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許靳喬病好,他親自送蕭寶兒回福利院。
路上,蕭寶兒有些不太開心的樣子,沉悶着不說話。
“寶兒,怎麼了?”許靳喬關切的問她,順手給小丫頭撩了撩亂七八糟的頭髮。
“我不想回福利院,我想上學,聽說一旦成年,福利院就不會再收留我了,那時我又得離開,而我已經快成年了……”
好不容易習慣了一個家,還沒捂熱就被送走的話,這種感覺是很不好受的。
許靳喬思考了片刻,他停下腳步,扳過蕭寶兒的肩膀,他鄭重的問她,“寶兒,如果你信任我,我可以收留你,我住在a城,你隨我到a城上學,我給你找最好的中學,供你讀書生活,供你衣食無憂,怎麼樣?”
“先生您……您願意收留我?”蕭寶兒吃驚得瞪大了雙目,簡直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這是真的麼?您爲什麼收留我?唸書生活要花好多好多錢的,我根本沒有錢,我……”
許靳喬溫潤的一笑,他大掌撫上她的頭,輕聲道:“你放心,別說供你一個,就是供十個我也能供養得起,我是做生意的,家中也算殷實,生活不成問題,現在關鍵的是,你敢不敢跟我走,敢不敢把你的未來交給我?”
“你……你是壞人麼?”蕭寶兒遲疑了幾秒鐘,歪着腦袋問他,她眼睛極爲清澈,純淨的就像沒有任何心機的小孩子。
許靳喬心念微動,他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神色莫名的愈發柔和,商場上心狠手辣的他,對這個少女竟出奇的生出憐愛之心,他緩緩道:“我不知道我算不算一個好人,但我絕對不是壞人,因爲壞人是不會給災民捐錢捐物,也不會投身救災行列的,你可以跟民政局的人打聽一下我,確定我所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好,如果先生是好人,那我不怕,但我還是想住在川北,可以麼?”蕭寶兒想了想,說道。
許靳喬道:“不行,假如你願意被我收養,那就必須跟我回a城,我的公司在a城,我不能長期呆在這裡照顧你的,而且a城是國際化的大城市,你在那邊唸書,會比這裡條件好太多,對你以後的發展,也會大有好處。”
他的言行很霸道,自有一股久居高位的氣勢,蕭寶兒訥訥的不敢再多說,只道:“讓我考慮一下,可以麼?”
“可以,我在這裡會多留幾天,你考慮好告訴我,我找福利院方面商談辦手續。”
“嗯。”
五天後,許靳喬將蕭寶兒從福利院接了出來,院長親自送他們,對他一個勁兒的說着感激的話,原本以他單身的情況,是不符合收養規定的,但他出具了慈善家的證明書,以及各種身份證明,最後還找了川北民政局局長,簽了法律責任協議,再加上蕭寶兒本人的同意,這才辦妥了手續。
從那天起,蕭寶兒便生活在了a城,許靳喬將她的戶口一併遷入a城,爲她改了新名字——蕭琰!
從十五歲到二十歲,她的生命與許靳喬深深的捆綁在了一起。
五年,不長也不短,她的青春期,是他親眼見證的,是他看着她一天天長大,看着她從瘦巴巴的小女孩兒成長爲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他們相伴五年,分離了四年,九年的光陰,讓他們的心靠得很近很近,可有時,卻又很遠很遠……
……
車子停在城外的山腳下,鬱鬱蔥蔥的青山,高聳入雲。
蕭琰是被關車門的聲音震醒的,她揉着眼睛茫然的瞅向車窗外,只見許靳喬挺拔的身影,大步走向左前方的售票點,她怔忡的默讀着售票牌上的景區名稱:翠屏山。
他……帶她來爬山?
蕭琰秀眉緊擰在一起,內心滿是疑惑,他究竟想做什麼呀?
“下車!”
很快,許靳喬回來,看到車窗上的她,他沉聲命令。
蕭琰揹着包乖乖下來,她低頭看着腳上的高跟涼鞋,訥訥的開口,“真的要爬山麼?”
男人順着她的目光覷了覷眼,而後冷笑一聲,“對!”
“可以……”蕭琰一口氣憋在胸腔裡,她鼓着腮幫子好半天,卻終是沒骨氣的軟了下來,弱弱的打着商量,“可不可以不爬啊?我的鞋……”
“不可以!”
三個字,不帶半分溫度,許靳喬直接將蕭琰手臂一扯,“爬不到頂,別想下山!”
蕭琰被他拽得踉蹌了下,她哀慼戚的與他商量,“先生,那我們可不可以坐纜車啊?這山好高的……”
“不可以!”
“你……你這是報復!”
聽到蕭琰的指控,許靳喬緩緩停步,他扭頭看她,挑眉道:“我就是報復,你想怎麼着?”
