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的纏紋鼓肚花壇少說也有個四五百磅,在加持了九牛一虎一隻雞“鎮水之力”的天鵝主祭手中,輕飄飄的猶如一隻茶壺,七彩龍的話音未落,穆里尼奧已經將整個花壇兜着七彩龍伊布的腦門就扣了下去。
“轟隆”一聲山體崩陷的巨響,站在看臺上的所有人都覺得腳下一個搖晃,有種地震的錯覺。
好在整座競技場都是多立克風格的巨型石柱支撐,略微一陣震顫過後,又恢復了正常。
七彩龍伊布的胳膊護在頭頂上,這隻沉重的花壇已經因爲強力的撞擊,就象一隻摔在地上的西瓜,分裂成細小的碎片,四面潑開。
七彩龍伊布雙臂一錯,發出的長刀出鞘的錚錚龍吟聲,胳膊上蘸着的一點點泥土和花枝殘莖被一掃而空。
劉震撼還在找傢伙呢,七彩龍天生的“磁雙極膚甲”,金屬武器根本無法接近他,看臺上的兩隻纏紋鼓肚大花壇,今天被穆里尼奧一個大風歌,外加剛剛這一記猛砸,全給毀了,現在整個看臺除了一些木頭座椅,再沒什麼別的趁手傢伙了。
看到天鵝主祭這一記猛砸,對方也若無其事地接了下來,劉震撼有點着急了,這個七彩龍的本事讓劉震撼想起了舊日裡聽王少堂評書裡說到的一些練過金鐘罩、鐵布衫的江湖大俠,那些大俠無一例外,都是扶搖在上,鳥瞰芸芸衆生的猛人。
“這裡的看臺不夠結實,我們下去打過!”七彩龍伊布朗朗一聲長笑,躍起一步,足尖在看臺的欄杆上輕輕一點,渾身就象一片羽毛一樣飄飄悠悠地消失在了看臺上的視線裡,驚呼。再次是驚呼聲成片---既然身體已經全金屬固態,能有這麼靈活的身手,也從側面可以看出七彩龍的力量如何了。
天鵝主祭穆里尼奧立刻跟着躥了出去,他的身形幾乎不亞於一隻迅捷地獵豹。矯捷而又靈活,背後的一對潔白羽翅完全在空中舒展開了,帶動着滑翔的空氣嫋嫋落下。
看臺上所有的人全衝到了欄杆位置,爲了搶一個好地方,拼命地用自己碩壯地身軀擠壓身邊的同伴。不用說,來自翡冷翠鄉下的土包子們是表現最搶眼的一支。
劉震撼早已經在競技場中央的金冠擂臺上等待着七彩龍地到來了,“咆哮之怒骷髏項鍊”縮地成寸的瞬間移動能力被劉震撼發揮的淋漓盡致,憋足了力氣的拳頭,迎着七彩龍落下來的身子就狠狠遞了過去。
七彩龍伊布的身子突然就象一隻斷線的紙鳶一樣,在空中斜斜飄出了十幾碼,落地之後又登登退了三步遠,青銅一樣的雙腳在岩石地面上犁出了兩道深深的溝壑,劃拉的火星四躥,不過到底還是給他站穩了。只是落足處陷下去兩個巨大的坑印。
他倒沒被劉震撼打中。錯有錯着,劉震撼已經打人打出習慣來了,動手總歸是先用自己地一隻秘銀拳頭作爲頭菜,明明知道七彩龍是金屬豁免體質,末了到了出拳還是給忘了。
“龍象之力”加上自主狂化的增輻。又是“咆哮之怒骷髏項鍊”的大地力量雙倍增輻,劉震撼現在的力量不會比天鵝主祭的“鎮水之力”遜色一星半點,以前老劉汲取過地最高的力量是二段汲取的“十鯨之力”,不過那次是玩命了,最後險險沒自己的腿給揣廢掉一隻。吸取了上次教訓,劉震撼這次使用的是自己身體完全承受範圍之內地極端物理力量。
也正因爲這種力量太過龐大,磁極排斥之下,就算是全身金屬固化,體重達到數千磅的七彩龍伊布也被磁力排斥硬生生擠兌的飛走了。
這在旁人看來,有點翡冷翠領主大人用拳風傷人的錯覺。
看臺上頓時是一片轟然的叫好,翡冷翠的一幫民兵更是口哨聲吹成了一片。
天鵝主祭從空中舒展着白色的羽翼,輕飄飄地落在了金冠擂臺上,和劉震撼一左一右,又並肩站成了犄角之勢。
“夠味!從來沒想過比蒙能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再來!”七彩龍伊布狂笑道:“你們要把握機會,事不過三,再有一下我可就要還手了!”
