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景山臉上笑容慈愛,眼角牽出幾條微微延伸的褶皺,輕輕拍了拍溫亭的肩膀。
“老首長在書房嗎?”關景山一邊往裡走着一邊問。
三十年前,關景山還是溫鶴年手下的一個營長,驍勇善戰,成績斐然,自然也是一身傲氣,一場軍事演習被溫奕成生擒,兩個同樣出色的軍人就此結緣,後來才知竟是溫鶴年的幺子,果真虎父無犬子。打那以後,漸漸與溫鶴年接觸多了些,老爺子對這個優秀的後輩青眼有加,一路提攜至今。
溫亭點點頭,“在的,關伯伯上去吧。
關景山嗯了一聲便上了二樓,關鳴跟在父親身後,剛邁開步就被溫亭右腳一擡攔了下來。
“你跟着去幹嘛?也有你的事?”溫亭睨着關鳴,嘴裡還吧唧吧唧嚼着沒吃完的油條。已經踏上臺階的關景山回頭看着這一幕笑着搖了搖頭,“你跟亭亭聊吧,別跟着來了。”
關鳴應了一聲看着旁邊一副小人得志嘴臉的溫亭也頗爲無奈,這丫頭不單是溫家的掌上明珠,他們這幫兄弟哪一個不是把她當親妹妹一樣的對待,首當其衝的就是莫以笙,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那時他也以爲這兩個人這一生就是那樣了,卻不想……世事無常。 溫亭就這麼嬌慣着長大的,竟也沒養出那些令人生厭的矯情性子,還是純真的如一泓清泉,讓人禁不住生出幾分喜歡。
“溫大小姐,敢問您這吃的哪一頓啊,早飯麼,好像晚了點,午飯麼,是不是又嫌早啊?”關鳴裝模作樣的擡起手腕看了看錶盤,嘴角微垂,不屑極了的神色。
溫亭滿不在乎的把最後一口油條塞進嘴裡,從桌上抽了溼巾出來把手擦乾淨,“我凌晨才睡,你這個時候能看到我已經很不錯了。”
“女人要多睡覺皮膚纔會好,瞧瞧你……”關鳴說着不客氣的捏上溫亭的臉頰,“嘖嘖,暗淡無光,還有黑眼圈,怎麼了這是,把自己崔殘成這樣。”
溫亭啪的拍掉關鳴的大手,橫了他一眼,“哪有你說的那麼悽慘,我就是跟朋友聊天聊久了點。”
“什麼朋友,半夜都不睡的。”
“有時差的朋友。”溫亭聳聳肩,略去關鳴臉上那抹探究的眼光,轉了個話題,“放假在家好無聊,帶我出去玩唄。”
自從打雪仗那天,莫以笙中邪一樣在溫亭鼻尖落下一吻,他就回到大院裡住了,白天倒也照常去公司,只是下了班就時常跑到溫家來,也不是特意來找溫亭的,有時候跟溫老爺子下棋,有時候跟杜敏聊聊天,溫亭要是回了自己房間,他也不會跟着去,每次來坐的時間也不長,可溫亭越來越覺得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