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被殺死的消息雖然沒有被官方報道,但是卻在黑道中迅速傳開了。
黑道中有人高興,有人悲傷。
無數曾經幻想着像揚帆一樣一夜成名的熱血年輕人,聽到楊帆的遭遇,頓時感到有些神傷。
張文方得着楊帆的死訊,感覺自己瞬時間像老了十幾歲一樣,他回想起和楊帆的從陌生到熟悉的經過,更是忍不住淚流滿面。
剛認識揚帆時,張文方覺得揚帆是個楞頭青,什麼都不懂,空有一腔熱血。可是正是揚帆的這個楞頭青卻幫了他解決了幾十年來都未抱的大仇。
這讓張文方本來已經冰封的心開始被融化。
站在趙宇然的辦公室裡,張文方突然發現和自己接觸幾十年的趙宇然現在看起來是那樣面目可憎。
“師爺,你昨天晚上給誰打的電話?”趙宇然冷冷的問道。
“哈哈,宇然哥還用我說嗎?看你的表情不是什麼都知道了嗎?”張文方賣面帶嘲諷的說道。
“師爺,我就不明白了,你什麼時候和楊帆搞在一起了,昨天晚上居然還給他打電話通風報信,差一點就壞了我的大事,你知不知道?”趙宇然拍着桌子呵斥起來。
“你的大事?在你的眼裡就只會有你自己,哪裡還有別人?” 張文方反駁起來。
“楊帆多麼好的一個小夥子,就因爲妨礙了你,現在被你讓小利給殺死了,你就不害怕下地獄嗎?” 張文方情緒激動起來。
“混賬!你怎麼說話的。” 趙宇然不明白平常對自己恭恭敬敬的張文方,爲什麼突然對自己發起了火。
“你還不明白嗎?你想想,當初我答應幫你時,你怎麼對我承諾的。” 張文方反問起來。
“師爺,你也清楚,嶽貴畢竟是一個市的市長,我們根本沒有去殺了他,再說了他現在不是已經死了嗎?這也算個大仇已經報過了,你爲什麼還那樣不平衡呢?” 趙宇然苦口婆心的開導起張文方起來。
“算是報過了?不對,是我親自報的,你知道是誰幫我報的嗎?是楊帆?”張文方想到楊帆不禁長嘆了一口氣。
“什麼?這件事是你和楊帆做的?” 趙宇然突然感覺到有些驚異。
“是呀,我從來沒有想到楊帆會主動幫我,在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和楊帆在一起吃飯,由於喝多了酒,我就把自己的經歷跟楊帆說了,結果他主動提出幫我報仇。再看看你,宇然哥。”張文方的聲音加重了起來。“我辛辛苦苦估幾十年來爲你鞍前馬後出謀劃策,你也明白我爲什麼幫你,這就那麼點願望,你都沒有幫我實現。你說,我的心不涼嗎?”
張文方頓了一下,又接着說道:“在你的眼裡,現在只有權利和地位,什麼兄弟,什麼義氣,都是句空話。爲了你自己,你可以隨時拋棄我們。只可惜揚帆了,我剛結識的一個這麼好的小兄弟,就被你叫人給殺死了。哈哈,你說好笑不好笑?”
張文方一氣說完了所有的話,然後哈哈大笑起來,眼淚順着他的眼角不自覺地淌了下來。
聽了張文方的話,本來還怒氣衝衝想大聲質問的趙宇然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沙發上。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在張文方的心中的自己竟然會是這樣一個樣子。
“趙宇然,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在一起共十幾十年了,現在我也厭倦了這樣的生活,以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張文方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什麼,師爺,難道你要離開我?” 趙宇然頓時吃驚起來,在他的心裡,就是想教育張文方一下,並沒有鬧崩的意思。
“對的,我已經對這種生活健討厭透了,自從認識揚帆,我才感覺到了,自己還有另外一種生活方式,可以沒有你,沒有黑道,沒有權利和地位,只有自然的我。”張文方臉上露出一種愜意的感覺。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趙宇然惱羞成怒起來。
“哈哈,趙宇然,我們共事幾十年了,你還是改不了毛糙的毛病。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張文方,做事不留後手?”張文方輕輕的一聲譏笑。“實話告訴你,這些年裡,你大大小小的事情,無一例外都是通過我辦的。如果你今天殺我,那麼明天大街小巷,每個報社、每個高官的面前都會有一份你的犯罪記錄,你想不想試試?”
趙宇然面色頓時變得鐵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張文方一扭頭向屋門口走去,到了門口,他停頓了下,說道,“你放心,看在多年的情份上,我不會又不會把你的犯罪記錄交給其他人的。”
張文方剛想走出去,然後又停住了:“宇然哥,我最後我在奉勸一句,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說完,張文方跨出了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趙宇然坐在沙發裡沉思起來,他從來沒有想過張文方會離開自己,因爲在他的眼裡看來,他給張文方的待遇實在是很高,是幫會中的第二號人物。
張文方的離去讓趙宇然出現了巨大的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