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才聽了蘇治亮的話,往對面的人羣中望過去,細細一看,果然找到了兩個僞裝成村民的記者,跟村民一樣的穿着,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現。
看來這事確實是有預謀的!胡黑毛得知自己兒子被關進了精神病院,一定是急火攻心,哪有什麼時間去準備橫幅,更不可能在自己過來之前先去通知記者,這個躲在背後的人,目的就是要利用胡黑毛的護子心切。
“蘇所長,你派人去查一查,看看這些人都是什麼來路!”李偉才低聲說道。
蘇治亮點頭,道:“李主任放心,我們的人已經盯住他們幾個了!”
李偉才擡頭看着外面激動的村民,以及越圍越多的路人,表情有些嚴肅凝重,心道這事該怎麼辦纔好呢!就這幾個村民,動用警力強行驅散一點問題都沒有,可問題是你不知道躲在背後那人的目的是什麼,他此刻可能就在等着你犯錯呢。
一個處理不好,後果將十分被動,可能還會給小曾主任帶來極大的負面影響,這是李偉才難以做出決定的最大原因!
蘇治亮此時出着主意,道:“李主任,你看這事需不需要通知一下曾主任?”
李偉才一想,也覺得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曾毅來拿主意,對方這麼做,完全是衝着小曾主任去的,小曾主任很可能清楚這個躲在背後的人是誰,以及對方的目的是什麼,當下李偉才道:“好,我馬上去請示曾主任!”
說完,李偉才就退到管委會大樓的角落,去給曾毅打電話了。
蘇治亮此時一正警帽,往大門口走了幾步,喝道:“胡黑毛,你也是當過村主任的人,煽動村民圍攻政府機關,後果你是清楚的!”
胡黑毛大喊道:“我豁出去了!姓曾的這麼對付我兒子,我已經豁出去了,姓曾的今天要是不把我兒子交出來,我就跟他拼了!”
蘇治亮不理會胡黑毛的叫囂,道:“胡黑毛,你的目的是找到你兒子,圍攻管委會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你最好自己掂量清楚,不要犯糊塗!”
“我現在死都不怕,還怕什麼,大不了就是你死我活!”胡黑毛厲聲喊到,臉上的表情極其猙獰,完了又是一下猛撞在管委會的伸縮門上,道:“姓曾的,你給我滾出來!”
蘇治亮只好往後退了兩步,不再喊話。他剛纔先是威嚇,再是勸導,目的是想讓胡三家能夠恢復一絲的理智,可胡黑毛現在根本什麼也聽不進去,在這種情況下,蘇治亮只能選擇退避三舍,胡黑毛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自己要是再喊下去,可能還會刺激胡黑毛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對方現在興師動衆而來,氣勢正盛,內心也處於完全狂躁的狀態,最好的辦法,就是耗,等耗到對方的銳氣受挫,纔可能聽得進去你的話!
蘇治亮幹了這麼多年的警察,處理這種場面非常有經驗,他立刻調了二十多個警察從後門進來,然後死死守在大門的裡面,等待着李偉才請示曾毅的結果。只要得到曾毅的指示,蘇治亮就知道下一步該採取什麼行動了。
曾毅此時正坐在方南國家裡的客廳,家裡只有曾毅一個,其他人都去上班了,曾毅手裡捧着一本關於哲學方面的書,這是方南國昨天推薦給他的。昨天曾毅就到了之春,方南國的舊傷最近這段時間也沒有復發,秘書跟着曾毅學了幫助恢復的按摩手法後,每天都堅持給方南國按摩。
正在看着的工夫,手機響了起來,曾毅拿出來一看,眉頭微皺,心道李偉才怎麼如此沉不住氣啊,但他還是接了起來,道:“李主任,有事?”
說話的時候,曾毅就聽到了電話那邊的吵雜,於是又問道:“你那邊出了什麼事,怎麼如此吵鬧?”
李偉才就道:“曾主任,本來是不想打攪你的休假,只是今天出了很意外的情況。東胡村的胡黑毛帶着村民來管委會鬧,說是他兒子被曾主任關進了精神病院,現在情緒很激動。”
曾毅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一定是孫翊和常俊龍搞出來的。
很簡單,清池區再怎麼鬧,哪怕小動作再多,也都是衝着小吳山去的,目的是爲了破壞小吳山的籌備和發展;而只有孫翊和常俊龍,他們不管做什麼動作,玩什麼手段,也不管是明的還是暗的,更不管如何千變萬化,目標始終都是衝着曾毅本人去的。
跟孫翊交了這麼多次手,曾毅對這位南江大少的風格路線可謂瞭如指掌了,胡黑毛如此顛倒黑白,一看就是孫大少的老三樣了,不過是想把自己搞臭,趁着這次自己辭職的機會一下把自己扳倒罷了。
那邊李偉才繼續說着:“這完全就是在造謠污衊,胡三家至今潛逃在外,南江省誰不知道,胡黑毛這麼鬧,明顯是別有用心,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李主任!”曾毅打斷了李偉才的憤慨,問道:“胡黑毛鬧得兇不兇?你和管委會的同志都沒有什麼事吧?”
