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願意……”紫鳳感覺這一切不太真實,總感覺在做夢,腦袋飄飄忽忽的,但還是知道神父在說什麼,嘴裡吐出的字眼讓樓叔喜不勝數。
她剛剛一出口,樓叔立馬握緊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些激動,“紫鳳,我會好好待你的。”千言萬語抵不過一句話。
太多的承諾想要說,然而樓叔知道再多的承諾都抵不過自己的實際行動來得真實可靠。
只要他心裡明白,他會盡自己最大的所能來保護紫鳳,對她好就好。
太多的言語只會是浮華的甜言蜜語。
紫鳳感覺到樓叔握着她的手有些緊張,她淡淡的笑了笑,“不準備交換戒指?”
樓叔晃神,立馬恍然大悟,趕緊拿起紫鳳的手,將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紫鳳摸索着也將戒指套在了樓叔無名指上,神父宣佈禮成。
原本皆大歡喜,大家都可以離座去開始宴席了,但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不僅有這對新人的婚禮,還有一對新人也等着舉行這神聖的禮堂。
結果紫鳳和樓叔的婚禮舉行完畢,白奕承依舊沒有出來。兩個人的婚禮只有新娘在場,除了尷尬之外,落寞如影隨形。
紫鳳和樓叔下來坐下了,客人們看了看陵寒的眼神雖然有意見但不敢吭聲。
白曉優遠遠的看去,只見季心沫略微垂頭,低垂着眉睫讓人看不見她眼中的情緒,但白曉優從她放在腿上,捏緊的手指中能看出她心裡的恐慌和忐忑。
白曉優跑到杜紹熙身邊拉着他說,“你去洗手間看看我哥去,他在搞什麼鬼,還不出來啊!”
杜紹熙瞥了瞥她,“要去自己去,最討厭安慰矯情的男人了,我才沒那個閒工夫。”
“誰矯情了,我哥是不舒服!”白曉優雖然不滿白奕承的做法,但當別人說她哥的壞話時,她也會下意識的維護她哥,找藉口。
杜紹熙斜瞥了她一眼,“不舒服就讓他繼續蹲坑去吧,我才懶得理他。”扔下一句話杜紹熙起身去了陵寒那邊逗雪兒玩,不想理會這檔子事,誰知道白奕承那個大男人又抽什麼風了。
杜紹熙跟白奕承兄弟這麼多年,他多少了解白奕承,他要是犯倔的時候,除非他自己想通,不然誰勸也沒有用,誰不懂還會被白奕承反罵。他杜紹熙何必去自討沒趣。
於是全場陷入一種小聲閒聊等待的氣氛。
冷溪看了看季心沫,她也擔憂的蹙起了眉,推了推陵寒的臂膀說,“不如你去洗手間看看白奕承,他今天結婚怎麼也要出來見人啊。”
陵寒回頭淡瞥了她一眼,醇厚的音質略微磁性,“不用了,他想通了自己會出來,不然就算把他拽出來也沒用。”
“可是……”冷溪還準備說什麼,可看到陵寒的面色有些不對,她止了音,憂心的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再說洗手間裡的白奕承。
他撐在鏡子前頹廢的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然後隱忍的咬了咬牙,萬千思緒在腦海裡迴旋,越想越煩,越想越火燥。
他擰開水龍頭,拼命的往自己臉上和頭上潑冷水,想讓自己理智點,清醒點。
但是今天早上碰到的事情卻怎麼也無法讓他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無法釋懷。
原本,他很願意跟季心沫舉行這場婚禮,今早也很高興,起的很早,到公園去跑步想要提高自己一天的精神,跑了步之後去接新娘也會神清氣爽的。
但是在公園裡,他遇到了一個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的人。
竟然是穆天翔!他不是應該在德國嗎?爲什麼會出現在浴森市,早晨還來公園跑步?顯然不是偶然經過這裡,而是在這裡生活了。
出於做警察的敏銳度,白奕承感到蹊蹺,於是上前拍了拍穆天翔的肩膀。
穆天翔回頭看到他卻並沒有驚訝,淡笑了一下說,“白大警官今天這麼有閒情雅緻麼,結婚不怕誤了時間?”
“你知道我今天結婚?”白奕承反問。
穆天翔卻是很輕鬆的笑了一下,“這有什麼不知道的,我不僅知道你要結婚,而且還知道陵寒的母親今天也結婚。”
白奕承豎起了警惕,微眯着眼睛看他,“你從德國跑來這裡是幹什麼的?”
穆天翔愣了一下,好似想到什麼事情,沉澱了一下面容有些沉湎的道,“自然是我有我的目的,如果沒有牽掛的人,誰願意飛躍國度。”
牽掛的人!白奕承挑了一下眉,第一時間想到冷溪,呵,事情過了這麼久了,穆天翔放不下,還癡心妄想的想冷溪。
他輕蔑的笑了一下道,“不該想的人你就別想了,冷溪註定是陵寒的,誰也搶不走她!”
