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上添畫 105,如果我知道我會愛上你,我一定會讓自己純潔如白紙。
曲婉這下是真的嚇得說不出話來,她本來就是一個女性的身軀,和喬景蓮對比,自然是矮了一大截,加上喬景蓮身上那陰冷的氣場,曲婉哪還有力氣反抗?
整個身體悲催的縮在門板上,喬景蓮手下的力道並不輕,曲婉一開始還覺得能喘口氣,但是慢慢的,她就覺得自己的嗓子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卡主了一樣,原來是男人的手。
曲婉的臉色越來越白,她的兩隻手徒勞的在身側的敲打着,拳頭碰到了門板,就發出篤篤的聲音來,她說不出話來,想要推開喬景蓮,力氣明顯是不夠。
喬景蓮可不會對這樣的人手下留情,事實上,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對於自己不在乎的人,他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什麼,曲婉剛剛的那些話,觸到了他的底線,他就沒有打算放過她,還有她對蘇畫畫做的那些事……
如果可以的話,他早就想要教訓她了!現在就等於是她自己不知死活的湊上來,他哪還會手下留情?
“怎麼,不說話了?我看你剛剛挺能耐的,那麼大的嗓門,現在說不出話來了?”喬景蓮邪肆的勾起脣角,弧度帶着嗜血的味道。
曲婉的臉色越來越勉強,蘇畫畫就站在喬景蓮的身後,到底還是看不下去,就算她不喜歡曲婉,不認同她的所作所爲,可她還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再怎麼樣都好,喬景蓮這樣肆意妄爲的,到時候肯定是要出事的。
畫畫上前兩步,在曲婉那雙極度恐懼又充滿了渴求的眼神之中,伸手拉住了喬景蓮掐着她頸脖的手,皺眉,道:“夠了,你放開她。”
喬景蓮沒有動彈,蘇畫畫重複,“喬景蓮,我讓你放開她。你是想要掐死她麼?放開她!”
她說着,拉扯着喬景蓮的力道也加大了一些,男人終於是稍稍退開了一些,卻依舊是沒有完全放開曲婉,不過他收緊一鬆,曲婉已經可以說話了,她氣息凌亂,雙手想要去抓蘇畫畫,十分的痛苦,幾斤困難的出聲,“……畫畫,畫畫這人是個……瘋子,你……你快點讓他放開我……畫畫……”
“你就知道罵別人是瘋子,有毛病,那你自己呢?”
蘇畫畫覺得自己真不是聽不得,曲婉這樣說喬景蓮,因爲她從根本上就覺得,這個曲婉自己就是一個自以爲是的人,她爲什麼從來都不想一想,她自己的問題?如果她沒有問題的話,她能把自己的親生骨肉就這樣送人麼?如果她沒有問題的話,她今天會過來,和自己說這樣的話麼?
如果她沒有問題,在害的自己的養父養母成了這樣的局面之後,竟然還恬不知恥的,只爲自己的利益考慮?
可她想的,永遠都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別人的問題,永遠都覺得,是別人對不起她,她的錯誤,就需要別人來買單。
她不能選擇的,是自己的出身,這纔是蘇畫畫覺得最可悲的地方。
“你永遠都是這樣,怪別人不給你機會,你有給你自己機會麼?你有給別人機會麼?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
蘇畫畫拽着喬景蓮的衣袖,對他說:“你放開她,或者你要和她單獨算賬的話,我也不會攔着你們,但是別在我爸爸的病房裡,你們出去外面。”
“……畫畫,畫畫……”
曲婉咳了幾聲,還想要說什麼,喬景蓮卻是一鬆手,直接放開了她。
一得到自由的曲婉,身體一顫,倚着門板,有些狼狽的晃了晃,她一手扶着門沿,好不容易纔站穩了身體,不知道是蘇畫畫剛剛的話,刺激到了她什麼,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覺得面子裡子都已經被羞辱的所剩無幾,哪還顧得上什麼儀容儀表的,胸腔就像是有一條毒蛇在鑽着,讓她赤紅着眸子,張嘴,彷彿是報復性的,大聲說:“畫畫,我知道你心裡怨恨我,但是有些話我還是要說——就是這個男人,這個喬景蓮,你看看他都像是什麼樣子,他竟然敢對我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事,你覺得他以後,能對你好嗎?你不認我,不要緊,但是這些話我一定要說,我看他就是有病,一點都不懂得剋制自己的情緒,你和他在一起,以後要是說幾句話讓他不舒服了,你猜他會不會也對你動手!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他現在可以對我這樣,以後也會對你——”
“你他.媽.的,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一說到動手的事,喬景蓮的確是有錯在先,他本在蘇畫畫面前,就已經沒有了幾分底氣,這會兒,曲婉還要抓着這件事情說三道四,他是有點心虛,焦躁的打斷了她的話,“別在這裡唧唧歪歪個沒完沒了,我告訴你,看在畫畫的面子上,我不會動你,但是你自己弄清楚,你到底有沒有資格在畫畫面前廢話那麼多,還不走是麼?不走是等着我真的擰斷你的脖子麼?”
