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a城。
闊別月餘,再度踏上這座城市,恍然如夢,亦物是人非。
蕭琰拖着行禮箱,隨着一bobo的旅客通過機場vip貴賓通道,步伐緩慢的朝外走去。
深秋季節,寬鬆的毛呢大衣,很好的將她隆起的肚腹遮掩,她戴着黑超和口罩,低頭行走,極爲低調。
出口處,霍柏驍牽着貝兒的小手,焦急的朝前探望,貝兒躋着腳尖,不停的問着,“霍爸爸,媽媽怎麼還沒出來呀?”
“快了,別急。”霍柏驍安慰着小丫頭,視線盯着對面涌出的人羣一眨不眨,忽然,他眼前一亮,“寶兒,在這裡!”
不敢喚蕭琰的大名,這一聲乳名,還是霍柏驍第一次稱呼,在蕭琰聞聲擡目看過來時,他莫名地酸澀了眼眸,快兩個月沒見了,這一別,竟感覺遠隔千山萬水,終於盼得她歸來。
貝兒激動的揮着小手,牢記霍柏驍的囑咐,不敢喊媽媽,但小嘴巴一張一闔的,在無聲的呼喚媽媽,眼圈也紅紅的,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蕭琰激動萬分,她加快步子,霍柏驍也快步上前,接過她手中的行禮箱,一手牽着貝兒,三人沒有任何交流,直接並排走出機場。
霍柏驍打開車後座的門,請蕭琰和貝兒上車,然後他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席,回頭柔聲問,“蕭琰,回哪兒?到我公寓,還是去你家?”
“到我家吧。”
“好的。”
車子駛動,霍柏驍專心駕車,留出時間讓她們母女親熱敘舊,他則透過後視鏡,時不時的看一眼蕭琰。
“媽媽,爹地呢?怎麼只有媽媽回來,爹地沒有回來呢?”貝兒不解的問,小嘴巴厥的高高的,“人家很想爹地呢。”
蕭琰脣角含笑,捏捏小丫頭的鼻尖,寵溺的口吻,“爹地會回來的,但還需要一段時間,你別急呀,爹地買了禮物送你哦,而且爹地還交待媽媽轉告你,他也很想你的。”
“好吧,那人家再等等。其實……”貝兒撓了撓頭,努力組織着語言,“其實我不想要什麼禮物,就想要爹地媽媽回來,你們走了好久哦!”
蕭琰傾身抱住小丫頭,如梗在喉,“抱歉寶貝兒,是媽媽不好,對不起你……”她總是不能給貝兒一個完整的家,總是分分合合……
“對了媽媽,曾爺爺還好麼?他還是像老頑童那樣調皮麼?”貝兒突然記起老爺子,連忙問道,“有沒有揹着我欺負媽媽?”
蕭琰正在難過,聞言一下子被逗笑,“曾爺爺挺好的,他沒有欺負媽媽哦,對媽媽特別好的。”
“嘿嘿,那就好哦,我好擔心媽媽呢。”
“呵呵,沒事兒。”
聽着母女倆的對話,霍柏驍脣角揚起深深的笑弧,“蕭琰,你餓不餓?要不要我們先找個地方,喝下午茶?”
“不用啦,我回家吃,李姐在家等着呢,許靳喬都安排好了。”蕭琰柔笑着回道。
霍柏驍頷首,“好吧。”
回到綠洲別墅,李姐已做好餐點在等待,見到蕭琰回來,高興的直說道,“太太一路上累了吧?小寶寶呢?怎麼樣啊?還好吧?”
“挺好的,我也不累,在機艙裡一直睡覺來着,寶寶沒事兒。”看到李姐,蕭琰備感親切,“你近來怎麼樣,也還好麼?”
李姐點頭,“好着呢,就是太太和小姐不在,寂寞了些啊。呵呵。”
貝兒探出小腦袋,機靈可愛的很,“李阿姨,我現在回來了噢,媽媽回來,我也回家啦!”
“呵呵,好,真好,家裡又熱鬧了!”李姐笑容滿面,就像是迎回了出遠門的孩子,歡喜的不得了,“太太,趕緊洗漱一下吃點東西,然後好好休息,二三十個小時的飛機,肯定很累了。”
蕭琰笑着應,“好啊。”
餐桌上,蕭琰與霍柏驍邊吃邊聊,走了這麼久,她最掛心的莫過於白爍,“白家案子之後,你去了哪裡?怎麼我聯繫不到你啊?你知道白爍現在怎樣了?他的案子判了麼?”