“我想……”蕭琰挺胸擡頭,可在對上男人不怒而威的眉眼後,她的氣勢還沒發出便不爭氣的焉回了肚子,她訕訕的乾笑,“沒,沒想怎麼着,我聽你的。”
“那就爬山!”
許靳喬冷瞪她一眼,原本抓在她胳膊上的大手移下,改爲牽住了她的手,他溫涼的掌心包裹着她的小手,雖然這是他們曾經常會做的親密動作,可卻令蕭琰猛然一顫,她心悸的蜷縮起了五指……
他的手臂很有力量,牽着她邁步向前,根本不允許她掙脫,她下意識的嘗試了幾次,換來的是他無聲的警告,他瞥過來的眼神,帶着無形的殺傷力,她吞嚥着唾沫,露出小媳婦似的委屈表情,敢怒不敢言……
兩人檢票進入翠屏山景區,他果然沒買纜車票,直接帶着她走向上山的柏油路,她腳上的鞋跟高達七釐米,爬起山路來可想而知,很快便氣喘吁吁,累得走不動了!
“先生……”
“繼續爬!”
不理她可憐兮兮的撒嬌,許靳喬冷酷強勢,心又狠又硬。
蕭琰咬咬牙,被他牽着的左手五指悄悄收攏,報復性的用指甲掐了掐他的手掌心,這個小動作,惹得他側頭過來,眼神陰森森的挑脣道:“怎麼,挑釁我?信不信……我會打你屁股?”
“噝……”
還沒捱打呢,蕭琰已成驚弓之鳥似的發出一聲哀吟,她哆嗦着小身板,“別,別打我……”
她幾乎能想像得到,以他這麼強壯的身體,這麼大的手勁兒,掌摑她屁屁時將會有多麼的疼……
這個絕情又狠心的男人!
許靳喬眯了眯眸,漆黑的重瞳中,浮起高深莫測的冷意,“不想捱打,那就給我老實交待,那個姓霍的男人是怎麼回事?”
“他是霍總啊,就是霍氏集團的總經理,我們是朋友哦,不是你以爲的那種關係。”蕭琰皺眉,懶得跟他解釋可又沒膽對抗他,便只得簡單說道。
誰知,許靳喬並不好糊弄,他語氣沉沉的拋出三個字,“具體點!”
“哎呀,怎麼具體嘛,就是個朋友啊,見過幾次面,然後他……”蕭琰有些煩燥,語到中途,她忽然記起,絕對不敢招供說霍柏驍幫她牽線拍廣告的事,若被他知道廣告的男主角是江夜璟,那這廣告就完蛋了,肯定又會被他攪黃的!
看她一臉心虛的樣子,許靳喬猛然將她扯入懷中,他鐵臂桎梏住她的細腰,五指掐擡起她的下巴,嚴厲的質問道:“說!究竟你們怎麼認識的?姓霍的對你有什麼企圖?別告訴我說他對你沒意思,我眼睛可沒瞎!”
“先生,你……你掐疼我了!”蕭琰呲牙裂嘴,氣得拿包包打他,“暴.君!你就是個專.制的暴.君!我們明明是普通朋友,你非要把人家想成*男人,你真是……”
許靳喬松了手,卻低頭一口咬在她下脣,嫉恨道:“你還敢維護別的男人?”
“你,你……”蕭琰剎那間嫣紅了臉龐,她羞赧的嗔他,“你幹什麼呀?你想咬就咬別處,別咬我的嘴巴!我,我們不能這樣……”
“哦?不咬嘴巴咬哪裡?咬……”許靳喬忽然邪氣的截斷她,在人來人往的半道上,他竟然屈指點在她兄前,挑眉低問她,“這裡麼?”
“你你你……”蕭琰結結巴巴,臉色漲得像是煮熟的蝦子般通紅無比,她一把拍開他的爪子,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別忘了,你有未婚妻的!”
言下之意,提醒他也是在提醒她自己,逾矩的事,絕對不能做!
許靳喬脣角勾了勾,發出無聲的冷笑,“你該說,你有男朋友,所以纔不讓我碰吧?”
“這……這有什麼區別麼?”蕭琰不解,只覺他的話很刺耳,似乎有哪裡不對,可她具體又說不上來。
許靳喬覷她一眼,卻陷入了沉默,他鬆開她,徑自邁開步子,繼續爬山。
怎麼沒區別?
若她在意的是他的未婚妻,那麼說明她心裡有他,因爲吃醋而拒絕他;若她在意的是白爍,那麼……
他的所做所爲,就是個笑話。
蕭琰實在不懂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她已被他莫名其妙的舉動搞瘋了,幾步追上他,她主動拽住他手臂,訥訥的道:“先生,你到底怎麼啦?如果你生氣霍總,擔心他對我不軌的話,那我可以完整的告訴你,我們相識的經過,可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