“沒有,我們都很好,謝謝曾主任的關心,派出所的蘇所長也已經帶人在現場維持秩序了,目前情況還是可以控制的!就是胡黑毛如此污衊曾主任,同志們都覺得很氣憤,情緒也很激動!”李偉才說到。
曾毅就嘆了口氣,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李偉才附和道:“有一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就是看不得我們高新園區的發展一天比一天好!”
曾毅思索了一下,道:“李主任,你和同志們要多多注意,胡黑毛這是衝着我來的,你們不要去跟他多做接觸,他愛怎麼鬧,就由他鬧去,只要不影響管委會的正常工作就行!”
李偉才就急了,道:“曾主任,不能讓他這麼胡作非爲啊,再這麼鬧下去,對你和咱們管委會的聲譽都會有很大的影響!”
“他鬧不了多久的!”曾毅這句話說得十分肯定,但也沒有跟李偉纔多做解釋,而是問道:“胡市長該回來了吧?”
李偉才一愣,然後答道:“胡市長的國外學習已經結束,這兩天了就該回來了!”李偉纔有點明白,胡開文是胡黑毛的堂兄,難道曾主任是想讓胡開文回來之後收拾胡黑毛嗎?這很有可能,胡黑毛誰都可以不信,但總得信他的堂兄胡市長吧!
曾毅“唔”了一聲,又問道:“蘇治亮同志在嗎?”
李偉才就趕緊朝蘇治亮招手,道:“曾主任要跟你講話!”
蘇治亮很麻利地跑了過來,他沒想到曾毅會親自跟自己對話,有些激動,道:“曾主任,我們高新園區派出所的所有幹警已經集合完畢,請你指示!”
“治亮同志,李主任分析今天胡黑毛的鬧事,是有人在暗中策劃,如果按照你們公安的辦案傳統,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處理?”曾毅問到。
蘇治亮微微一滯,沒明白曾毅這是什麼意思,想了片刻,他道:“如果是辦案,我們會選擇放長線、釣大魚,挖出幕後的真正黑手!”
曾毅就道:“很好!治亮同志,我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不能發生大的衝突,不能讓胡黑毛衝進政府機關,你能不能做到?”
“請曾主任放心,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蘇治亮挺胸答到,口氣十分堅決,因爲曾毅的這個要求並不算是難,比起武力驅散,蘇治亮也更願意選擇和平對峙,畢竟這不是對付罪犯,這裡的很多村民其實是被裹挾來的,抹不開情面。
等收了電話,蘇治亮和李偉才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覺得不可思議,小曾主任竟然選擇了讓胡黑毛繼續鬧,要知道這樣鬧下去,受損失最大的,可就是小曾主任自己了。
不過,這兩人對執行曾毅的指示也沒有任何含糊,當下兩人一商量,就開始分頭行動,李偉才進去對管委會的工作人員進行安撫,蘇治亮則向市局請求支援,要求把防暴隊調過來以防萬一。
曾毅坐在沙發上想了想,然後把電話打給徐力,道:“胡三家的事情,你清楚吧?”
徐力在電話裡“嗯”了一聲,意思就是自己清楚,當時胡三家還是他和光頭幾個給弄出來的呢。
“這件事要做個了斷了!你現在立刻回南江去,去找南姐,她會告訴你怎麼來做!”曾毅向徐力吩咐着,然後又道:“我這邊你就不用擔心了,這裡是之春,不是南江!”
