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亦臻將齊安然的神色變化看在眼裡,眼底掠過一抹清淺笑意,戲謔道:“我聽桑老說,你一聽我受傷就立馬從實驗室裡跑了出來,連他的話都沒聽完。”
齊安然渾身一僵,小聲嘟囔了一句:“桑老那個大嘴巴,怎麼還跟你說這些?”
聲音倒是很小,可她忘記了兩人現在面對着面,距離不過幾公分遠,再小的聲音,霍亦臻也能完全聽清。
霍亦臻脣角微勾,續道:“桑老覺得這是我的錯,打電話過來指責我帶壞了你。”
齊安然撇了撇嘴:“本來就是你的錯。不,是桑老的錯,他要一開始跟我說你只傷了胳膊,我用得着這麼着急嗎?”
“你要是知道我只是受了點輕傷,就不着急了?”
“就這麼點小傷,我着急什麼?”齊安然嘴硬完了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霍亦臻虛懸在邊上的那隻胳膊,蹙眉道,“還疼嗎?這胳膊怎麼傷的?”
霍亦臻看着齊安然這副口是心非的模樣,禁不住笑笑道:“沒什麼,就是當時跟人拼殺的時候,人有點多吃了點虧。不過,真要說起來也不算虧,因爲他們都死了,我還活着。”
霍亦臻再怎麼輕描淡寫,齊安然都不可能真把他這傷當成是尋常人跟人打架不小心劃出來的那些小傷。
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霍亦臻能夠這樣全須全尾的回來已經是上天莫大恩賜,有些人就是想回來也回不來了。
“那孩子的爸爸,就是在那時候犧牲的?”
齊安然這話一出口,霍亦臻渾身一震,抱着齊安然的那隻手也無意識的緊了緊。
半晌,齊安然才聽霍亦臻啞着嗓子應了句:“嗯。當時敵方只剩下一些殘兵,狗急跳牆想跟我同歸於盡。你給我的那個手錶,救了我一命。他沒有我那麼好的運氣,最後還是犧牲了。”
齊安然之前給霍亦臻的那個手錶,其實是個安全防禦系統,裡面安裝着太陽能磁力感應系統,一旦感應到霍亦臻周身三米的位置出現類似於子彈之類的攻擊武器,便會啓動警報系統以及自動守護屏障。
這是齊安然從之前那次剪綵活動遇襲得出的靈感,要知道霍亦臻坐到了現在這個位置,多少人表面風平浪靜,私底下指不定怎麼想要他的這顆腦袋。
槍擊的事情有一就會有二,保不準什麼時候這第二次就來了,保險起見還是帶着點保命的東西比較好。
只不過那玩意兒好用是好用,唯一的弊端就是損耗太厲害了,一般真要受到威脅到生命的攻擊,雖然能救命,那東西卻也基本留不下來了。
“抱歉,那是你送我的訂婚禮物,我卻把它弄壞了。”
霍亦臻原本就打算跟齊安然說這件事情,東西自然也被他帶過來了。
齊安然看着躺在霍亦臻手心那已經看不出手錶樣的廢銅爛鐵,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上面的刻痕與焦痕,帶着一絲慶幸與後怕道:“傻瓜,你人都沒了,還要這東西做什麼?還好……還好我把它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