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凌戰對劍無塵對談不上什麼好感,他口中所謂的那場大造化,差點把自己的小命斷送掉。如果不是在最後時刻進行推演,領會部分無極攝元手,估計自己已經死了。
不過,若是沒有劍無塵的推動,凌戰便不會去萬劍山顛,也無法學會無極攝元手,更無法攝取天威,在丹田處形成一顆代表命理的天珠。所以,凌戰對劍無塵,也談不上厭惡。
當聽到身後的聲音時,凌戰表情淡漠,慢慢轉過身子,看向欣喜的劍無塵,平淡道:“前輩,有什麼事嗎?”
劍無塵對凌戰冷漠的態度倍感意外,心道這小子能夠重鑄劍骨,可全是自己的功勞,如果沒有自己的幫助,他就是一個普通的武宗,現在擁有一身淬鍊重鑄過的劍骨,沒想到轉眼就翻臉不認人了。
雖然凌戰的冷漠讓劍無塵有些生氣,但一眼看去凌戰衣不蔽體,皮膚髮黑還有身體大量傷疤,劍無塵便明白,爲什麼凌戰的態度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轉彎。畢竟是活了七八十年的劍道強者,劍無塵一聯想到剛纔的那種情況,便知道凌戰對自己強帶他去萬劍山產生惡感。
“小子,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劍無塵語氣平緩,對凌戰道:“要不,咱們先進去?”
凌戰不知道劍無塵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點頭應了一聲,打開房門走了進去。房間裡燈燭燃盡,凌戰便重新點了一根。看外面星空暗淡無光,估摸了一下時辰,現在應該是凌晨兩點。
劍無塵走進房間,坐在牀邊的彎椅上,伸手從木桌匣子裡摸出一包茶葉,從壺裡倒水泡好給凌戰沏了一杯:“這是我們天門特有的綠軸茶,喝一杯醒目提神,喝兩杯固精培元,喝三杯還能提升功力,很難得的!”
凌戰接過茶水,一飲而盡,然後盯着劍無塵的眼睛,開口道:“前輩,我不明白你爲什麼會帶我去萬劍山顛,爲什麼要幫我淬鍊劍骨,如果沒有大師兄,你我萍水相逢都算不上,可你爲什麼要幫我?”踏上萬劍山顛,腳下三千萬道風雷,手持長劍白露,一揮雲霧破滅,二揮斬盡雷龍。如果沒有劍無塵,凌戰無法想像,也無法做到的!
他不明白,劍無塵爲什麼會幫自己。難道,僅僅因爲自己擁有一身劍骨?
凌戰不信。
劍無塵細品綠軸茶,聽完凌戰所述心中所有不解,方纔將手中的琉璃杯放下,從彎椅上站起來,正了正道服,凝視凌戰道:“你我相見,便是有緣,而我精力有限,至今才凝練出一手劍骨。”劍無塵將手搭在凌戰寬厚的肩膀上,正色道:“而你不同,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劍客,且不說你天生劍骨,看你年紀不大,卻在這般十五六歲的光景,凝練出了劍意。”
凌戰點點頭,說道過完這個月,便是十六歲了。
“好,很好。”劍無塵對凌戰的回答很滿意,繼續說道:“雖說你已經拜入萬獸天宗成爲了彌山武尊的弟子,不過我還是想和你說,劍道一途對於天賦要求極爲苛刻,你這一身劍骨若是不去成就不朽之劍道,實爲可惜!”
凌戰聽着劍無塵的話,漸漸陷入沉思。他說的不錯,追求劍道纔是每個劍客的畢生追求。不過,自己不僅僅是個劍客,還擁有獸靈體,是個御獸師,同時,自己也精於陣法之道,還是個陣法師。
見凌戰沉默不言,劍無塵背過身去:“小子,風險與機遇同在,剛纔你踏上萬劍山,萬道長劍引動劫雲幫你重鑄劍骨,雖說風險重重,但你畢竟熬了過去,現在應該能夠感受到身體的不同。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有別的心思,對你圖謀不軌,亦或是殺人奪物。”說到這,劍無塵突然哈哈大笑:“難道這個世界就沒有好人了嗎,沒想到發發善心想要見證一個天才在我的幫助下成長,竟然這麼困難!”
