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娜看着杜廷單薄的背影,瘦弱得彷彿一陣風輕輕一吹,就會隨風飄散不知道到什麼地方去。
腦中又浮現出四年前的場景。無休無止漫天飛舞的大雪,罕見的綠色眸子毫無情感可言的看着她,渾身散發的冷冽蓋過了寒冬刺骨的冰冷,卻又讓她甘願爲了他付出一切,哪怕是作爲一顆棋子,與另一個男人訂婚。
藍夜,這個讓她愛恨不能罷的男人。輕輕擦拭掉眼角的淚滴,整理好情緒,又變成了之前的冰冷模樣,自嘲的笑了笑,瞧,她連情緒都不能有。
杜廷回到家時,呂彥正一臉焦急的在客廳走來走去。
“廷廷,你電話怎麼打不通?”門被推開,呂彥便看到臉色蒼白的杜廷,慌忙將他擁入懷中,緊緊的箍住。
感受到呂彥身上傳來的溫度,杜廷心裡一暖,鼻尖酸澀,止不住落了淚“呂彥,前面的阻撓太多,你我還能堅持下去嗎?我還不想失去你,也沒有做好失去你的準備,這樣的準備我一輩子都不想做。”
胸前傳來薄薄的涼意,杜廷哽咽的聲音讓他心如刀絞“我和你一樣,也不想做這個準備,一切會好好的。”伸手輕輕拍着削瘦的肩,低聲安慰着,扯過一旁的紙巾,輕輕擦掉臉上的淚痕,心疼瀰漫了整個心房。
呂彥輕輕替熟睡的杜廷掖了掖被子,拇指擦拭着殘留的淚痕。
輕聲的帶上門,撥通了孫巖的號碼。 wωω _ttКan _¢ o
“人在哪裡?”
“碼頭的地下室,現在過去?”電話一頭的孫巖語氣裡有掩飾不住的擔憂。
將手機握在手裡,看着禁閉的臥室門,輕聲呢喃:廷廷,很快就好了。
呂彥趕到碼頭時,孫巖等人也早已經到達,兜兜轉轉來到一個陰暗的地下室,幾乎已經無法照明昏黃的燈光,地面上凹凸不平,不時有着小水坑,滴滴答答的滴水聲在靜謐的空間裡顯得極爲刺耳,鐵鏽味混合着水泥污水的腥味撲鼻而來。
左右 繞了幾圈,呂彥等人才到達目的地。
目的地是一個地下單間 的臥室,此時裡面正坐着一個男人,男人年紀約摸在四十歲左右,身上穿着一件藏藍色T恤,皮膚黝黑,兩隻眼睛深深凹陷,昏暗的光線下看上去彷彿兩個漆黑的黑洞,讓人不寒而慄。
“咳咳咳...”幾聲沉悶的咳嗽聲後,又歸於靜謐。
男人察覺到有人進來,微微擡了擡頭,隨後又將頭低了下去,不再看向呂彥等人。
黑衣男人將已經被泥水腐蝕得只剩一半的木椅推開,地上雜亂的擺放物也一一被清理,向孫巖點了點頭後退在身後不再說話。
呂彥安靜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眸子裡沒有任何情緒,銳利的目光宛如漆黑夜裡覓食的嗜血的狼。
“張全。”
男人彷彿沒有聽到般,目光依舊盯着眼前泛黃的牆壁。
“這個也許你會比較有興趣。”孫巖將手中的檔案袋丟到名爲張全的男人面前。
男人看着檔案袋上的文字,毫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張全的表情全被呂彥收入眼底,心裡更加確定這個人就是那個匿名人。
“張全,R市一名普通建築工人,三年前突然失蹤......”呂彥抱着手臂,一點點說出對方的隱私,看着男人越發掩飾不住的緊張,眸子裡冰冷更甚。
“哈哈哈,知道這些有什麼用?就憑你們,還想套出我背後的人?憑你們還惹不起。”忽然,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大笑起來,嘶啞尖銳的嗓音如同刀片刮擦着玻璃。
呂彥冷了冷神色“你總會開口,現在你最好祈禱等你開口時,爲時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