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洲回到別墅時,天際都已泛白,他一打開臥室門,心就疼了一下。
孫回靠牀頭,歪着脖子打瞌睡,雙手疊身前被子上,手裡還攥着她手機,牀頭燈泛着暖光。
何洲輕手輕腳走上前,一手扶住她肩膀,一手托起她臉頰,小心翼翼地親了她一口,又挪着她身子,想將她放倒下來,剛剛動作,手底下小身子便動了動,孫回呢喃一聲醒來,眨着眼睛抓住何洲衣袖,“回來啦?”聲音含含糊糊,顯然還帶着睏意。
何洲從浴室裡洗漱出來,剛坐上牀,孫回便捏起了他肩膀,力道不輕不重,每一下都恰到好處。
“你忙了一整晚,都沒有睡覺,今天還要去公司嗎?要不別去了,好好睡一覺?”
“下午纔去。”何洲說完,見孫回沒吭聲,他側頭看向她,見她連嘴巴都撅起來了,忍不住捏了一下她嘴,又順勢往上頭親去,將她往懷裡一抱,慢慢挪到了牀頭。
清晨山間有一種別樣味道,放眼望去仍是綠樹蔥蔥,不見秋日紅葉。太陽還未露出邊角,只天際塗上了一層銀白,介於黑夜和白天這個時段,總讓人有一種初醒時壯闊情懷。
孫回沒有睡意,依偎何洲胸前,把玩着他大手,小聲讓何洲些睡,何洲這樣摟着她,又哪裡睡得着,雖然疲憊,他也不願闔眼,只小聲陪她說話。
“以後你自己乖乖睡,別等我。”
孫回敷衍着點點頭,一邊捏着他手指頭,一邊打哈欠,“沒特地等你,昨天三半夜謝嬌嬌把我吵醒了,說符曉薇沒回宿舍,反正都醒了,我就懶得再睡。”
何洲親着她臉,聞言後頓了頓,眉頭微蹙,低聲道:“符曉薇?”
孫回“唔”了一聲,“對啊,後來嬌嬌又打電話來,說曉薇晚上住外面了,兩個電話把我吵醒,我想睡也睡不着啦!”
何洲笑了笑,擰了一下她鼻子,把她按進被子裡說:“那現一起睡!”
孫回聽話地閉上眼睛,何洲仍是沒有睡。落地窗外晨曦微露,他替孫回掖了掖被子,心事重重。
周峰逃跑,恰好能讓何洲換下一批保鏢,不得不說正合他意,可隨之而來,必定是愈發混亂場面,譚老已經震怒。
“他出獄四個月,遠海州,卻也近中廣眼皮底下,這一個禮拜是不用說,我即使拿不回資料,也能陪他耗耗,現他跑了,看來是我用錯了方法,何洲,你覺得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之後,梅亭山再也坐不住,資料一份爲二事情也將被捅出,何洲這邊優勢不再,他與周峰都將成爲人人搶食肥肉。
譚老從一開始便沒有向何洲討要過他手中資料,這是他對何洲一種無聲保證,而現,爲何洲保駕護航資料將成爲大威脅,周峰走過路,是大警示。
何洲想了許久,終於摟了摟孫回,貼着她臉輕聲道:“回回……”叫了一聲,她沒反應,何洲卻繼續,“周峰逃跑了!”
這句話像是漏了電,激得昏睡中孫回一個激靈,猛地睜了眼,呆呆地望着緊貼着自己那張臉,“嗯?”
何洲道:“周峰逃跑了,昨天晚上!”
太陽終於出來,染紅了山頭,片片火燒似,鳥蟲鳴叫不休。
孫回正襟危坐,盤着雙腿一臉嚴肅,與何洲保持着一臂距離,靜靜聽他說完,她沉思半晌,才道:“符曉薇帶走了周峰?”
她顯然是不可思議,這種情緒卻沒有干擾到她思索,孫回接着道:“你怕我有危險,怕周峰再把我綁走,是不是?”
“是。”何洲沉聲回答。
孫回蹙了蹙眉,繼續說:“洲州,我們談一談!”
