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蘭的臉色很不好看，除了心疼孫子，更大的麻煩是夜盛霆的脾氣。
至少夜盛霆現在護着沈安然的時候，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這件事。
他剛纔已經表明過態度了，任何意外都非追究不可。
一旁的老師卻以爲於蘭是要發火的徵兆，馬上站隊到於蘭這邊，對夜盛霆道，“先生你還是先讓孩子道歉吧，不管怎麼樣，都是你孩子先動手的。”
夜盛霆冷笑着，視線看着臉色更難看的於蘭。
沈安然站起身，緊抱着夜景宸道，“這就好笑了，剛纔我兒子被打的時候，跟我說不是很嚴重讓我算了。現在居然讓我兒子道歉？小朋友都在旁邊作證是他先罵人，你們爲人師長就是這麼當衆言傳身教的嗎？”
之前有別夜明榮欺負過但不能聲張的孩子家長看不過眼，正想也站出來幫他們，不然孤立無援碰上這種不講道理的霸權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於蘭忽然對大哭的夜明超說，“超超，還不去道歉！”
“奶奶！”
於蘭狠着心，給他使眼色，“去道歉，不然我也饒不了你。”
周圍的幾個老師正驚訝她怎麼轉性了，聽見於蘭實在拗不過哭着的孩子，親自對夜盛霆客氣的說，“盛霆，這件事是超超不對，你看在嬸嬸的面子上，這次就饒了他吧？侄媳啊，我替超超跟你和小九道歉。”
老師一個個全都目瞪口呆。
嬸嬸，侄媳……
他們居然是一家人。
不止是一家人，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於蘭已經算是低聲下氣，在夜盛霆那一家面前尤其的客氣。
根本不敢仗着長輩的身份耀武揚威。
夜盛霆一刻不開口，於蘭就一刻覺得掛不住臉。
過了半天，聽見夜盛霆冷冰冰的聲線，“該誰道歉就誰道歉，不肯道歉也很簡單，夜家的家罰堂嬸應該知道，堂嬸捨不得教育，夜家也能幫你教育。”
於蘭臉上立刻沒了血色，馬上逼着夜明超去道歉。
夜明超抽泣着，最後終於低了頭，哭哭啼啼對沈安然說，“對，對不起……”
沈安然目光微冷，手牽着夜景宸，“你跟小九道歉，他原諒你就原諒，他不原諒你……這件事就不能算了！”
於蘭手指狠狠的攥着，心裡有點惱恨。
這個女人可真夠狠的，用超超去討好她兒子。
夜小九馬上說，“我不原諒他！他罵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於蘭頓時笑得比哭還難看，“小九，超超不是故意的，只是一點誤會。他現在已經知道錯了，好歹……他也是你堂兄，是不是？”
“我沒有這麼大了還尿褲子的堂兄！”
夜明超褲子後面一片溼，又被提起來後，周圍圍觀的小朋友鬨堂大笑。
他臉漲得通紅，哭得更大聲了。
不過夜小九今天沒有什麼心情跟他當衆計較，看到他被嘲笑得差不多了，就暫時算了。
於蘭趕緊抱着夜明超走了，看都不敢再看夜盛霆那邊一眼。
她帶着孫子灰溜溜走了之後，周圍的幾個老師都連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