“我去了德國,白爍的大哥白巖在德國醫院,白家的案子,白巖也有份,但現在白巖是植物人,沒辦法審訊,而且白爍進去了,我得替他照顧他大哥。”霍柏驍面色嚴肅起來,言語中夾雜着愧疚,“從個人感情上,我挺對不起白爍,算是恩將仇報,我照顧白巖,就當是我贖罪了。”
蕭琰蠕動着雙脣,一時無言。
“白爍的案子還沒判,目前檢察院在走司法程序,大概再過一個多月法庭會開庭,不公開審理。”霍柏驍道。
蕭琰激動道,“那我什麼時候能見白爍?”
“在法院沒判下來之前,誰也見不到。”
“那能不能傳個口信給他啊,柏驍,你想想辦法,我只想看看白爍到底好不好,他現在怎麼樣了!”
蕭琰的急切揪心,令霍柏驍不忍心,他斟酌一番,道,“這樣吧,我明天去拘留所看看情況再說。”
“嗯。”蕭琰捏着筷子的五指,攥得緊緊的。
餐後,爲了讓蕭琰休息倒時差,霍柏驍先行離開,貝兒留了下來,陪媽媽一起睡覺。
李姐收拾廚房時,接到許靳喬的越洋電話,她如實回答,“太太回來啦,這會兒已經吃過下午餐上樓休息了,小姐陪着太太呢。”
那端,許靳喬放鬆下來,“嗯,那就好,她身體沒什麼不舒服吧?”
“沒有,太太挺好的。”
“那行,李姐你多留點心,寶兒沒生過孩子,沒什麼經驗,你多教教她,有什麼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的,先生放心吧。”
結束通話,許靳喬靠在陽臺欄杆上,用力的吸了口煙,然後撥通另一串號碼,神色陰冷,“還沒找到人麼?”
“許先生,暫時還沒有找到許衍,請您再給我一點時間。”
“儘快!”
“好的!”
收起手機,許靳喬繼續吸菸。
許衍失蹤了,蕭琰走的那天,正好是他給許衍的三天期限,送走蕭琰後,他便找許衍處理,結果許衍跑了!
這一天多的時間裡,他派人從西雅圖到紐約,撒開網的尋找許衍,但目前還是沒有消息。
他必須要找出母帶,交給專業影視剪輯人員鑑定,因爲蕭琰的一句話提醒了他,但是在得不到鑑定結果之前,他也不敢確信!
手機忽然響鈴,許靳喬視線定格在屏幕上,靜默兩秒鐘,接通,“喂?”
那端,幽幽傳來一個女音,“喬,我是美璇,我們可以談談麼?”
“談保胎麼?”許靳喬勾脣冷笑,“葉美璇,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決定的事情,不可能改變,你最好識相點,自己去打胎!”
聞聽,葉美璇急道,“喬,我懷的是兒子,我已經到醫院檢查過了,你連兒子也不要麼?你問問你爺爺,這可是他的重孫子啊!”
“葉美璇,你似乎不夠了解我,我沒有重男輕女的習慣,只要是蕭琰生的,哪怕生十個女兒我也喜歡,但是你,純粹是癡心妄想!”許靳喬重瞳中涌上狂怒,他腦中忽然劃過什麼,“對了,你不是說歡迎我做親子鑑定麼?ok,可以,你現在在哪兒?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做鑑定!”
葉美璇咬脣,“現在不可以做,我才懷孕十週多點,一般懷孕8-12周可以採集胎兒絨毛進行鑑定,但是採集胎兒絨毛相對風險很大的,懷孕16-30周纔可以採集胎兒羊水,這個是孕期相對而言比較安全的鑑定方法,你想要鑑定,就等我懷孕四個月時,現在我不做,我要保證寶寶的安全!”
“你想好,一天做不了dna,我就一天不會承認你懷的是我的種,要想現在讓我認你,那就現在做dna!”
“我不要!”
葉美璇着急忙慌的拋下三個字,便掛斷了電話,生怕許靳喬用強。
許靳喬脣角勾出涔冷的弧度,是真的假不了,是假的也真不了,不急,不僅是這件事,他還要連根剷除葉家,他這輩子,最恨別人威脅他!
……
次日,霍柏驍帶來了消息,他去拘留所見到了白爍,說明了蕭琰的意思,但是白爍一口拒絕,並不願意與蕭琰和貝兒相見。
“爲什麼?他爲什麼不見我?難道他連貝兒也不想要了麼?”蕭琰不能理解,急的眼睛泛紅。
霍柏驍蹙眉,“蕭琰,你想想看,白爍受到這番重創,他自尊心又那麼強,他怎麼可能讓你看到他落魄的模樣?他對你的感情,你最清楚,沒有哪個男人願意把自己最不好的一面展示給自己愛的女人的,他寧願你記住他輕狂不羈帥氣英俊的模樣,而不是現在戴着手銬穿着囚服以一個犯人的形象出現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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