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池夏昏昏沉沉靠在副駕駛座上,像是聽見了他的話,又像是沒聽見。
她身上的汗水流了很多,衣服都溼透了,頭髮溼漉漉地搭在蒼白的臉龐,沒有半點生氣。
洛易北側目看了她一眼,腳下的油門狠狠一踩,加快速度帶着她去了醫院。
“讓開!都讓開!”打橫抱起她,推開擁擠的人羣,他奔跑着帶她往急救室而去。
幾個值班的醫生被這個樣子的他嚇了一跳,匆匆地圍了過來,以阿拉伯語詢問,“出什麼事了?”
“救她,快救她!”洛易北惱怒地衝着一大羣人吼。
幾人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悶着腦袋,慌亂將方池夏接了過來。
方池夏在那之後被推進了急救室,之後,急救室的門,許久都沒打開過。
洛易北站在外面的走廊,焦躁地徘徊來,徘徊去,擡起頭目光不止一次看向頭頂上方的急救室的字幕。
通往急救室的樓梯,兩道身影一步一步地往上走着,踏上最後一步臺階,卻沒拐彎走過去。
走在後方的,是一個保鏢模樣的人。
盯着前方的男人看了看,那人狐疑詢問,“少爺,我們不過去嗎?”
冷祈寒背對着他高高站立在樓道之上,背脊挺得很直,背影褪去了冷漠,在燈光下籠着一層說不出的哀傷,“不了,時刻把所有關於她的情況彙報過來就好。”
“方小姐似乎還沒脫離危險!”那人小聲提醒。
冷祈寒什麼都沒說,只是孤冷地抿着脣,不動聲色盯着急診室的方向在看。
方池夏這一進去,好幾個小時都沒出來。
急診室的門一刻沒打開,洛易北一刻也沒離開。
在走廊站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晨光灑落,緊閉了一夜的門,終於打開。
方池夏被人從診室推出時,臉色仍舊很蒼白。
看見外面一夜未閤眼,面容明顯疲倦的他,她愣了下。
“池夏……”洛易北幾步向着她走過去,在她面前蹲下身,也沒管在場那麼多人,執起她的手,將她的手心放置在了自己臉龐,嗓音一夜未睡略顯沙啞,“還好嗎?”
他提都沒提孩子的事,第一關心的只是她。
這樣的他,讓方池夏冰冷的血液,像是注入了一股暖流,從身到心,忽然就暖和了不少。
輕輕牽扯了下嘴角,她對着他笑了笑,“我沒事。”
“好好休息!我在這裡陪着你!”洛易北對着她點了點頭,直起身示意醫生送她進病房。
樓道間,冷祈寒貼着冰冷的牆壁,靜靜聽着兩人的對話,懸了一整晚的心,在她那聲“我沒事”後,徹底鬆了下來。
只要,她沒事就好!
車在往他所在的方向推,方池夏身邊圍了很多人,醫生護士,一大堆。
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沒人往樓梯間看過。
倒是從樓道上方經過的時候,大概是與生對他的敏銳,方池夏的臉冷不防轉了過來。
四目相對,瞥見出現在這裡的他,她似乎有些意外。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對視着,誰都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