“誰要讓拳三招!”穆里尼奧眉毛一緊,雙拳一握就準備衝上去了,被劉震撼一把拉住了。
“別試了,打不動這貨。”劉震撼鬱悶地說道:“一根金屬圖騰柱你也打不折,更別說是他這麼粗的一個傢伙,我擔心你揍他一拳反倒自己的骨頭給震折了,新聞!這個世界還有靠捱揍傷人的把戲!”
“那你說怎麼辦?原來你邀鬥也沒有想出什麼辦法啊!”天鵝主祭呵呵一笑,四處巡視着金冠擂臺的每一寸角落,以期望能找到一個趁手的傢伙什,令他失望了,四周只有一排排鐵鏈條栓着的鐵樁,四個角落各有一個支架撐起的火盆,裡面有着一堆燒的半焦的木頭。
“你急什麼,他不是說要等我們一拳嗎?讓他等好了。”劉震撼心想不是你這個笨蛋搗亂,早點同意這頭傻龍提出來讓我們羣毆的說法,有了小巨人艾弗森的光焰中子劍還用的着費這多手續,老早專政了這小子。
“爲什麼不上來了?”七彩龍伊布端足了架勢,奇怪地看着兩位正在低頭交流着的比蒙祭祀。
“別急,容咱們再商量商量。”劉震撼呵呵大笑。
“如果那麼還不動手,我不會再等下去了,你們不打我來打。”七彩龍伊布當然也不會坐等下去,對兩個比蒙祭祀翻了翻黃澄澄的白眼。
“那你倒是來啊。”劉震撼對這位七彩龍放肆地點了點頭:“捱揍可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七彩龍伊布嘴角輕輕抹過一個微笑,活動了一下身子,扭了扭腳脖子,突然一個小碎步助跑加速,身子一躍到了空中,象一隻雕隼般猛撲向兩位比蒙祭祀,主祭大人掖在腰帶上的金笛刷地一聲飛走了。跟後就是劉震撼“咦”地一聲怪叫,那隻秘銀胳膊突然就象被一頭髮瘋的大象給牽住了一般,“嗖”地帶着他向後倒飛,老劉現在的造型活象一個湖上出沒的女鬼。平滑向後,十分詭異而不雅,“撲通”一聲墜下金冠擂臺。
現在只剩下了天鵝主祭穆里尼奧一個人直直迎戰七彩龍。
七彩龍伊布人還在空中,一個反鞭腿已經側揣而出,直奔天鵝主祭的腦殼而來。穆里尼奧地身體可是肉做的,七彩龍的腿是全金屬結構,和這種神力驚人的戰爭怪物相比,天鵝主祭冷靜地雙翅一扇,身體騰空,猛地往後退了一大步,暫避鋒芒。
落了地地七彩色龍伊佈一個矮身掃腿,隨後又是上中下三路的戳踢,跟後又變成了一個瘋狂旋轉的陀螺,以一種誇張的頻率持續旋身出腿。每一腿都帶着抽離空氣的巨大窒息直撲天鵝主祭地身體。他的雙腿已經快到無法分清哪一個是左腿,哪一個是右腿了,能看見的只有地面上,被他旋身踏踩而出的一個又一個扭距狀的深坑,一指厚花崗岩石板就想是被餐勺剜過的黃油,鑿出了一個又一個深深的足跡。
石屑橫飛中,在離心力帶動之下,七彩龍的身體已經完全舒展開了,旋風般狂掃的雙腿點化出漫天的腿影和颶風,步步緊逼穆里尼奧。只要捱上一腳,穆里尼奧地下場都可以參照一下地面上地花崗岩。
金冠擂臺上的天鵝主祭穆里尼奧做出了一個令比蒙們熱血沸騰的動作,他居然不退反進,雙拳一振,以自己的胳膊和拳頭硬憾上了七彩龍的連環腿,沒有閃避,沒有騰挪,英姿颯爽地天鵝主祭一頭長髮飄飄,卻如同最勇敢的比蒙勇士們在戰鬥中的選擇一樣-寧可選擇倒下,也絕不後退半步!
