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蛇咬傷的兩個人,一個是嚮導,一個是遊客,那遊客還是個年輕的老外,大概二十七八歲的樣子,此時兩人都被綁在幾根木頭做的簡易擔架上,由在山上施工的工程隊隊員擡着下山。
Wωω●Tтkā n●¢〇 “把人放下,我來處理!”曾毅喊了一句,就快速迎了上去。
工程隊的人都認識曾毅,聽到曾毅的話,趕緊把人放在地上,然後七嘴八舌地嚷開了:
“曾局長,你快給他們看看吧!”;
“這個老外是遊客,跟他女朋友一塊上山來玩的,這個是從山下村裡僱的嚮導,他們上山的時候,還從咱們幹活的地方路過呢,誰知不到一會,就被蛇給咬了。”;
“是這個老外先被咬的,嚮導爲了幫他抓蛇,又被咬了一口,不過蛇被打死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蛇,毒性這麼大,一咬就把人給毒昏了!”;
“我們老家有這種蛇,叫做出洞赤練蛇,歹毒得很!”;
“……”
曾毅此時跑得渾身都溼透了,像是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汗水順着頭髮直往下淌,滴滴答答,他連跟工程隊這些人解釋的力氣都沒有了,這赤練蛇名字嚇人,但一般是無毒的,現在很多地方都飼養赤練蛇吃肉,也有人把赤練蛇當寵物來養。
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曾毅長長地換了一口氣,道:“蛇呢?被打死的蛇,有沒有帶來?”
“帶了帶了,在這呢!”
工程的人立刻就拎出一條被打死的蛇,大大的三角頭,非常醒目,渾身成枯黃色,背部遍佈着很多斑塊,像是揹着一塊一塊的褐色的岩石。
“這是五步倒!”曾毅說了一句,就趕緊放下行醫箱打開。
“我的媽呀,五步倒,難怪這麼毒!”工程隊的人就議論開了。
曾毅從藥箱裡拿出個瓷瓶,倒出四五顆黑色的藥丸,一下全塞進嘴裡嚼了起來,然後蹲下身子去看那兩人被咬傷的地方。
年輕的老外被咬在了腳踝,工程隊的人幫他用一條繃帶,在膝蓋處紮了一道,防止毒液往上走,但膝蓋以下,此時已經紫青發黑,腫得老大。老外是個白人,這條腿現在卻像是黑人的。
嚮導是被咬在了左手之上,他本來是不會被咬的,年輕的老外被咬之後,喊着要抓住蛇,看清楚是什麼毒蛇,好方便使用對症的抗蛇毒血清,嚮導就跑去幫他抓蛇,蛇是抓住了,看他卻被反咬了一口。
現在兩人都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意識有些模糊不清。
曾毅看了一下傷口的形狀,就眉頭微皺,這是冬眠了好幾個月,剛剛甦醒的出洞五步倒啊,積攢了一冬天的毒液,毒性非常強烈,難怪會一下毒倒兩個人。
“嗤!嗤~”
曾毅分別把這兩人的褲管和袖子一把撕掉,然後“噗”一聲,把嘴裡嚼爛的解毒藥吐在了左手手掌之中。
“把這老外的腿擡起來一點!”
曾毅吩咐一聲,工程隊的人立刻把老外那條毒腿擡了起來。
曾毅右手食指蘸了一塊黑色的藥泥,然後在老外膝蓋往上兩寸的地方,繞着大腿畫了一個圈,就像給老外的大腿上套了一個黑色的環。
“放下吧!”
曾毅說完這句,然後“啪”地一聲,把手掌裡剩下的藥泥全糊在了嚮導的胳膊上,然後開始塗抹起來,順手再拿出一顆剛纔的黑色藥丸,塞進嚮導的嘴裡餵了下去。
按說是老外被先咬的,中的毒應該更重一些,蛇的毒液會隨着咬的次數增多而減少,但老外傷在腳踝的地方,距離心臟較遠,而嚮導傷在了左手,距離心臟不過尺許,毒液隨着靜脈血很快就能回到心臟,一旦毒血攻心,那就不要治了,蛇毒對心臟的破壞能力極強。
“你們怎麼不走了!”
山上傳來此時一聲喝問,就看一個女的跌跌撞撞走了下來,正是那年輕老外的女朋友,走得太慢,被落在了後面,看起來有亞洲血統,黑髮黃皮膚,只是中文的發音很不標準,不知道的還以爲她的舌頭讓五步倒給咬了呢。
“曾局長來了,正在給他們解毒治傷呢!”工程隊的人立刻答到。
那女的衝到跟前,立刻吼道:“爲什麼不先救戴維!毒蛇第一個咬中的是戴維,毒液的濃度最大,毒性最強!”
