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穆北沉將消息截了下來。
莊素能知道這些,就不簡單了。
何況她想聯繫上蘇煙本身就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
且事發的一開始,誰也不知道這件事會到第二天還被瞞得嚴嚴實實。
一般人都會以爲,她應該在昨天夜裡就得到通知。
莊素看着她精緻嬌美的側臉猶如失了魂魄的木偶,淡淡道,“想要讓蘇伯父入葬的話,我可以把這件事捅出來。”
如果蘇煙親自找穆北沉將這件事說出來,以穆北沉的疑心,只會更防範。
但是莊素將這件事說出來,蘇煙作爲‘剛剛得知’的可以理直氣壯找穆北沉。
雖然說她這麼重要的事情說出來,勢必會暴露出莊素盯着穆北沉的人一段時間了。
至少眼下確實沒有別的辦法。
她爸爸屍骨未寒,她自然是不甘心就這麼離開維城。
屍首至今還在醫院的停屍房。
“什麼時候的事?”蘇煙問道。
“昨天送進醫院,今天凌晨搶救無效……將蘇伯父安葬好,你離開這裡,不要再回來。”
蘇煙怔了下,忽的一聲低笑。
她纖瘦的身子靠着身後的羅馬圓柱,轉頭看着遠處,“離開這裡,又能怎麼樣呢。我還需要逃命嗎?”
其實已經不需要了。
她根本就不怕他。
穆北沉是不會殺她的,她跟了他多久,就清楚這點有多久。
她能夠被他要挾的也已經不復存在,然而是不需要什麼走得越遠越好。
當初她被逼出維城,沒有打算回來,她只希望爸爸平安,和對她放心。
可這裡是她長大的地方,是她的家。
莊素開口道,“我不知道蘇伯父是爲什麼,但爲人父母的心情都是類似。今天來說服你的人認爲,他是不想成爲你受穆北沉挾制的籌碼。我想應該是沒錯的。”
“素素姐,既然你有派人盯着,那我爸爸死之前,是不是見過什麼人?”
莊素掃了一眼四周,“穆北沉是蘇伯父自殺之前見過的唯一一個也是最後一個人。”
蘇煙心臟被猛地刺了一下。
寧遠沒有提到這些,是她猜的。
因爲爸爸是根本不知道她之所以能每個月抽空去見他,都是因爲穆北沉的允許。
也不知道她並不是她口中說的,在外地工作生活,有朋友的幫忙,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如果爸爸需要爲這麼個理由自殺,只能是清清楚楚的知道了她的近況。
但她其實還是沒想到,是穆北沉親自去的。
蘇煙安靜了好半天。
“哦。”
她手指的力氣不知不覺鬆懈了。
掌心的氣球順着升空。
很快從她掌心逃離。
蘇煙手空空的,遲疑了下,伸手從服務生那拿了杯酒。
語氣淡漠得出奇,“也不讓人意外了。不過說起來,難怪穆家今天對我這麼沉默,我以爲穆昭至少也要來警告警告我。看來他已經認清楚這是不需要的。”
穆昭警告她,次次的意思都很清楚,認爲她可能會影響到穆北沉,而且她就是潛伏在他身邊的一條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