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不如我們重新開始？
短短的一秒鐘，秦妤就將失神壓下去，擡起頭來，很平靜地望着他。“沈董，您好！我是秦妤！”
沈黎川居高臨下審視她，試圖在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找出任何賭氣、憤怒、壓抑的情緒，然而並沒有。
那雙眼睛澄澈如水，非常淡漠，疏離而客氣。那種不動心性的冷漠，對沈黎川來說，陌生而殘忍，就好像她根本就不認識他。
沈黎川覺得不甘心，自我催眠她以前是演員，僞裝的比較好，其實是在和他賭氣罷了。於是他多停留了兩秒鐘，目光深深審視她，看似淡漠的眼神，卻有一股銳利的鋒芒在裡面。
秦妤也就平靜地與他直視，沒有一絲絲的感情，沒有一絲絲的戾氣。
幾秒鐘後，秘書忍不住小聲提醒沈黎川。“沈董……”
沈黎川收回目光，心裡猝然有點兒抑鬱，但他的笑容依舊優雅，芳華絕代。
戲謔道：“法律部居然有這麼漂亮的女職員？都要讓我移不開目光了……”
他看上去不是那種登徒浪子，所以周圍的員工也沒把這當成一回事，只當是個玩笑，打趣就過去了。
沈黎川伸出手來，秦妤很平靜地握住他的。就連他的手指故意輕佻地從她掌心滑過，都沒能引起她絲毫的情緒波動。
那張過分平靜的臉，叫沈黎川滋生出一種異樣的情緒，心情不怎麼愉快，一心急於打破這平靜的表象。
這和他期待中的，她的震驚、意外、厭惡，截然不同，哪怕是她以一種輕蔑仇恨態度面對他，也好過此刻的冷漠。
敷衍地參觀了一圈辦公室，沈黎川在衆人的簇擁下離開了。作爲新的大股東，並且生得如此漂亮，他自然是引人注目的。
走時還深深看了眼秦妤，然而她像其他人一樣各自散開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沈黎川，皺起了眉頭。
回到格子間，褚妃端了杯咖啡走過來，斜靠在她面前，打趣道：“沈董似乎對你很有性趣？我說的是性趣，可不是普通的興趣哦……”
“有麼？”秦妤雲淡風輕，“我倒不覺得！”
“你當那句話只是隨口一說？”
“也許他人比較好.色罷了！”秦妤對這個話題沒什麼興趣，邊說邊整理資料。
“嘁！男人我見多了，他好不*，我還能看不出來？沈董和咱們總裁一樣，是潔身自好的好男人！”
秦妤只是笑了笑，沒打算在這個話題上多發表言論。
在她心裡，沈黎川和蕭邦，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沒法比較！甚至拿兩人作對比，她都覺得是對蕭邦的一種侮辱。
日久見人心，相處的時間越長，兩人的差距就越明顯。
她就是個大傻x，纔會和他糾纏不清！
“話說，如果他真的追你，你怎麼看？”
秦妤整理資料的手一頓，笑臉有點兒無奈。
“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八卦了？主管大人，工作完成了嗎？公司付你幾萬塊的工資，可不是讓你來關心下屬私生活的！”
“工作那麼多，永遠都完不成，慢慢來。”褚妃一向在工作上雷厲風行的，這會兒也是一種放羊的態度，有些懶散。“繼續坐在電腦面前，我脊椎都要出毛病了。”
“他剛剛那樣？你就一點兒也不心動？”
秦妤搖頭，乾脆利落。
“雖說他現在和傅總爲伍，但我並不認爲他們是同一類人。”
“那也許是你眼睛有問題，我倒是覺得，能走到一起的，都是臭味相投的。你在國外長大，也許沒聽過一句俗語，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目前不清楚！但你的感情不是出現問題了嗎？如果沈董真的追求你，你不妨考慮一下。良禽擇木而棲，沈董這樣的男人，可不是隨隨便便能遇見的。既然你和你現任有問題，倒不如……”
“他好不好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我沒打算要變心。不管從主觀來說，還是客觀而言，我男朋友都是最優秀的。”秦妤以很謙虛的語氣道：“至少甩沈董好幾條街。”
褚妃一聽更感興趣。“是麼？我倒是好奇，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能甩沈董好幾條街。改天介紹給我認識？”
秦妤笑而不語，“先賣個關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等褚妃走了，秦妤才察覺，有一些連自己之前都沒有察覺到的情愫，居然在和別人談論時倒能輕輕鬆鬆說出口。
她現在對蕭邦的感情，大概可以叫做，非君不嫁。
……
秦妤是新人，來往於各個部門之間送資料這種跑腿的活兒，自然是交給她做。而且因爲她長得漂亮，以前又是明星，所以公司上下都對她很感興趣。每次其他部門要送文件都指明要她，所以她一天得跑上跑下十幾次。
抱着一摞文件，叫住電梯。
正要合上的電梯門開了，沈黎川站在裡頭，一手插在褲袋裡，一手按着電梯鍵，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神詢問她到底要不要進來。
秦妤還是走了進去，電梯門合上，狹窄的空間內，只剩下兩個人。
幾秒鐘後，沈黎川看了她一眼，很友好地問。“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謝謝！”