曾毅眉頭就皺了皺,這口氣讓他很不爽,不過他也懶得理會,更沒有時間搭理這個女人,該怎麼治,曾毅心裡非常有數,他把藥泥塗抹完畢,立刻取出鍼灸包,裡面只是很普通的標準鍼灸針,曾毅拿出一根三棱針,就刺入嚮導的左手虎口,開始放毒。
那女的一看曾毅這樣子,就暴跳如雷,過去一把拽住曾毅,“你要先治戴維!聽到沒?立刻、馬上,給戴維先治!”
曾毅頓時惱火了,這一下差點把他剛紮好的針給弄岔了,馬匹的,現在救人如救火呢,哪容得你搗亂啊,他道:“該先救誰,我心裡有數,我是醫生!”
女的就指着曾毅的鼻子,喝道:“我警告你,戴維是你們中國的外賓,你這是在漠視外賓的生命,如果戴維發生了什麼意外,你要……”
“滾!”曾毅沒等她說完,就大眼一瞪,喝道:“老子沒請你到中國來!”曾毅火大,少給老子提什麼外賓,被邀請來的那是賓,不請自來是狗都嫌!
“你!”女的氣得渾身發抖,“如果戴維出了意外,我絕對饒不了你,我要向你們的省長、外交部部長去投訴,我要你爲今天的行爲付出代價,得罪外賓的下場,你是清楚的!”
“又沒人攔着你!”
曾毅懶得再理這瘋子,重新捏住針尾,開始行鍼,要不是着急救人,他真想一腳把這二鬼子女人踹下山。
剛開始這女的講什麼毒蛇先咬後咬,曾毅也能理解,可一提外賓就理直氣壯的要求先治,曾毅就火大了。馬匹的,外賓的命是命,嚮導的命就不是命了?要不是爲了給你抓那條蛇,嚮導怎麼會被咬傷!
那女人又跑過來拽曾毅的胳膊,“我命令你,先給戴維治,否則我一定讓你付出嚴重的代價!”
“你他孃的算老幾,敢命令我們曾局長!”
工程隊的人也看不下去了,今天要不是你們運氣好,碰到了我們,這狗日的老外就是死在山上,也不會有人知道的,老子們不要命地往山下擡這兩百斤的東西,已經是夠國際主義人道精神了,曾局長爲了救人,也是玩命地往山上跑,整個人累得跟水裡撈出來似的,歇都顧不上歇一秒鐘,就開始救人,你竟然還敢在曾局長面前耀武揚威,真是給臉不要臉,狗咬呂洞賓啊。
曾毅一甩胳膊,把那女人推出幾步了,“你要是想投訴老子,現在就去,從這往下就是了!你要是不想他死,就給我閉嘴!”
“閉嘴!”工程隊的人也一起喝到,馬匹的,曾局長走在南雲縣,誰不得敬着,你他媽的一個二鬼子,裝什麼大頭蒜呢,“再敢多講一聲,你自己把他背下山吧,老子們不伺候了!”
那女的恨恨看了曾毅一眼,不敢再吭聲了,這羣工人真要是撂了挑子,她就是能耐再大,就是外星來賓,今天也走不出這鏡山去了。
曾毅從藥瓶裡又倒出幾顆藥丸,遞到那女的面前,“咬碎了,抹在他的腿上!”
女的拿起來,直覺一股腥味撲鼻而來,差點就吐出來,她一把就將那幾顆藥扔了出去,道:“這是什麼髒東西,完全就是羊糞!我要的是血清!血清你明白嗎?”
曾毅的拳頭就捏在了一塊,恨不得一拳打爆對方的腦袋,這藥是曾毅親手製作的,專治一切毒蟲咬傷,以前雲遊的時候不知道救活了多少條人命,可以說是一顆藥一條命,現在竟然被這女的一下就扔出去好幾顆,曾毅的心都痛得揪在了一起。
“這羊糞一樣的東西怎麼能治病,你到底是不是醫生啊!”那女的咆哮着,“我要的是抗蛇毒血清,在美國三歲的小孩都知道,只有血清才能解蛇毒!你不是大夫,你是個只會碎碎唸的巫師,把真正的大夫給我叫來!”
“滾!”曾毅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一指山下,“去找你的血清吧!要是再多一句嘴,老子就把你踢下山去!”