片刻之後,徐力在電話裡又“嗯”了一聲,然後就掛了電話。
此時白陽市的市長趙佔兵已經接到彙報,得知了高新園區的事情,他立刻指示市局增派警力過去維持秩序,等候命令;然後又通知李偉才,讓他必須在最短時間內把這件事情解決掉。
下達完命令,趙佔兵起身出了辦公室,準備去向市委書記廖天華彙報這件事。趙佔兵能坐到市長的位置上,就不是傻子,這件事發生的時間點太蹊蹺了,曾毅剛辭職,馬上就爆出這件事,一時間,搞得趙佔兵都無法判斷出事情的真相是什麼,乍一看,就像是曾毅心虛,所以提前辭職了,但一細想,又有不合情理的地方。
從內心講,趙佔兵是不想沾這件事的,凡是跟曾毅相關的事情他都不想沾,奈何分管高新園區的胡開文去國外學習了,曾毅也辭職休假了,他這個市長現在是責無旁貸,想推都不推不掉。但趙佔兵還是決定先去請示一下廖天華,有事大家一起扛嘛。
廖天華剛出門,迎面就碰到了趙佔兵,他心道趙佔兵真是隻老狐狸,平時不往自己這裡跑,這個時候卻跑得比誰都快,和趙佔兵一樣,廖天華也覺得這事不尋常,他知道趙佔兵肯定會過來找自己,所以就準備出去躲一躲,誰知道趙佔兵這次直接玩陰的,來之前連個招呼都不打,直接把自己給堵門口了。
趙佔兵一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心道自己不打招呼真是正確至極,他可不想讓廖天華就這麼溜掉,立刻就道:“廖書記,高新園區剛剛發生了一起性質極其惡劣的事件,因爲事關重大,我不敢耽擱,特地來向廖書記請示一下處置方案!”
用這話一堵,廖天華就沒法推脫了,他心裡恨死了趙佔兵,卻不得不客氣道:“佔兵同志,到裡面談嘛!”說着,他轉身往辦公室裡走,只是一轉身,這臉色就不好看了。
聽完趙佔兵的彙報,廖天華沉吟了片刻,他知道這件事肯定有人在背後推動,而且來頭不小,很有可能就是省委常委秦良信,但憑着這一年多的瞭解,廖天華還是相信曾毅的爲人,於是說道:“佔兵同志,這件事關係到我們一位同志的聲譽,其實這也代表了我們白陽市政府的集體形象,我認爲應該慎重處理!”
趙佔兵微微頷首,道:“廖書記,我也是這麼想的!”
兩人你說慎重,他也說慎重,但唯獨都不講眼下該怎麼辦,是把那些村民驅散呢,還是保持冷靜剋制,又或者是派個市領導過去跟村民接觸,還是立案進行調查。
廖天華看趙佔兵不說,只好接着說道:“有沒有聯繫曾毅同志?我看這件事的處理關鍵,是先聯繫上曾毅同志,要聽一聽他的說法!”
趙佔兵心道這也是個辦法,道:“那我就立刻讓人去聯繫,等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們再採取下一步的措施?”
廖天華微微頷首,沒表示反對。
趙佔兵也就不再耽擱,直接起身告辭離開,他過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有了廖天華這句話,今後這件事如果鬧大了,自己也有個說法,是廖天華讓慎重處理的。
秦良信正在辦公室裡批閱公文,秘書敲門走了進來,道:“老闆,有白陽高新園區的消息!”
“曾毅聯繫到了?”秦良信頭也沒擡,繼續看着自己的公文。
秘書就靠近了幾分,道:“還沒有曾毅的下落,是高新園區的管委會讓村民給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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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秦良信就有了點興趣,把眼鏡一摘,揉着自己的鼻樑,道:“說說!”
“高新園區東胡村的村民今天把高新園區管委會被圍了,要讓曾毅交出一個叫做胡三家的人,他們說是曾毅公報私仇,把胡三家關押在精神病院進行摧殘!”秘書說到這裡,又特意做了一下解釋,道:“這個胡三家就是去年在濱江公園襲擊了曾毅的幕後兇手,根據公安系統的記錄,這人目前在逃!”
秦良信是什麼人啊,立刻就明白這件事不簡單,正值曾毅辭職,向榮城發難之際,竟然發生了這麼一件事,這最大的懷疑對象,豈不就是自己啊!秦良信倒覺得這是曾毅的苦肉計呢!
他擺擺手,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把秘書打發了出去,然後就從抽屜裡翻出一本通訊錄,找到杜若的電話,然後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過去。
關於曾毅被襲擊的事情,以前一直是杜若負責的,這件事究竟是什麼內幕,胡三家究竟下落何處,秦良信認爲杜若的話是最爲可信的,他得先弄明白曾毅被襲的內情,才能對今天這件奇怪的事件做出一個判斷。
杜若接到秦良信的電話,有些意外,道:“秦書記,你有什麼指示?”一般上級給下級打電話,都不會是什麼好事,但現在杜若不算是秦良信的下級,他估計秦良信找自己是有事。
秦良信呵呵一笑,道:“小杜啊,有件事我想向你請教啊!”
杜若驚到了,從座椅上都站了起來,連連道:“老領導,你這麼說,讓杜若我實在是很惶恐啊,我以前是你的兵,現在依舊是!”
這話讓秦良信很滿意,他一手提拔的人很多,但要論最講情義的人,那就是杜若了,他道:“小杜啊,你不要多想,我是真有事要問一問你呢!”
