算落了地,掀開身上的被子,隨手抽了條睡衣套在身上進了浴室,站在寬大的鏡子前面她可以看到鏡子裡的人兒,脖子上和鎖骨處都是鮮豔的吻痕,並沒有因爲過去了一夜而落下去。
又試着動了動身體,沒有任何不舒服,這才狠狠地攥了攥拳,“羅茲,你丫的,下次看見你我要揍扁你!”
氣憤的同時心裡又多了一點小慶幸,還好最後關頭兩個人都醒了過來,要不然她就成了一個搶了好姐妹男人的壞女人!
等到羅茲調整好情緒在書房裡出來,赫然發現房門被鎖住了,他敲了敲房間的門,“Vivian,你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