工程隊的人也是同仇敵愾,虎視眈眈地看着那女的,敢說曾局長不會治病,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誰不知道曾局長是神醫,英國女王的病都能治好,何況一條小蛇。
“聽見沒?快滾!”工程隊的人直接揚起手裡的傢伙什。
“你們……你們……”女的被嚇住了,“戴維可是外賓,他要是出了事,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工程隊的人就笑了,他自己被蛇咬死了,關老子們個鳥事,老子們又不是救護隊的,沒義務救他!
一個領頭的人招呼一聲,道:“兄弟們,留兩個在這裡幫曾局長的忙,其餘的全跟我上山,開工了!孃的屁,老子們辛苦一趟,一個謝字沒撈到,還惹了一身騷!”
“就是!完全就是個白眼狼,死了活該!”
“幹活幹活,不幹活吃風喝屁啊,自己的老婆孩子還用不用養了?管這閒事幹錘子!”
“對!老子們又沒欠他的,也不是老子請他到這鏡山來的!”
工程隊的人,當即開始收拾傢伙什,準備上山。
那女的完全傻眼了,沒想到會出了這麼個變故,回過神,她拉開自己的皮包,從裡面掏出一厚沓花花綠綠的美鈔,道:“你們站住!看見沒?只要你們把戴維送下山,這些錢就都是你們的了!這是美元,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都能消費!”
工程隊的領隊鄙夷地看了一眼,然後一拍自己的胸膛,道:“看見沒?老子有這身力氣,走到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也能找到口飯吃!”
“留着你的美鈔當火葬費吧!”
“戴維是外賓,外賓!”
那女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種事她可從來都沒碰到過,在中國,外賓就是一等公民,以前不管走到哪裡,一張老外的臉就可以暢通無阻,享受擺平一切的特權,就是平時那些耀武揚威的中國官員,也是能不惹老外就不惹。沒想到今天在這小小的南雲縣,卻遇到一羣不把老外當外賓的人,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啊!
看着“刁民”們轉身要走,女的道:“中國不是禮儀之邦嗎,你們就是這麼對待外賓的?”
“中國還有句歌詞呢,朋友來了有美酒,豺狼來了有獵槍,聽過沒?”曾毅不屑地看了一眼,起手趕緊行鍼,以免毒血繼續蔓延。
那女的左看右看,最後一跺腳,實在是沒轍了,她走到曾毅身邊,道:“對不起,我剛纔失禮了,現在我向你請求幫助,希望你能給予我們一些幫助。”
曾毅手下繼續行鍼,黑色帶毒的血液,就從嚮導手上的傷口裡慢慢流了出來,他道:“說!”
那女的想了想,道:“我希望你能幫我把戴維送下山!”
曾毅實在是不爽這個女的,但也不想看着一條人命就在自己眼前這麼沒了,他不願意接受自己的治療,就讓他找血清去吧,曾毅就喊了一聲,道:“丘大哥,慢走!”
那個工程隊領隊的扭過頭來,道:“曾局長,你別管這閒事了,咱伺候不起洋大爺吶!”
“好歹是條狗命,不能讓他死在了鏡山!”曾毅說着,“辛苦大家一趟,就把他送下山吧,彭主任已經叫了救護車!”
姓丘的領隊想了半響,又招手把工程隊的人叫回來,很不痛快地道:“今天就看在曾局長的面上,咱們哥幾個走一趟,只當是人道主義了,把他送到山下,其餘的事咱們可就管不了了。”
“快走,快走!”那女的急忙催促!
曾毅眉頭一皺,道:“你不覺得該說些什麼嗎?”
那女的憋了半天,才道:“謝謝!”
“得了,別假惺惺了!”丘隊長擡起那擔架,還不忘對曾毅說了一句,“曾局長,這就是一沒長良心的白眼狼,你可小心他反咬你!”
曾毅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趕緊擡人下山吧,一碼是一碼,這女的是白眼狼,也不能因此怪罪到那男的身上去,反正自己也仁至義盡,是他不肯接受治療,至於下山是死是活,概與自己無關了。
丘隊長擡着老外下山,半路就遇到了正爬山爬的氣喘吁吁的龍美心和投資方負責人。
“怎麼樣了?曾毅呢?”龍美心喘着粗氣問到,這一路爬上來,累得她夠嗆,“怎麼還是個洋鬼子啊!”
“這洋鬼子不識好人心,曾局長好心給他解毒,他們把藥摔了,說那是羊糞蛋,非要找什麼血清!”丘隊長沒好氣地說着。
投資方的負責人則很緊張,咬傷人就算了,怎麼還咬傷個老外,可不要把事情鬧大了啊,他急忙問道:“另外一個呢?”
