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多想,自己是不是太輕而易舉的就原諒雷烈火了。
反正是她愛的男人,縱容一點又何妨?
只要他對她好,她就很開心啊,從心臟到嘴角,都是雀躍的。
“老公,你再唱一遍《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裡》唄。”傅小曼一隻手撐着自己的下巴,眉眼含笑的望着雷烈火有些冷峻的側臉。
“不唱。”
“爲什麼呀?”
“剛剛已經唱過了。”
“可是,我還沒聽夠!”
“那你自己放音樂來聽。”
“不,我就要聽你唱!”
“不唱。”
“雷烈火!”
雷烈火深處一隻手,在她那纖細的腰肢上捏了一把,“你是在吼我嗎?”
傅小曼被他弄得一陣疼一陣癢,趕緊往邊上縮了縮,嘟着嘴一副不高興的模樣,“叫你唱歌你都不願意,我不原諒你了,我今晚要去賓館住。”
“不準。”
“你說不準就不準嗎?我非要去,雷烈火,你停車!”
雷烈火完全沒搭理傅小曼的炸毛,傅小曼便伸出一隻腳去,要自己踩剎車,可雷烈火卻將她的腳踢開,冷聲道,“別胡鬧!”
“那你到底唱不唱?”傅小曼也並不是沒分寸的人,雖然將腳伸過去,卻並沒想真的搗亂。
沒過一陣,車子下了環城高速,朝着雷公館駛去,經過一個加油站的時候,道路忽的便窄了,距離加油站還有三百米的地方有個彎道,彎道邊上有個小岔路口。
雷烈火剛剛轉彎,就聽見了一陣大貨車的轟鳴聲從側邊的岔路口傳來。
雷烈火皺起眉頭,心頭暗道不好。
轉頭一看,果然瞧見一輛大貨車瘋了一般的朝着他們衝了過來——
雷烈火飛快的將方向盤打死,可大貨車來勢洶洶,而且好像是直接奔着他們來的,轉彎的地方地勢狹窄根本無處可躲,只聽見“轟”的一聲響,他們的車身和大卡車擦身而過。
火光四起。
“趴下!”雷烈火一隻手飛快的將傅小曼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懷裡,一雙眼炯炯的望着前方。
大貨車沒能成功撞到他們,後頭又緊接着上來了一輛,朝着他們衝過來。
只見雷烈火不知道按了個什麼鍵,騎士十五世突然變換了形狀,原本不過是普通SUV的車型兩側突然延伸出兩片車翼,像是刀刃一般,鋒利無比。
“咔咔咔咔……”劇烈的摩擦聲。
傅小曼縮在他的胸口,一雙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耳朵。
一路飛馳着避開車輛,可是,突然——
砰的一聲響,方向盤突然不聽使喚的朝着左邊滑去,那邊是懸崖峭壁,車子衝過了圍欄,朝着懸崖下方衝了出去,砸向下方高聳入雲的樹叢,越過茂密的樹枝又繼續跌跌撞撞的繼續朝着下頭翻滾——
車子終於停了下來,在整個墜落的過程中,車子已經毀的差不多了,連正常的供電都做不到。
雷烈火皺起眉頭,忍着劇痛的身體拿出手機給大山打電話,他知道,大山趕過來的速度一定會比救護車快。
打完電話之後,他這才發現懷裡的女人一點動靜都沒有。
心倏地一緊。
莫名的恐慌襲上心頭。
周圍一片漆黑,他根本無法看清她的臉,只能用手一點點撫摸着,他摸到她散落的長髮,摸到她柔軟的臉蛋,再附上那小巧高挺的鼻子,可是手指卻遲遲沒有探到下方去查探。
天不怕地不怕的雷烈火,此刻竟然不敢伸手去探一探她的呼吸。
心跳像是撞在咽喉,腦子裡也是混亂的一團,他不敢想,假如這時候她就這麼離開他的話……
想到她會走,他抱着她的手便忍不住收緊了,過於用力的姿勢拉扯到傷口,痛得他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傅小曼,不許鬧了,快說話。”雷烈火人生頭一次覺得,死亡和分別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心裡亂極了,心臟像是被一雙莫名而來的手揪着,隨時可能被提走。
冷靜,這時候他一定要冷靜下來!
他覺得自己真的是用上了有生以來最大的勇氣,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感覺到那微弱的呼吸噴灑在手指上,他高高懸起的心臟終於落了回來。
心頭一喜,他低頭在她的髮絲上親吻了一口。
他捧着她的小臉,輕輕的拍打着,聲音溫柔,“醒醒,媳婦兒。”
沒反應——
他忽的眸光一閃,伸手順着她的脖子往下,抓住了她的胸口,然後猛地用力。
“恩——”
傅小曼皺起眉頭,身體微微動了動,一聲輕微的聲響從她口中溢出,她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被顛的移了位置,眼皮沉得擡不起,只是被他這樣一弄,本能的應了一聲,人卻並未醒過來。
不過,聽到她的聲音,雷烈火心頭總算是安心了一些。
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聲音不由的又溫柔的幾分,“傅小曼,你有沒有傷到哪裡?”
回答他的,仍舊是一聲低低的沉吟,“嗯——”
除了這一聲短促的聲音,似乎就沒有別的回答了,她人根本就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雷烈火氣得牙癢癢,可是又擔心的不行。
剛剛落回原處的心再次提了起來,他很害怕,害怕自己剛剛沒有保護好她,叫她因爲他受傷。
他根本不敢動她,更不敢去搖晃她柔弱的身體,在這被砸變形的狹窄車廂裡,他喘着粗氣,雙手握着拳頭,身體疼的都要僵硬了,一直以來引以爲傲的淡定和冷靜,這會兒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傅小曼,你絕對不能有事,否則就算你去了閻王殿,本少也要把你追回來!
他繼續輕輕的拍打着傅小曼的臉蛋,每打一下,他的手臂就會跟着動一下,牽扯着胸口錯位的肋骨,疼得他額頭冷汗津津。
但是他顧不上自己的疼痛,他只希望傅小曼快點醒過來。
“小曼,你醒醒。”
那軟綿綿的身體仍舊沒有絲毫的反應。
心裡的焦急和身上的疼痛讓他額頭上冷汗直冒。
“傅小曼!”他終於忍不住大喊了一聲,動作太大扯到傷口,痛得他一時發不出半點聲音。
腦袋裡頭嗡嗡響着,雙眼騰起了霧氣,冷峻的面孔蒼白一片,他一手捂住揪痛的胸口,喉嚨裡像是被人塞了一團棉花,疼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