杜若就道:“老領導請講!”
“今天白陽高新園區的管委會讓村民給圍住了,說是曾毅公報私仇,把一個叫做胡三家的人給關在精神病院了,還有照片爲證!”秦良信頓了一下,道:“小杜你怎麼看待這件事?”
“秦書記,我敢用這身警服向你保證,這完全是在造謠污衊!”杜若直接就說了自己的判斷,然後又道:“曾毅被襲擊的事情,是我在榮城時親自負責追查的,胡三家當時神秘消失,我懷疑是得到了某些人的暗中幫助。在我離開榮城之後,這件案子移交給了省廳負責繼續追查,但據我所知,因爲一些力量的阻擾,這件案子已經被擱置了!”
秦良信的眉心微微一鎖,杜若的話已經講得很明白了,看來當年襲擊曾毅的事,還有內情啊,這個胡三家很可能也只是一個棋子罷了,而且杜若還暗示了一件事,這件案子的擱置,是在方南國離開南江之後,要知道杜若和方南國離開南江,只不過是前後腳而已。
“你是老公安了,說說你的判斷吧!”秦良信問到,其實他心裡已經猜到是誰了,方南國離開之後,能有力量影響這件案子的,其實也沒有幾個人嘛。
杜若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根據我多年的辦案經驗,這起案件可能與高新園區的一個重大招商項目有關!”
秦良信就肯定了自己的判斷,心頭不禁一股怒火升起,好啊,這屎盆子都扣到我秦良信的腦袋上來了!也罷,你要鬧,老子便陪着你一起鬧,既然有很多人會認爲這是我秦良信做的,那我乾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給你再來個火上澆油!
放下電話,秦良信就把秘書叫了進來,對他吩咐了幾句,就見秘書露出一絲訝色,隨後卻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秦良信臉色陰沉地坐在辦公椅裡,說實話,他確實不喜歡曾毅,但相比之下,他更不喜歡被人裹挾的這種感覺,想逼迫着我秦良信跟你一起行動,真是好大的狗膽啊!
你想把我放到火架子上去烤,那我就給你把火燒得再旺一些,看看最後誰會灰飛煙滅!
秦良信已經做出了決定,他要把這件事搞得再大一些,不管是有人在背後搗鬼,還是曾毅真的公報私仇了,選擇把事情鬧大,對秦良信來說都是沒有任何壞處的,一來轉移了榮城目前的壓力和困境;二來鬧大之後,一場鬥爭就在所難免了,不管最後誰贏誰輸,秦良信都會是那個坐收漁利的人。
傍晚的時候,方南國回來了,進門之後把外套一掛,笑着說道:“聽說南江那邊又有人不安分了啊!”
曾毅苦笑,道:“已經習慣了!”
方南國呵呵一笑,往沙發上一座,道:“說說吧,你打算如何處理?”南江省的事情,很難逃得過方南國的耳目,晚上他本來還有個接待工作,但剛纔得知南江的事情之後,他就把晚上的接待安排給別人去做,他認爲這是曾毅入仕以來遭遇到的最大一次考驗,處理不好,很可能就一敗塗地了。
“幾隻蒼蠅嗡嗡叫罷了,我打算靜觀其變、守株待兔!”曾毅笑着說到,然後給方南國倒了杯茶。
方南國一聽,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他抓起茶杯,道:“好啊!小曾你現在處理事情,可是越來越沉穩了,完全就不是當年那個只知道打打沖沖的愣小子了!”
曾毅笑道:“跟在方書記身邊,我學到了很多的道理。”
方南國笑着微微頷首,名譽受損,他本以爲按照曾毅的性子,這次又要大打出手了呢,沒想到曾毅的處理方式會如此冷靜理智,可以說曾毅的成長速度,已經大大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有些人總以爲自己可以亂中取勝,卻不知道玩火者必將自焚的道理!”方南國品了一口茶,淡淡說到,不過眼神之間,卻有幾分殺氣。
曾毅笑了笑,心道方南國看問題確實是非常厲害,孫翊被自己死死摁在星星湖不能動彈,使用其它手段又連連受挫,現在胡三家又被自己捏在了手裡,可以說只要時間往後推,留給孫翊和常俊龍的結局,就只能是束手就擒了。孫翊唯一能夠翻盤的機會,就是把水攪渾,然後亂中取勝。
這次自己辭職,本想是跟秦良信鬥鬥法,誰知道一不留神,卻把孫翊給先露出來了。這小子跟自己鬥了這麼多次,總算是有些長進了,這次的時機選擇得很好。可惜的是,孫大少這種文藝社會青年都開始長進了,曾毅又豈能不長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