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距離她右側不到五米的位置,忽然傳來一聲手機的震動聲。
初雪凝神靜聽,仔細從嘩嘩的雨聲中辨認着位置。
朦朧的雨霧中,隱約可見道路一旁的荊棘灌木叢裡,一襲白衣的男人靜靜的躺在地上。
那一瞬,她的心臟都收緊了。
初雪撥開草叢,顧不得荊棘將她的手和腿劃得尖疼,朝躺在雨中的男人快速的飛奔過去。
“清明!清明!你醒醒,你這是怎麼了?”
她驚慌失措的搖晃着他,仔細的檢查着他的全身。
男人身上的白衣仍舊如雪一般新,雨水順着他蒼白而精緻的面容滑下,長長的睫毛還掛着一串晶瑩的水珠。
他的樣子和平時沉睡時沒有任何區別,呼吸仍舊輕不可聞,薄脣輕抿,面色冷冽,像是高貴美豔的吸血鬼。
她搖搖他,不醒。
她吻吻他,還是不醒。
初雪用手胡亂的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想要將他抱起來,使出全身的力氣,他仍舊沉的像是一尊巨石。
走投無路之下,她快速的撥打了十四的電話,剛一接通聲音就啞了,“先生他——”
“先生怎麼了?”十四立即緊張起來。
“我也不知道,我發現他的時候,他毫無知覺的躺在荊棘裡,身上也不像是受了傷......”
十四聲音凝重,“我馬上和弟兄們過去!”
初雪茫然的守着地上沉睡的美男子,打着傘,把臉貼在他的胸膛,心裡酸澀不已。
足足過了一個小時,六輛黑色沒有牌照的車子齊刷刷的出現在山坡上,車門打開,跳下十幾位黑衣人。
“先生!”
“先生!”
黑衣人七手八腳的把冷清明擡到了車子裡,初雪坐在後座守着他,心裡五味雜陳。
前方的副駕駛上,十四扭過頭仔細的詢問,“初雪,你確定沒看到什麼事嗎?先生之前從未有過這樣的跡象!難道是仇家找上門來了?可是他身上又分明沒一滴血!也沒中毒!”
“我不知道......之前在司府的時候,我只是說暫時離開一下,就再也沒見過他。後來離開的時候,纔在野外找到他了。”初雪澀然。
十四碎碎念,“問題是先生那麼龜毛潔癖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允許自己躺在髒兮兮的土地上?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可能,究竟是誰把他放在那兒的?他醒來一定會發飆的!別讓我抓住,揍他丫的!”
初雪原本悲傷的心境都被他破壞了,欲哭無淚,“這是重點嗎?!現在最要緊的事是確定一下先生到底有沒有受傷,這時候了,還在意什麼潔癖啊?”
“沒有。”十四沉吟,“具體怎麼回事,先回山莊。”
深夜。
初雪守在冷清明的牀邊,手背支撐着額頭,睏意襲來,不時點一下頭,一下子驚醒了。
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俯下身,擔憂的看着他。
摸了摸額頭,有些涼。
她想要去找一支體溫計測一下,走到客廳,拉開書桌的抽屜,忽然看到一張捲起來的畫卷。
鬼使神差的,她打開那張畫,一下子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