“一個女孩子拿這麼多東西，我看不過眼。袖手旁觀，似乎不是紳士該有的行爲。不如我讓我幫你這個忙？”
他伸手過去，預期的反應是秦妤避之不及，甚至惡言相向要讓他滾遠一點，誰知道她倒是從容地把文件遞給他。
“謝謝沈董！”
沈黎川愣了一下，嗓音緊繃着，說了一聲。“不客氣！”
秦妤走過去按了十二層的電梯。
“是不是沒想到我會出現在這裡？很意外？”
本來秦妤不想回話，就當今年的蚊子來得早了一些，但沈黎川反覆問了兩聲。她擡起頭來，波瀾不興地看着他。
“不意外！之前我原本就知道你是奔着蕭爺而來，只是不知道你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現在清楚了，反倒鬆了口氣。”
“是麼？你就不怕我對他不利？”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但你不會是蕭爺的對手！”
“如今這種局面，你會站在誰那邊？蕭邦還是我？”沈黎川等着她諷刺自己不自量力，可笑之類的。
但——
“商場上的戰爭，是屬於男人的。我一個女人，不方便插手，而且我絲毫不擔心你會對我男朋友造成任何威脅。”
“哦？蕭邦是個瘋子，你就不擔心我會有危險？”沈黎川挑眉。
秦妤心裡想的是，明明那個瘋子是他自己，居然還有臉說別人，真是是非顛倒，她都懶得吐槽了。
“你會有什麼樣的下場，我一點兒也不關心！在公司，你是我上司，我是你下屬。我們部門不同，級別相差也很大，幾乎沒不會有任何接觸，您的事情，輪不到我.操心。”
沈黎川點頭，莞爾。“你這玩的又是什麼把戲？小刺蝟收起了銳利的刺，改爲冷戰了？”
“並沒有！我只是自己想通罷了！至於日後的態度，我那天在電話裡說的很清楚，相信你也聽得很清楚了。”
那些話猶在耳邊……
“如果說我曾經因爲念舊情，對你還有一絲不忍，那麼現在，你已經將它消耗殆盡。從現在開始，過去的一切，對我毫無意義，你更加沒有任何意義。以後於我，你只是一個陌生人。我們從此，恩斷義絕！”
……
只是那個時候，沈黎川並沒有想到，秦妤會真的下定狠心，他以爲她說的只是一時的氣話。
即便她當時候是這麼想的，之後也未必能做到，他一直是這麼認爲。
沒想到她是說真的。
可是沈黎川不甘心，他認定她仍是在賭氣，自己不可能對她一點影響力都沒有。
她表現得越是不把他放在眼裡，他就越想撕裂她那沉靜的僞裝，想要激怒他，證明自己的影響力。
“我們在一起七年，七年的感情，說忘就能忘？別忘了當年你有多愛我。秦妤，你不要自欺欺人！”
“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請你不要高估了自己的魅力！除此之外，我想說的是，你拿我來報復蕭爺，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因爲你的出現，只讓我認清楚了我對他的感情有多深。現在對我來說，你真的只是個陌生人！”
“我已經沒有任何讓你威脅的把柄，至於你現在是董事，隨時出現在我身邊，我也無不在乎。照樣過我的生活，做我的事情，和蕭爺談我們的戀愛。”
“我說的恩斷義絕，絕不僅僅是口頭上的。”
秦妤很平靜地看着沈黎川，既沒有過去的迷戀，也不因爲他近來的所作所爲感到氣惱。
逐漸理解，這就是所謂的哀莫大於心死。激烈的爭吵，尖銳的諷刺，都是在乎他纔有的行爲。而真正的忘卻，就是像現在這樣，不爭不擾。
明明是一個最熟悉的人站在你面前，你卻感覺他的過去，現在，將來，都與你無關，不能再在你的心湖上激起一絲絲的漣漪。
這樣的感覺，很輕鬆，真的很好！
“陌生人，是麼？”沈黎川三兩步將秦妤逼到角落裡，一手撐在她臉頰邊，溫柔的眼眸，逐漸變得心機鬼魅起來。“那不如我們重新開始？嗯？”
“現在蕭邦的勝算並不是很大，你跟着他，未必會有好的將來。”
“且不說你我之間已經有一段七年的感情，我不像他那麼專制操控你，我會給你絕對的自由、尊重。與其當蕭邦的牽線傀儡那麼累，倒不如跟了我。畢竟，我們互相瞭解。你和我在一起，會很愉快。”
“沈董把我壓在電梯裡說這番話是不是不大合適？公司畢竟是用來工作的地方，請你尊重一下場合以及你的身份。”
“身爲董事，表示一下我對下屬的喜愛違規了嗎？據我所知，公司沒有哪一條規矩規定上下屬之間不能談戀愛。”
“多謝沈董擡愛，但是抱歉，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秦妤看他的眼神，真真只是看一個剛剛認識的上司，言語及分寸都保持得恰如其分。但正是這樣的恰如其分，才最刺激沈黎川。
原本兩人的關係之中，他是佔盡主動的那一方。但現在這個秦妤，對他的戲弄，逼迫都不爲所動，怎麼不叫他大爲惱火？
“你們現在已經不是男女朋友了，以爲我不知道？”
“上班第一天，不忙正事，卻對一個下屬的私事糾纏不休，是不是不大妥當了？”
“呵呵……在你眼裡，大概從我這一次回來開始，就沒有任何一件是對你而言是妥當的。”
秦妤心想他還真有自知之明，可惜臉皮太厚了，明知道自己招人討厭，依然糾纏不休。
實在是讓她好煩膩。
沈黎川愈壓愈緊，幾乎是貼着她的耳鬢廝磨，那雙漂亮若星辰的眼裡，有戲謔，但更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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