“…………”
喬景蓮這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曲婉以爲他再大膽也不會對自己動手動腳,可他還真是動了,她覺得至少自己是蘇畫畫的親生母親,喬景蓮肯定還是要忌憚自己幾分的,更何況,她背後還有一個蘇家,她怎麼都是蘇家的女主人,沒想到這個喬景蓮,壓根就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她害怕,喬景蓮這人一會兒真的會對自己出手,雖是極度不甘心,卻還是拽着包,轉身就走。
蘇畫畫見曲婉走了,這才偷偷鬆了一口氣,一擡頭,發現喬景蓮眸光灼灼的看着自己,那些炙熱的眼神之中,好似還帶着幾分——惴惴不安。
這種情緒,太微妙了,就好像是,前一刻對着“敵人”心狠手辣,不可一世的人,這會兒看着自己,眼神卻像是一個孩子,生怕自己會不理他,蘇畫畫不想承認,可是他的眼神,卻是在一瞬間,讓她的心尖柔軟的不可思議。
…………
她下意識的咬脣,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不看,不要看!
她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越過了喬景蓮就往外面走,不過剛邁出的腳步,腰間就驟然多了一隻大掌,喬景蓮不由分說就一把將她給打橫抱起來。
蘇畫畫嚇了一跳,本能的掙扎,“幹什麼?誰讓你抱我的?放我下來!喬景蓮——”
“畫畫,你其實剛剛也是擔心我對不對?擔心我會真的對那個女人做點兒什麼,我知道,你心裡還是有我的,對不對?”
男人用一種聽上去是篤定的口吻,其實字裡行間也是透着幾分不確定,抱着她,就是不肯鬆手,自我安慰似的,“我知道,你就是嘴硬心軟的人,你就是生氣了而已,你不會不要我的,畫畫,我從來不對女人發誓,可是我現在對你發誓,我以後絕對絕對不會對你動手,你的一根頭髮,我都會好好保護,要是再有下次,不,絕對不會有下次,你原諒我,好不好?”
“你放我下來。”
男人卑微的求饒,似乎也沒有讓蘇畫畫動容,她推着他,這個男人說話的時候,一張臉就一直往她的臉上湊,那灼熱的氣息,讓她覺得不安,心跳加快的感覺又來了,她討厭這種不能自控的感覺,越發用力的折騰起來,“我讓你放我下來!喬景蓮!”
“你還是叫我阿蓮吧。”
“你討厭,可惡!誰要叫你阿蓮,你以爲這兩字多麼好聽嗎?”
喬景蓮簡直毫無原則,低聲說:“我就是知道,這兩字很不好聽,畫畫,不是我故意這樣說的,可真沒有人敢這麼喊我,你喊我就不一樣了,這是你對我的,愛的暱稱,是不是?”
蘇畫畫面色一僵,矢口否認,“不是,我只是在羞辱你。”
喬景蓮卻頗爲認同的點點頭,“我沒有剋制自己的脾氣,是因爲我從來都不需要在人面前剋制自己,畫畫,我得承認自己做錯了,不管是對你動手,還是因爲申子衿的事,我不知道原來你這麼在意,我更不知道的是——你看到了那樣的照片,你讓我好好和你解釋,解釋清楚了,你能不能原諒我,我就任憑你發落,這樣,好不好?”
“不好!”
