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坐在他腿上,人控制不住的戰慄。
聲音微不可聞的顫抖,“我求你,就這一次……就求你這一次……”
她越是低聲下氣的哀求,男人臉色越是冷得沒有溫度。
他黑瞳像是凝着一層極濃的霧,讓人看不真切。
但落下的視線卻似帶着重量。
半晌,男人低入骨的清冽嗓音,微微緩緩的從喉間發出,“你是在求我?”
“是,我求你……”蘇煙雙手不自覺的抓緊了他的襯衫,嬌小瘦弱的身軀在他身上瑟瑟發抖。
聲音帶着幾分哭腔的,但她也只是雙眼通紅,沒哭出眼淚。
他摩挲在她小臉上的大掌,拇指的指腹輕輕在她紅着眼圈的位置擦拭了下。
穆北沉神色肅穆冷靜,像是不帶任何情緒的凝視。
她幾乎沒有這麼低聲下氣的求過他。
至少他印象裡沒有。
上一個他打斷腿時,她沒有這麼求。
她爸爸入獄,蘇家分崩析離,她一夜從雲端跌落時,也沒求過他。
她骨子裡的驕傲,是不管在什麼地方,什麼境遇下,寧爲玉碎,也不會輕易求人,何況是求他。
穆北沉笑不達眼底,捏着她下頜輕嘲道,“你真是越來越不挑了,什麼樣的男人都看得上。是不是隻要肯帶你走,不管是誰你都肯跟?”
蘇煙坐在他腿上一動不動,也沒有看他。
餘光只看着車窗外。
但是車窗外等着回覆的下屬擋住了大部分視線,她看不見小龍。
小龍名義上只是她爸爸手下一個重視但不起眼的小馬仔,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其實是蘇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是大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被父親救回來,因爲怕仇家知道,才從來沒有暴露他的身份,一直暗中保護他。
這一點她是肯定不會告訴穆北沉。
“你就答應我這一次,行不行?”蘇煙咬着脣,“我跟他什麼都沒有,我知道什麼事是你不能容忍的。”
男人冷眸更是掀起幾分好笑,“那你覺得,你跟這個男人從我眼皮子底下跑了,是我能容忍的?”
她說不出什麼辯解的話,不管怎麼說,他都不可能信她。
蘇煙拽着他襯衫,戰慄着吻到他臉上。
只是剛碰到他,穆北沉頭微微後仰,手將她身體擋住。
蘇煙輕咬着脣,“我知道我沒什麼能跟你談條件的,但你肯定希望我聽話,不是三天兩天惹是生非讓你心煩。你放了他,我以後聽你的……”
他看着蘇煙眼裡的隱忍,朝着窗外輕吐出字音,“老規矩。”
蘇煙失措的猛擡起頭,看見男人薄脣一張一合,“將他腿廢了。”
她腦子裡嗡的一下,不行兩個字還沒說出口,穆北沉徐徐淡淡的道,“蘇煙,這是最後一次。你該知道我手下留情了,別再惹我生氣,明白麼?”
下屬離開後,車子緩緩開動。
蘇煙臉色蒼白的盯着他。
“穆北沉你混蛋!”她幾乎要爆發,手死拽着他襯衫,咬牙切齒,“你廢他一雙腿比殺了他還狠,他以後就是個廢人,活下去都難……”
“所以你意思是讓我還是殺了他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