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慕深恩了一聲。
“還有一條跟夜家相關的消息,是謝清歡。”手下繼續道,“前兩天沿海大道那邊出了一場大型車禍,遇難者之一被確認爲謝清歡,她經紀公司剛纔已經公佈她意外身故的消息。”
時慕深眸子動了動,“這大概是唯一一條好消息。”
……
暴雨傾盆中。
沈安然摔了幾跤,渾身泥濘。
她本來就一直在發燒,現在更是被雨淋得彷彿隨時能暈過去。
就連路都彷彿是搖晃的。
突然間,她的胳膊被人扯了一下,耳邊響起男人的叫罵聲。
她尖叫着掙扎,第二次被拽住時摔到了地上。
腳踝被男人的大手用力拽着。
她失措的大喊,費力的往前爬——
突然間,一股腥熱的液體濺到了她身上。
陰冷的雨簾下,那股有一點粘稠的腥熱,讓她立刻安靜下來。
鼻尖在同時嗅到了濃重的血腥。
沈安然轉過身,看着一個少女拿着刀,往那個男人身上一刀刀的捅下去……
大雨讓她長髮都貼在了臉上,血濺到她臉上。
閃電的在夜空猙獰的劃過,瞬間映亮了半邊天。
她失聲的看着眼前,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少女,在暴雨裡拿着帶血的刀看着自己……
殺人了!!
她殺人了!!!
那天晚上像結束不了的噩夢,她記憶恍恍惚惚,甚至分不出真實和幻覺。
“殺人了……她殺人了……不,不那是我,我殺人了……”
“安然,你醒醒。”
“我殺人了,我想起來了,我殺人了!!”
沈安然渾身被冷汗浸溼了,掙扎着從牀上起身,失控的睜開眼。
她想起來了,她都想起來了。
時慕深將她緊拽住,“你冷靜一點,那不是你。安然,那不是你。”
沈安然心臟不安的狂跳着,幾乎全身的力氣都用來呼吸。
肺葉裡都好像是被暴雨浸透的寒意。
她大口的喘着氣,像是被夢魘住的人。
彷彿她不這麼呼吸,她就再也醒不過來……
“你先冷靜,聽我說,你沒有殺人。”時慕深嗓音平靜,抱着她輕拍着她的背,“那不是你,那是曦兒。安然你沒有殺人,你也沒有幻覺。那些都不是你……”
沈安然坐着不動。
蒼白的臉龐上,冷汗還在往下滴。
她看着四周,熟悉的歐式房間。
她在這裡住了五個月。
這種熟悉感,給她心裡帶來了一絲安全感。
時慕深看着她慢慢的平復了呼吸,鬆開她站起身,對傭人說,“去倒杯水來。”
沈安然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有些仿徨的看向時慕深,“我是不是做噩夢了?”
“是。”他低着眸,看着她,“醒了就好。”
她腦子漲痛,心裡強烈的不安定,總覺得哪裡不對。
她緩緩的低下頭,看見自己小腹處的平坦……
“我的孩子呢?時先生我的孩子呢?”
時慕深眸色很深,淡淡開口,“這個結果,你應該料得到。你的孩子在夜家。”
曦兒將她換出來,但想將孩子帶走難如登天。
夜盛凜有這個可能,他不願意。
事後再想從夜家手裡將孩子帶走是癡人說夢了。
她已經永遠的錯過了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