穆里尼奧使用的拳頭不是比蒙薪火相傳的聖凱路拳法,而是極其彪悍地重手法,不時從拳頭變換爲掌緣、爪技,就連胳膊肘和臂脛位置也同樣可以迎敵,這種以雙臂圍絞爲主的重手法,和七彩龍的重腿撞擊出了一陣振聾發聵的金鐵交鳴之聲,猶如一位矮人鐵匠正揮動着鐵錘砸着一塊生礦。
雙方的快腿和快手打成可一片交錯的光影,令人眼花繚亂至極,不是武技高超的高段武士,根本都無法分清他們的動作!
看臺上陷入了巨大的沉默,年紀稍長一點的軍官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泛大陸一共有兩種著名的徒手格鬥技法,產自於人類里昂公國的“旋風踢打技”就是其中一種,擅長踢打技的高手有個公認的外號叫“蜘蛛俠”,意思就是指他們雖然只有兩條腿,可是一旦使用起踢打技,就象是八條腿一般厲害,“旋風踢打技”善於運用離心力,以旋轉的方式增輻力量,實力強大的踢打高手,赤腳就可以輕鬆掃斷十英寸鐵棒和碗口粗的椰子樹,無比犀利;除了踢打技之外,另外一種徒手格鬥技巧就是野蠻人的國技“密袈大手印”,經過長年累月的修煉,高段的野蠻人武士,可以單靠自己的肉掌拍碎一塊巨石。
精擅這兩種徒手格鬥武技的高手,在愛琴大陸有個響亮的名號-格鬥家,每一個格鬥家都對武器充滿了鄙視,他們認爲只有自己的身體纔是最優秀最快速最致命最貼心的武器,事實上,無論是踢打技還是大手印,在學習過程中,每位格鬥家都要浸泡增強骨骼強度的不傳秘藥,當練習到極高境界時,格鬥家以肉體去硬悍武器是完全可能的,這聽起來有點聳人聽聞,但歷史上的的確確存在過那樣的格鬥高手--大多數的踢打高手和大手印高手顯然都不可能有這樣本事,所以他們需要金屬臂套和腿套的幫忙。
七彩龍伊布這一路豪華的腿技,一看就知道是泛大陸早已經流傳不廣的“旋風踢打技”!神聖巨龍的後裔就是神聖巨龍的後裔,七彩龍的聰明足以讓任何聰明人爲之嫉妒,他們不但在魔法上有着傲人的天賦,對於武學他們也同樣有着卓絕的天分-堅韌的身體和聰穎的領悟能力,漫長的生命和龍族典籍更是可以讓他們從容地學習和研究武學的奧秘。
而金屬固態的身體,讓七彩龍在使用這種踢打技的時候,無疑佔盡了天時和地利。
更讓人感到難以置信的是穆里尼奧,他使用着的武技赫然就是野蠻人的國技“密袈大手印”!
看臺上的將軍們有不少都參加過十幾年前的南星會戰,和野蠻人的戰爭,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將軍們仍然記憶猶新,野蠻人的軍隊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支不使用武器的軍隊,只裝備着青銅臂套的野蠻人戰士,在當年南星會戰中,不知道生生折斷多少比蒙武士的兵刃!
的確是讓人太想不通了,縱然穆里尼奧手下有十位野蠻人追隨者,但是還是沒有人想到這位文質彬彬的主祭大人居然能有如此高段的徒手格鬥技巧,能夠硬抗全金屬固態的七彩龍,這究竟需要多麼堅硬的骨骼?
是鋼鐵?還是青銅?每一個比蒙都在捫心自問。
劇烈的碰撞聲,就象是一面鐵笸籮中撒下一盆銅豌豆,七十六次交手僅僅過了短短的一瞬間就告結束,七彩龍伊布和天鵝主祭穆里尼奧同時拳腿相撞,猛地向後倒退,天鵝主祭一連退了四步方纔站穩,七彩龍伊布退了六步,一腳蹬飛了一塊石板。
擂臺上的岩石地面已經成了香帕的表面,被兩人踩出了一排排深深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