雖還是強硬的語氣,可分明是多了幾分女孩子的情緒,喬景蓮多瞭解蘇畫畫,哪會感覺不到,他頓時重新燃起了希望,不管她的口是心非,抱着她就進了她之前的病房,將她放在牀上,蘇畫畫要推開他,他索性也跟着上了.牀,控制着自己的力道,壓着她,在不會弄傷她的情況之下,說:“不管你說好不好,反正我一定要說。”
“我說了,不要聽!”
蘇畫畫伸手要去捂耳朵,喬景蓮動作比她更快,直接就捏住了她的手,“不許捂着耳朵,有本事你就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
“喬景蓮,你蠻不講理!”
“那我就蠻不講理,不過我一定要說——”喬景蓮伸手捧着她的臉頰,“畫畫,你相信我,我帶你去我大哥家裡,給我大嫂過生日,我真的沒有想那麼多,我從來不和你說我以前的事,是因爲我覺得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我承認我是真的不太瞭解女孩子的心思,因爲我也從來都不去了解這些,我是一個很隨心所欲的人,可能就是因爲這樣,所以我不知道,原來你這麼介懷我以前的事,你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訴你。”
“我以前,剛和子衿結婚的時候,我根本就不喜歡她,可以說是厭惡她的存在,她後來和顧彥深在一起的時候,還沒有和我離婚,畫畫,下面這句話你聽好了——我和子衿,雖然有過夫妻之名,可是我們之間的關係,除了那一層名義上的關係,沒有任何的實際關係,你明白麼?我可能是有過很多的女人,但是我和子衿真的是乾乾淨淨,你見過顧彥深,你應該知道他是個怎麼樣的男人,子衿從頭到尾都是他的女人。對,我曾經是喜歡過子衿,我喜歡她的時候,她已經是顧彥深的女人了,我那時候,可能就是抱着一份不太甘心的情緒,到後來,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爲求而不得,所以一直都不甘心,還是因爲真的對她有了那種想要在一起的念頭。說實話,我真的,連現在都不太明白。後來我大哥出了事,我也想過,照顧子衿一輩子,那時候我覺得我是真的喜歡她的,也不在乎她和我大哥之間的那些事,可我心裡還是很清楚的知道,我覺得我們喬家太對不起申家,她是因爲我父親的罪孽,才走到了那一步,我其實更多的想法,是想要守護着她,彌補她。可我不否認,這些,還是建立在,我真的有對她動心的基礎上。”
“…………”
蘇畫畫看着這張近在咫尺的俊容,一本正經的和自己解釋,他說的語速不算是多快,聽上去,連調理也不顯得多麼的清楚,可就是他這幅樣子,讓蘇畫畫的心,再一次的柔軟了下來。
“畫畫,我真不想欺騙你的,但是我不在你面前提,第一是因爲,你也沒有問過我,我以爲你對我的過去了如指掌,我以爲你不在意。可有什麼辦法?我的過去,還沒有你的參與,那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如果有一天我知道,我喬景蓮會遇到你蘇畫畫,我一定會讓自己乾乾淨淨的等着你來愛上我。”
這樣,或許我就配得上你。
…………
最後那句話,還是太具有殺傷力。
蘇畫畫眼神顫了顫,這一次,卻不是因爲生氣,而是因爲動容。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徹徹底底弄清楚了,他和申子衿之間沒有任何的實質興關係,而鬆了一口氣,還是因爲他現在對自己如此的坦誠,完完全全的對自己展現了他能夠給與她的那一份感情,是多麼的濃烈。
她心底的那些氣,早消弭殆盡,不過還是脖子一梗,哼了一聲,雖聽上去是不肯讓步的意思,可語氣,卻是多了一份嬌嗔——
“你以爲你這樣說就行了嗎?你這個人,在我這裡已經沒有信譽度了,我不相信你,你動手打我,就是你不對,我不原諒你。”
喬景蓮一瞬不瞬的凝視着她的眼睛,“那你也打我,你不是打了我好幾次麼?再打,我打你一下,你打我100下,這樣好不好?”
“不好!喬景蓮,你口口聲聲說着你和申子衿沒有關係,那我收到的照片是什麼意思?”
