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燕燕根本沒看到陸亦風的影子，只看到穆北沉臉上無所謂的淺薄笑意。
她不懂穆北沉這個人，但至少他這個態度代表的是沈安然沒事。
“爺爺……”她聲音極小，已經快要哭出來，可又只能不甘的看着剛纔盛怒的男人立刻就到了那個女人面前。
孫行比她更不甘，他向來講排場，愛面子，這次壽宴也是辦得盛大。
卻不想被夜盛霆鬧成這樣。
幸好這是內廳，否則他這老臉是要在所有人面前丟乾淨嗎？
他這麼大年紀，一貫在夜家那幾個孩子面前都是喜歡端着長輩的架子。
可剛剛，就差沒被夜盛霆當場罵成孫子。
不管燕燕做了什麼，他都接受不了這個局面。
何況夜盛霆還是跟這麼個女人搞在一起。
“別怕。”孫行按了按孫燕燕的手，給了點安撫。
夜盛霆就算這次要算賬，也要掂量掂量。
盛夜這幾年本就內部動盪，夜盛霆一步步將他們元老往外趕，早就引起不少不滿了。
而這事情鬧大，誰都知道了夜盛霆跟別人的老婆搞在一起，站不到理的人是他！
這麼不將他們老股東放在眼裡，他不給個交代這事沒完。
孫燕燕趁着這個空檔，幾句極低的聲音將實話告訴爺爺。
孫行一聽，只點了點頭，然後對孫燕燕道，“一會給你夜爺爺打電話。”
沈安然身上仍是全溼的，被一件明顯不合身的大衣裹住，還是冷得發抖，臉上也是那種泛着青的冷白。
一簇簇的溼發貼在她巴掌大的臉上，脣都顯得烏紫烏紫的，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面前臉色幽寒的男人，“我沒事了。”
“這叫沒事？”夜盛霆神色並沒絲毫的好轉，只是剛纔因一直沒有消息而從心底蔓延的驚惶，全數被怒氣所取代，每個字音都森冷森冷的，“誰將你弄成這個樣子的？”
蘇煙隨口答道，“剛纔找到她時，她渾身都是溼的，我就讓人先找了件衣服。不過是不是沒事嘛，那可不好說了。”
夜盛霆擡眸看向穆北沉。
穆北沉單手抄着口袋，噙着一絲沒什麼情緒的笑，“活着，沒少手，沒斷腳，只說頭有點疼。頭怎麼樣不知道，但回去怕是不大病一場，也要感冒個幾天吧。”
至於她是從樓上客房那邊跑下來這件事，當這麼多人的面，暫且不提。
夜盛霆視線重新回到她身上，抓着她的手，冷冰冰的，沒一點溫度。
“沈小姐。”孫行開了口，卻是反過來問罪的口吻，“這事情到底怎麼回事，你再不出現，盛霆怕是要鬧得天翻地覆。你們沈家幾個姑娘，今天是挨個在我老人家的生日上生事嗎？”
他一提沈家，在場的人都該知道她是誰了。
而她又是從陸亦風房裡出來的，她要是將實話說出來，那名聲就更不好聽了。
他倒要看看，她敢不敢說。
也要看看夜家那個老傢伙知道自己孫子爲這麼個女人不惜當衆翻臉，要怎麼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