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狗急了也要跳牆

小劉躺在冰冷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從他的身旁穿梭而過,沒有人向他投來乞憐的目光,更沒有人停下車來看看他,繁華的社會,人心已經冷漠的如同堅冰一樣。

小劉默默地閉着眼睛,就像一條死狗,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不遠處,豪門夜總會裡傳來喧囂的歡呼聲,那些歡呼聲,小劉聽上去是如此地刺耳。平白無故被人打了一頓不說,連生存的飯碗都被剝奪了,難道這個社會,窮人就沒有一塊可以棲身的地方嗎?哪怕是小小的一塊地方,都沒有嗎?

小劉mo了mo額頭上的鮮血,心中的憤怒像火焰一般地熊熊燃燒起來。他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那個躺在醫院病牀上的母親,如果自己失去了工作,母親就無法繼續接受治療,那等待她的就只有死亡。他只有這樣一個母親,他不能讓她這麼早就離開自己,他想到了小時候,母親兼職三份工作,就是爲了給自己買一輛二手腳踏車……

種種畫面jiao織切割着小劉的神經,最後浮現在他眼前的,就只剩下章大宇那張長着麻子的féiféi大臉。小劉緊握着拳頭,支撐着爬了起來,看着大街上呼嘯而過的車輛,又擡頭看了看寂寥的夜空,小劉心中的悲憤如同火山般噴薄而出,好吧,既然你不給我活路,那我們誰都別想活了!

小劉踉蹌着穿過街道,險些被汽車給撞飛,司機破口大罵:“媽的,沒長眼睛呀!”

小劉到附近的水果攤買了半斤柑橘,在老闆忙着補錢的時候,他悄悄將水果攤上的一把雪亮的水果刀揣在了自己的衣兜裡,然後提上柑橘在距離豪門夜總會不遠處的一處草叢中坐了下來,一邊剝着柑橘一邊等待着章大宇的出現。

身上的疼痛,過往的屈辱,這一切都在深深地刺jī着小劉的神經,他的眼睛裡燃燒着熊熊的火焰,那是想要把一切都吞噬毀滅的火焰。當一個人被bī到絕境的時候,他什麼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

所以,他現在所想要做得事情,就是滅掉這個砸爛他飯碗的和安樂老大!

凌晨兩點。

章大宇在和安樂馬仔們的陪伴下,腆着大肚子從豪門夜總會裡面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章大宇看上去很是開心,喝得是滿面紅光,雙手摟着kù腰帶,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

那些馬仔和賓客們有說有笑地跟在章大宇的身後,這些傢伙也是喝得醉醺醺的,走起路來也是踉踉蹌蹌,說得都是剛纔的那羣小妞如何如何的風sao。章大宇做東的生日宴會,擺的當然是十分豪華,所以這些賓客們也是玩的非常盡興。

章大宇掏出一張手帕擦了擦鼻子,媽的,剛纔k粉吸得有些多了,走起路來都有些飄飄然,像在飛一樣。

章大宇打了個酒嗝,在兩名小弟的陪同下,走向他的座駕,一輛銀灰色的賓利前面。一名馬仔mo出車鑰匙,正準備打開車門。忽見一道黑影從汽車後面躥了出來,小劉握着一把閃亮的水果刀,滿臉殺氣地叫喊道:“章大宇!”

章大宇下意識地轉過頭來,這一轉頭,就看見寒冷的刀芒一閃即逝,那個小劉已經飛快地衝了上來,嘴裡大聲說道:“老子殺了你!”

章大宇冷不防在自己的地盤上,還有人敢持刀刺殺自己,而且還在衆目睽睽之下,所以當小劉衝過來的時候,章大宇還楞了半秒鐘。不過在江湖上mo爬打滾幾十年的經驗還是讓他很快反應過來,酒意立刻醒了一半。

在小劉衝過來的同時,章大宇側身一閃,同時伸腳一絆。從未打過架的小劉哪裡懂得這些格鬥的伎倆,一個踉蹌頓時就摔了出去,在地上摔了一個狗吃屎,手中的水果刀也脫手飛了出去,出叮地一聲脆響。

“媽的!就這點本事還敢來殺老子!去死吧!”章大宇重重一腳踹在小劉的脊背上,小劉只覺喉頭一甜,頓時吐出一口血來。不過他並沒有放棄,他在地上掙扎着,慢慢地往前爬去。在前方不遠處,那把水果刀還橫躺在地上,他腦海裡就只剩下一個念頭,撿回水果刀,殺了章大宇。

小劉距離那把水果刀越來越近,他內心的怒火也越來越是熾熱,就在他伸手抓向那把水果刀的時候,章大宇擡起大腳,猛地將小劉的手掌踩在地上,就聽嘣咯聲響,小劉的手指骨竟被章大宇給踩碎了。

“呃……”小劉出一聲悶哼,劇烈地疼痛讓他更加地清醒,他伸出另外一隻手往那水果刀抓去。

“媽的!”章大宇擡起一腳踹在小劉的面門上,小劉鼻子也噴出血來,往後翻滾了好幾圈,腦袋昏沉沉的,仿似有無數的蜜蜂在嗡嗡飛舞。

“老大!老大!”和安樂的馬仔們紛紛圍攏上來,數十名黑衣馬仔將小劉圍在中間,一個個滿面怒火,就像一羣閃着綠光的狼,恨不得衝上去將小劉撕成碎片。

章大宇吸了一把鼻涕,吐出一口濃痰在小劉的身上,“媽的,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來人啊,給我剁了他,拿去餵我家的那兩條藏獒!”

“是!”數名黑衣馬仔tǐng身而出,衣服一掀,1ù出了裡面明晃晃的片刀,今天是章大宇的生日,他們得好好表現表現才行。

旺角區的警察署長也在人羣當中,不過他也不敢出面制止,只好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的樣子,把頭轉到一邊去。

明晃晃的片刀晃得小劉睜不開眼睛,他像死狗一樣躺在地上,七竅裡都流出血來。他懊悔地閉上了眼睛,他不是懊悔刺殺章大宇,而是懊悔爲什麼沒能夠刺殺成功。

“媽,孩兒不孝,先走一步了!”小劉在心裡痛苦地呼喊着,眼角隱隱有些溼潤。

就在那幾名馬仔準備對小劉動手的時候,人羣外圍忽然傳來幾聲慘叫。章大宇詫異地回身看去,只見幾道血光沖天而起,伴隨着的還有幾顆血淋淋的人頭。其中一顆人頭不偏不移,正好咕嚕嚕地滾到了章大宇的腳下,鮮血噴濺在章大宇的kù腳上。

章大宇臉色一片煞白,厲聲叫喊道:“誰?!”

在章大宇叫喊的同時,和安樂的馬仔們紛紛拔出片刀,迅集結起來,團團護在章大宇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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