“手機照片擺明了是有人ps出來的,你要不信的話,我回頭找證據給你看。”喬景蓮想了想,還是把謝靈溪的事情,稍稍提了提,“你忘記你上次被人潑硫酸了麼?我一直都懷疑是謝靈溪做的,你應該知道這個女人,她的事情我一說,又是可以講一大堆,你也未必會想聽,這次你收到的照片,可能就是她做的。我會找證據給你的,證明真的是ps的照片,到時候給你看證據。”
蘇畫畫推開他,拉起了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臉,悶聲說:“不看。”
“真不看?”喬景蓮也在她身邊躺了下來,其實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說實話,是人又不是鐵打的,早就已經很累,這會兒感覺到懷裡的女人,有些軟化的跡象,他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精神一放鬆下來,就想睡覺。
“不看不看,你好討厭,我要休息了,你出去!”
“畫畫……”
“別叫我了,好煩,我想休息,想休息,你別吵我行不行了?”
牀很小,牀上的男人有些可憐兮兮的抱着那個裹着薄被的女人,在角落上面擠着身軀,“……嗯,不吵你了,可是我也好累,你讓我先睡一會兒。”
“睡什麼睡?你自己滾回去睡,喬景蓮,你……喂!你是豬嗎?一躺下就打呼嚕!喬景蓮,你給我起來!喬景蓮……”
不管她怎麼叫,牀上的男人都緊閉着眼睛,呼吸沉穩,還伴隨着輕微的鼾聲,還真是……睡着了?
蘇畫畫咬了咬脣,看着他的睡顏,心裡五味陳雜,卻也沒有再忍心叫他。
…………
蘇文一下車,就見曲婉臉色不是很好的站在門口,他沒什麼情緒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攏了攏外套,問:“君衍他們都在家裡?”
曲婉點點頭,“兩個兒子今天都在,君衍把慕晨初也帶來了。”
蘇文對蘇君衍和誰在一起,似乎也沒有太多的意見,不過他顯然是對曲婉相當不滿,皺着眉頭,眼神都是絲毫不掩蓋的埋怨,“你是怎麼做事的?我是不是早就通知你了,曲婉,畫畫的事,我一直都是和你說了,你想怎麼樣,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你要是讓她這麼瞎折騰,到時候搞得滿城風雨,影響我競選的話,到時候別怪我沒有事前通知你,如果我當不上證卷會的主席,我到時候也不會再和你維持這段名存實亡的夫妻關係。”
曲婉一直都忍受着蘇文對她的冷落,現在他還這麼直接的刺激自己,她忍不住,紅着眼睛反問,“那你現在整天都不回家,你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還剩下什麼?你不要孩子,就只記得那個林華,這樣難道不會影響你競選嗎?”
“我做事,能有你那麼沒有分寸?你最好不要和我提什麼林華,你倒是去問問你的好女兒,把林燁弄哪裡去了,等競選的事情完了之後,如果是林華要報警,我也不會阻攔。”
“蘇文,你心中就只有你自己,你連畫畫都不管……”
“那你管她?”
蘇文冷笑一聲,“我承認我的確不是什麼好父親,可你呢?曲婉,你應該知道,我對你沒有什麼感情,你是爲了保住你蘇太太的名分,所以你以爲給我生幾個兒子就可以了?那你當年懷着畫畫的時候,你就不應該那麼陰毒,你弄得林華現在成了這樣,你不覺得這是報應麼?你說我爲什麼不喜歡畫畫?如果不是看在她是我蘇文的骨血,你以爲我還會這樣,給她錢花,任由君衍這麼縱容她麼?我是不喜歡那個女兒,那也是你害的!因爲我只要一看到她,我就會想起你的那些手段!”
看着曲婉那慘白的面容,蘇文頓了頓,稍稍控制了一下語氣,“好了,今天我不是來和你討論,誰更無情。我回來是陪兒子們來吃飯的,最後再提醒你一句,如果畫畫那邊真出了什麼事,我說到做到。”
曲婉看着自己的這個丈夫,忽然心聲哀怨,不,也許這種哀怨,一直都存在。
她現在已經分不清楚,她是愛蘇文,還是因爲這麼多年來,被林華霸佔着蘇文,她是求而不得的那種不甘心在作祟,可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她覺得這一場仗,她打了那麼多年,什麼都犧牲了,已經不能再輸。
“……蘇文,如果我幫了你,讓你順利當上證卷會主席,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個人有點私事,所以更新慢了一點,不好意思,╮(╯▽╰)╭新文暫時是有存稿,所以每天0點都在準時發佈,這個文的更新基本都是在下文,我說了這個月我要把番外寫完的我會盡力的,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