說完,劍無塵邁動步伐,朝門外走去,關門之前虛空一抓扔給凌戰一枚玉筒:“小子,這是《十方殺劍》的前六式,你回去慢慢感悟吧!”說完,劍無塵便關門而去。
等到劍無塵徹底走遠,凌戰才燒開熱水準備洗個澡,先把身上碎衣脫掉,接着閉上眼睛享受地進入浴桶,感受着四周的熱氣,凌戰探查了一下自己的丹田。
在瀕臨死亡的那一刻,凌戰當斷則斷,把身家性命全部賭在無極攝元手上。
結果,凌戰賭對了,藉助燃燒的精血,運用《天尋月》推算出了《無極攝元手》的第一頁,並且修煉成功!
看着丹田中央那顆閃爍着流光的半透明天珠,凌戰砸吧砸吧嘴,伸手從桌子上拿起一個梨子啃了起來。說實話,今夜最大的收穫,並不是經過劫雲淬鍊後的劍骨,而是身體中心這顆半透明的天珠。
《無極攝元手》寫得很明白,想要吸食他人功力,必先學會奪取天地元氣。
這種奪取,並非普通武者通過修煉引得天地元氣化爲元力進入體內,而是最爲霸道的強行掠奪,直接逆天改命,把萬物生機引入自身,轉化爲自己的力量!
凌戰非常大膽,面對必死之局,渾然無懼直接攝取天威,把劫雲的長龍之力引入自身,並且在身體凝練出本命天珠。按照攝元手的說法,想要強行掠奪天地元氣而不傷身體,必先凝練本命天珠。
天珠,亦稱風暴眼,掠奪生機時,天地元氣不從經脈遊走,而是穿過身體,直接進入本命天珠。修煉攝元手後,風暴眼如同深淵漩渦,不停地吸收外界天地之力,修煉的等級越高,風暴眼速度越快,天珠也越純淨。現在凌戰丹田的天珠是半透明的,離着純淨還有一段距離,不過風暴眼旋轉速度很快,不斷吸收黃金雷龍之力。而且,凌戰模糊的記得,想要吸食他人功力,必須使天珠達到絕對的純淨纔可以。
洗完熱水澡,凌戰擦乾身體換了身睡衣,一記翻滾跳到牀上,探查完本命天珠,接下來自然要看一下重鑄後的劍骨。說真的,這次淬鍊並不徹底,不過比起以前,最少強了一倍。
凌戰對今晚上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一舉兩得,離着武尊又近了一步。想到這,凌戰記起劍無塵離開的時候扔給自己一個玉筒。
“看看天門正宗的《十方殺劍》和兵戈塔給我的有什麼不同!”
凌戰一翻身,從儲物戒裡拿出那枚玉筒,探出神識準備進入其中。這枚記錄十方殺劍的玉筒沒有設置限制,凌戰一探查,神識便都進去了。
“咦,第一招竟然是破軍?”
凌戰握着玉筒有些意外,自己學到的十方殺劍可是有起手式快字訣跟小龍捲風暴式的,而劍無塵給自己的玉筒是從破軍開始,接着是斬龍誅神二式,第四招是力撼山河,第五招氣吞萬里,第六招白虹貫日。招式名稱相同,排序卻不同,除去後面威力最大的劍開天門以及萬劍歸宗,基礎功法心眼也不再當中。
“也難怪,兵戈宗雄霸五大區域萬年之久,天門《十方殺劍》不及自己所學的全面,也算正常。”正當凌戰準備從玉筒裡退出時,突然看到一道幻影,劍無塵早就留在玉筒裡的幻影。
幻影緩緩開口:十方殺劍,乃劍道最強悍功法,唯有一身劍骨者,方能領悟其精髓。時光如梭,五十年天下選拔眨眼在即,我已接近古稀,卻沒有收下任何弟子。此玉筒送給有緣人,惟願能進入光輝聖地,得到不朽之劍!
幻影說完,玉筒直接碎掉,變成粉末狀。
凌戰看着手上的白色粉末,陷入沉思:“光輝聖地?怎麼覺得這麼耳熟,好像在哪個地方聽說過。還有,不朽之劍,聽起來好像很牛逼的樣子。以後得到這把劍,行走在天下肯定倍有面子!”
凌戰拿出一張白紙,把玉筒粉末包起來,正準備把扔到垃圾桶時,突然想起來,大師兄木空曾經說過,五大區域五十年天下選拔,前十名的獎勵就是進入光輝聖地!
“這個劍無塵,說話說一半,真是……太令人氣憤了!”
凌戰躺在牀上,腦海裡來回都是不朽之劍的畫面,光輝聖地在心頭揮之不去,大半夜的心神難耐,一點睡意也沒有。一想到魔劍在手,權傾四方,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既然睡不着,不如起來修煉一番,也好看看攝元手,到底像不像傳說的那樣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