丘隊長一指山上,道:“在上面呢,曾局長正在治療。”
負責人一擺手,“趕緊着,救護車估計到山下了,你們加把勁,快把他送下去!”
丘隊長在人家手底下接活幹,還能說啥啊,趕緊擡着人就下山去了。
龍美心則是恨恨道:“怎麼沒多咬他兩口!”說着,喘了口氣,接着往山上去了。
曾毅的藥起效非常快,不一會,就看向導胳膊開始有消腫的跡象了,顏色也沒剛纔那麼可怖了,總算是有點正常的血色了。
曾毅擦了把汗,一屁股坐在地上,道:“還好,沒事了,回去歇兩天就好了!”
旁邊還站了兩個工程隊的人,當即就道:“曾局長出馬,哪有治不好的病,就那洋鬼子事多,盡能成精作怪。尤其是那個二鬼子,太可惡了!”
曾毅拿起自己的藥瓶,往外倒了倒,發現裡面只剩一顆藥了,真是恨不得要追上那女二鬼子給她一巴掌。此時人救過來了,曾毅累得一點都不想動彈,道:“兩位大哥,幫忙在四周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剛纔丟的藥!”
兩人也是二話不說,就在周圍仔細找了起來,過了幾分鐘,兩人回來,伸開手,手心就只有一顆藥,上面還是泥土斑斑,“曾局長,實在是不好意思,就找到這一顆。”
曾毅也沒辦法,這藥扔在山裡,想要找出來就太難了,他笑了一聲,道:“這一顆藥可頂大用了,回頭等他醒來,一定讓他好好感謝一下兩位。”
曾毅就接過那顆藥,擦掉上面的泥土,和藥瓶最後的一顆藥放在一起,用一張紙包好了,道:“蛇毒不要攻擊血液,還攻擊神經,一次清不完所有的毒,有了這兩顆藥就萬事大吉了,回頭一顆吃,一顆外敷,保證他不留任何隱患。”
兩人一聽,也是呵呵笑着,都覺得曾毅這人真好,這話說得自己渾身舒服,只好能救人,那自己剛纔那番辛苦就沒有白費啊。
“曾局長,要不我們再找找看,說不定還能找到幾顆呢!”
曾毅一擺手,“不找了,不費那勁了,回頭再配就是了!”說着,他往地上一躺,道:“可累死我了,我稍微休息一下,咱們就下山!”
兩人拿出水壺,“曾局長,喝口水,解解乏。”
“那二鬼子真是瞎了眼,現在像曾局長這樣真心救死扶傷、醫德高尚的大夫,可真是很少了,遇上了那是他們的造化!”
曾毅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了,道:“不提他們了!”
過了十幾分鍾,龍美心終於挪了上來,看到曾毅躺在地上,她也是找了塊石頭,一屁股坐下,道:“累死了,累死了!從來就沒這麼着急爬過山!”
曾毅從地上坐起來,道:“你又不是大夫,着什麼急啊!”
“我這不是想看看你怎麼治病救人嘛!”龍美心一伸手,“把手裡的水壺給我,渴死我了!”
曾毅就爬了起來,慢慢走過去,道:“你來晚了,我已經治完了。”
正說着呢,擔架上的嚮導就清醒了過來,道:“謝謝……謝謝曾局長了。”
曾毅走過去,看了一下他的傷口,又把了脈,道:“好了,沒大礙了,我剛纔說的藥的用法,你都聽見了?”
嚮導點着頭,“聽見了,一顆內服,一顆外敷傷口。”他剛纔是半昏迷,但還是有一點意識的。
龍美心大感無趣,“這麼就好了,真沒勁啊,我都沒看到!”
“這山上還有蛇,要不你去讓蛇咬一口!”曾毅沒好氣地道:“不過我提醒你,我的蛇藥可用光了,真要是被咬了,就只能用嘴吸毒了。”說完,模仿龍美心平時那副不懷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
龍美心就朝曾毅伸了伸粉拳,這小子擺明就是佔自己便宜啊,你想用嘴吸毒,本姑娘還不願意呢。
衆人又歇了一會,就朝山下去了,被蛇咬傷的嚮導,看起來已經沒事了,可以自己走着下山,他就是山下村子裡的,一個勁道謝,非要拉曾毅和工程隊的人到家裡吃飯。
“飯就不吃了!”曾毅累得哪有吃飯的心思啊,“下次吧!”
到了山下,就看了在原地打轉的彭小山,他幾步上前,道:“曾局長,另外一個被咬的人,沒事了吧?”
