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安然似是看出了周柏深心中所想,脣角微勾,不着痕跡的安撫了一句:“人有千面,即便是再英明的領導手下也難保沒幾個渾水摸魚的蛀蟲,他們做什麼樣的決定都不是你能干涉的,也與你沒有相干。你只需要做好自己該做的就好,至於他們,自己做出的選擇,總要自己承擔後果。”
齊安然這話恰到好處的安撫了周柏深不安的心,也讓周柏深越發堅定了自己留下的決心。
外面的人都說霍亦臻死了,霍家就倒了,留下這老人寡婦再也不可能站起來了。
他卻覺得這純粹是偏見與落井下石,只要人還在霍家就不可能倒。
現在看着霍家確實是處於不利境地,可誰能保證將來霍家不可能觸底反彈?
周柏深歡喜過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有些爲難道:“夫人,除了這個,還有件事情。”
“什麼事情?”齊安然也注意到了周柏深的異樣,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怎麼,你也想跟他們一塊走?”
“怎麼可能!”周柏深吃了一驚,莫得擡頭看向齊安然,一臉無措道,“夫人別誤會,我老周別的本事沒有,但至少懂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當年我家窮得揭不開鍋,是霍家收留了我,給了我一份餬口的工作,讓我們一家人能夠活下來。如今,霍家出了事,我是萬萬幹不出這種忘恩負義,落井下石的事情來的。”
齊安然倒是沒想到周柏深跟霍亦臻的父母還有過這一段交集,雙眸微垂,點了點頭道:“是我想岔了,那是什麼事情?”
周柏深聞言又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躊躇片刻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爲難:“是這樣的,我有個外甥家境不是很好,沒上大學就輟學了。前兩年工作的時候被人陷害跟人動了手,就因爲這被人給惦記上了,這兩年不管上哪走工作都碰壁。近來我那妹子實在是沒辦法了,才偷偷來找我,問我能不能幫幫忙。”
周柏深說着又像是怕齊安然誤會般,趕忙解釋道:“那孩子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父母也都是老實人。兩年前的事情雖然是他衝動,但也是被逼無奈,真不是有意惹事。我就是想問問您,能不能給他個機會,要真不行的話也沒關係,我再另外幫他尋個去處就是了。”
齊安然倒是沒想到周柏深會因爲這種事情苦惱,早在她選他擔任公司總經理一職之時就曾告訴過他,只要是對方有能力的,她可以不管對方是不是他的親眷,跟他有沒有關係,只要別給她惹事,攪亂公司秩序就行。
但周柏深明顯並未把她這話放心上,或者說之前許經理任人唯親的事情還是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周柏深也不好再開這個先例,所以這事他一直很爲難。
但不管怎樣,他能來問這幾句,已經算是給了齊安然一份尊重了。
齊安然沉默片刻,淡笑道:“難得在這許多人都上趕着往外爬的時候還有人願意主動過來幫忙,這事你看着辦吧,只要他踏實肯幹,公司不會虧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