何洲脊背微僵,這個稱謂成功地讓他紅了耳朵,明明是這樣緊張擔憂時刻,他卻突然生出一股無奈笑意,直想將孫回揉成一團。
可惜孫回非常認真,她坐直了一些,說道:“首先,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畢竟吃一塹長一智,但我也知道萬事沒有絕對,指不定我哪天出個門,就被那什麼了是不是?”
所以孫回自住進別墅之後,活動範圍僅限於學校和別墅,她早就已經開始保護自己,再苦再悶也忍着。
何洲不禁道:“你已經做得很好……”
孫回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我知道我做得挺不錯!”毫不臉紅謙虛,她繼續,“不過你也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任人魚肉那種人,魚死網破我也不幹,我沒這麼傻豁出自己命,所以我一定不會讓自己出事,這點你一定要相信,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只要做好你自己事情,萬一還有人要挾你交出東西,你不用這麼傻聽話,就像之前那樣拖延時間,我相信你能想到辦法,你做了這麼久工作,不能功虧一簣,對不對?”
何洲靜默不語,只凝着孫回。
孫回舔了一下乾澀嘴脣,蹙着眉頭又說:“其實我根本不知道你工作性質,現住別墅,進進出出都有保鏢,你給我家用也越來越多,數目其實已經很嚇人了,我聽他們叫你洲哥,叫你何總,連黃毛好像都跟着發達了,這些我不能說什麼,我也支持你要做事情,就只有一點——”孫回蹙眉盯着何洲,“你別做犯法事情,至少不能做什麼極端事情,我很就要出去實習了,很就能畢業,我跟你一起兩年多,我希望能永遠都跟你一起,以後別隻留下我一個人,我會害怕,我不需要這麼多錢,我自己也能賺錢跟你一起養家,所以——”孫回拉過何洲手,小聲道,“平平安安就好,我只求平安!”
明明才從被窩中出來,孫回手卻冰冰涼涼,她擔憂從未寫臉上,她將她明白事情都藏心底,她默默成爲那個何洲希望見到孫回,無憂無慮、沒心沒肺,可惜事與願違,現她告訴何洲,“我不需要這麼多錢,我自己也能賺錢跟你一起養家,所以平平安安就好,我只求平安”。
何洲緊緊摟過她,將她擠壓自己胸前,臥室裡只能聽見沉沉呼吸聲,他將下巴擱孫回頭頂,許久才闔着眼,啞聲道:“嗯!”
彼時海州市,秋雨飄搖,天空陰沉,海山集團內氣氛低迷。
何洲身爲部門經理,他突然失蹤,給他們留下了一堆爛攤子。客戶那頭商議好項目無人能接手,原先已有合作關係供貨商突然調轉了方向,數據資料竟然全何洲手中,部門裡一時之間沒法進行補救措施,各個都成了無頭蒼蠅。
令梅亭山火冒三丈並不是這些事情,而是海山堆場似乎一夜之間成了空殼。
他淋了一身雨,站堆場中央,望向滿滿集裝箱,怒道:“人呢!”
屬下戰戰兢兢:“集體辭職了。”
從碼頭開始,沿路到達堆場,再到換貨,隨後通過重重已經打點好關卡運往全國各地這條運輸路線,今天終於癱瘓。
梅亭山顫着手,怒不可遏,直到一通來電,將他即將爆發怒火掐停住了。
“我手上只有一半資料,另外一半何洲手裡,相信你女兒也清楚這個事情,現我把我資料給你,我還能告訴你何洲軟肋,前提是,我要拿回我應得,我要出國!”
周峰撐着盥洗臺,站衛生間裡,盯着鏡中自己那張青青紫紫、面目全非臉,目光陰陰沉沉。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今晚必須要看爸爸去哪兒,我都急死了爲毛我不能潛伏進芒果臺啊摔!
雙休日我會碼很多,明天應該會推遲到晚上了,幾點我不確定,十一二點都有可能,大家可以週日再來看,或者乾脆直接養肥到週一得了,雙休日我加進度,然後下週就當噹噹大結局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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