“是嗎?”聽到白奕承的話,穆天翔卻反諷的嘲笑了一下,有點挑釁的對白奕承道,“那僅僅是你白奕承的觀點,因爲只有你得不到她,我這次來就是有十足的把握得到冷溪!”
白奕承翹了一下脣,滿是輕蔑,“太狂妄的人一般都會被陵寒滅掉的。”
“你不用拿陵寒來威脅我了,我不妨告訴你,這次我來浴森市就是陵寒聯繫我來的,他說他玩夠了冷溪,對她一點好感都沒有,如果我還惦念她的話,大可以來接走她。不過有一個條件就是等你白奕承的婚禮完成之後我才能接走冷溪。”穆天翔看着白奕承說道。
見白奕承臉色明顯變了,穆天翔繼續笑道,“你知道陵寒爲什麼逼着你結婚嗎?因爲他就是不想讓你得到冷溪,即使他把冷溪玩膩了,他也不會給你接近冷溪的機會……”
“混蛋!”穆天翔的話還沒說完,白奕承就一拳砸在穆天翔臉上,氣得額頭上青筋暴起。
穆天翔嘴角被打出了血,擡頭見白奕承那副氣得不行的樣子,他也不想再去跟他鬼扯,跟他硬碰硬吃虧的只是自己,他抹了一把自己嘴角的血漬,對白奕承輕嗤了一聲,往回走去。
白奕承看着穆天翔遠去的背影,他恨得捏拳咬牙切齒。
他生氣的不是穆天翔說的話,而是陵寒的做法,陵寒是什麼意思,玩膩了冷溪就把她推開!
他當冷溪是什麼!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冷溪!支開他白奕承,逼他結婚就是爲了剔除保護冷溪的人麼!
心裡一直被自己隱藏的保護因子氾濫的跳動起來,快要逼迫他白奕承造反。
他從來沒有承認自己已經忘了冷溪那個女人,他以爲他結婚陵寒就能對冷溪好,於是他很樂意,很甘心跟季心沫結婚。
因爲他的婚禮能換來冷溪的幸福,他希望的就是冷溪幸福不是麼?一舉兩得的事情,他爲什麼要猶豫。
可陵寒爲什麼還要這麼做!他殘忍的地步到底有多狠!
那個時候他真想什麼都不管去找陵寒算賬,但吉時到了,白母找到他要他回去換衣服接新娘。
他的心情很矛盾,不想結婚了,但他知道這對季心沫不公平,他答應了的婚禮現在反悔會傷害季心沫。
他懷着矛盾的心情去季心沫家將她接到了婚禮現場,他原本以爲自己可以將婚禮舉行完畢,給季心沫一個交代。
可當在現場看到冷溪那女人的眼神時,他的心狠狠的沉下去,再也無法壓制自己了。
他拋開季心沫去了洗手間,在洗手間裡他不斷的說服自己讓自己將婚禮完成,因爲他不能傷害一個無辜的女人。
但是如果他將婚禮完成了,就沒有人站在冷溪那邊了,他再也沒有資格和理由去搶冷溪,那麼他就要眼睜睜的看着陵寒將冷溪送給穆天翔!
不,他不能看着冷溪遭遇這樣悲慘的命運!
他矛盾,他糾結,爲什麼,他只希望冷溪那女人幸福,陵寒都做不到!只要冷溪幸福了,他什麼都好,他能做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父親,跟季心沫快樂的過一生。
而陵寒偏偏要撕裂了他僅僅的願望,他知道這樣結婚下去,痛苦的不僅只有自己,季心沫更加會痛苦一輩子。
白奕承突然擡起了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出了洗手間。
等待的人們看到一襲白色西裝的白奕承走出來,都期待的擡起了頭,等待着舉目下一對新人的禮堂。
季心沫更是眼神懇切而緊張的望着白奕承朝她走來。
白奕承卻是牽起了她的手,邀她站起來,兩人並肩,轉身面對觀衆,白奕承宣佈道,“大家此次來儘管大吃大喝,讓我們祝福紫鳳和小樓這對新人!而我和季心沫只是一個陪襯,我想了想,現在還不是結婚的時候,所以今天我和季心沫的婚禮取消。”白奕承臉上含着淡淡的笑意,但這笑意卻有些冷。
既然他的婚禮是陵寒擺弄冷溪的陰謀,那麼他白奕承就不結婚!陵寒的陰謀不就不攻自破了麼!
穆天翔要等他白奕承結婚後接走冷溪,那麼他白奕承就一輩子不結婚!這樣的話,陵寒的如意算盤就永遠打不響了!
白奕承的話剛落,季心沫心驀地一涼,她望向他的側臉,心一點一點寒冷下去。
不結婚?她等了這麼長時間就等來這個結果?
“爲什麼,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這次,季心沫沒有沉默,而是質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