曾毅一指身後的嚮導,“自己看吧!”
彭小山一看,大喜,道:“我就知道,只要曾局長出手,肯定就沒有治不好的病。”
“這些話就不要說了!”曾毅擺了擺手,道:“你趕緊派人上山,把那些在山上逗留的遊客,都勸下山去,另外,再不能讓人上山了。”
“是是是!”彭小山搓着手,萬幸啊,今天幸虧曾局長來了,“我馬上讓人去辦!”
“另外,你採購一些季德勝的蛇藥片回來,這藥對付絕大多數的毒蟲咬傷,很有效果,一部分就放在景區備用,一部分發給山上的工程隊,這個時節,山上的毒蟲慢慢就多了起來,大家工作的時候也要小心,有藥在身上,就有備無患嘛!”
彭小山忙不迭地點頭,“還是曾局長考慮得周到,我現在就讓人去醫院採購。”
工程隊的那兩個人也很感動,以前不管在哪裡幹活,就是工程隊的老闆,也不會想到這些,更不要提當領導的了。
曾毅也不在景區呆了,他提着藥箱子走到自己車跟前,“那你們就忙吧,我先回縣裡去了,今天的這個事雖然只是偶然,但也說明了我們平時的工作還存在着不足,我回去之後把這個事情向縣裡的領導反映一下,讓大家都提高警惕。”
“是,全縣的各個景區,都應該高度重視,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事情!”彭小山現在還是後怕,他道:“人命關天,我一會也向局裡的領導彙報一下。”彭小山說的局領導,指的是旅遊局。
曾毅就上了車,帶着龍美心直接去了旅遊局。
旅遊局的副局長王旭民,跟曾毅一起參加過英國商貿團,是老熟人,看到曾毅過來,就從辦公桌後面走了出來,伸出手道:“曾局長,鏡山景區發生的事,我已經知道了,這給我們敲了一記警鐘啊,搞旅遊我們南雲縣是新手,工作中還有很多考慮不周的地方,這就需要我們把工作做得更紮實才行。”
“縣裡有三個在建的旅遊招商項目,我這也是擔憂吶!”曾毅伸出手,和王旭民一握。
王旭民對曾毅是瞭解的,換了別人,王旭民肯定會說對方的手伸得太長了,這可是旅遊局該管的事啊,但要是曾毅,王旭民絕不懷疑曾毅的動機,縣裡上上下下,這麼多衙門,這麼多領導,但要說到一心爲公,還沒有一個人比得上曾毅,他可沒有任何的私心。
“曾局長快請坐!”王旭民一指沙發,“這事關乎咱們縣旅遊招商的大局,必須得咱們兩家同心協力才能做好。曾局長過來了,咱們就好好合計合計,得想個萬全之策啊。”
王旭民在電話裡聽了彭小山的彙報,也是出了一身冷汗,以前縣裡也沒有什麼旅遊項目,旅遊局在這方面也缺少經驗,但王旭民萬萬沒想到會發生人命關天的事,這對於南雲縣目前的旅遊形勢來說,可不是好事。
兩人坐在那裡,商量了半天,定了幾項臨時措施,然後就分別開始行動,旅遊局這邊負責景點措施的施行,招商局這邊負責聯繫投資商,雙管齊下,讓兩邊都高度重視起這個問題,更要發動大家羣策羣力,排查一切隱患。
兩人把措施落實下去,又趕往縣政府,有幾項措施還需要縣裡的支持,比如縣裡就對今年突然增加的遊客數量嚴重估計不足,要想消化這些遊客,必須得縣裡支持,出臺一些緊急的政策,比如扶持農家樂,纔不至於讓縣裡對這突然到來的大批遊客措手不及。
從縣政府出來,已經是下午快五點了,王旭民道:“曾局長,晚上一起吃個飯,我請客。”
曾毅客氣道:“今天怕是不行了,我有客人!”曾毅還得到幹休所去,晚上要對翟浩輝下“猛藥”啊。
“那就下次吧!”王旭民只好作罷。
此時龍美心雙手插兜,從外面慢悠悠走了進來,道:“今天真是失策,就不該來參觀你的工作,一點意思都沒有!”
“行了!走吧,回長寧山!”曾毅笑着拉開車門,道:“龍大小姐,請上車!”
龍美心上了車,拿出一個牛皮紙袋,裡面都是一些南雲山裡特有的乾果。
曾毅就笑道:“彭小山這王八蛋真是小氣,剛纔走的時候,他也沒說送一些!”
龍美心恨恨看着曾毅:“別說別人,說你自己,你就不會買一些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