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襄有點不敢面對,也有點糾結,但她最終還是決定要跟鍾子普說一下。
想起他曾經對自己的溫柔與包容,艾襄心裡充滿了無限的感動,但又聯想到現狀和現實,她又必須要跟他告別。她希望遠離沒有他的城市,也許就可以斷了對他的念想,也許她就不會一想到他,就覺得自己那麼卑微和一無是處,就不會糾結於他是怎樣一個人,更不會再糾結於他同時對自己示好,卻爲何同時又與另外一個美女糾纏不清。
她撥通了他的電話:“子……鍾子普……”
“艾襄,怎麼了?”
“我跟你說個事,我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我跟你道個別。”
“離開?你怎麼了?”
“我要去廣州了。”
“廣州?爲什麼我的話你都沒有聽進去?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要遇到一點什麼事情就逃避。輕一點是換號,現在病情加重了,還換城市了。你不要這麼幼稚行不行?像你這麼任性的女孩子,我不知道你怎麼能做得好一份工作。”
“我沒有任性,我是被公司派到總部去學習,估計要長期在那裡。”
“什麼時候走?”
“明晚。”
“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你別管了,我就是和你說一聲。”艾襄說完,見他許久不說話,於是繼續說:“那就這樣了,我掛了。”
“等下,離開前,我想見見你。”
“我這兩天比較忙,要處理很多事情
,因爲公司這邊希望我儘快過去,很多工作要等着展開,所以時間有點倉促,估計來不及了。”艾襄說。
“我都看見你了,你轉身!”
艾襄轉身,果然見到了鍾子普已經走了上來。
“你不是很忙的?我看你一路走得慢慢悠悠的啊。”
“我那不是因爲在打電話嘛。”艾襄說。
“是嗎?我覺得你是故意在躲着我。”
艾襄看了他一眼,不知說什麼,只好沉默着。
“怎麼,你打算到了廣州,又繼續跟我玩人間蒸發的遊戲嗎?”鍾子普臉上表情變幻莫測地問。
艾襄憋了許久,只好說:“對不起,我給你造成了許多困擾。我的確想要逃避你,不只是你,我想逃避一切。我有時候對你產生了莫名的依賴,你不要對我這麼好。如果你的好不是隻對我一個人的話,我寧願就此在心裡就把對你的念想斬草除根地除掉。我現在已經不想再考慮感情的問題,因爲有些事情我永遠都想不明白,我看不懂。我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什麼人都不要牽掛,什麼人都不用在乎。因爲在乎一個人太累了,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的話,我只需要管好自己,我就天天都安心就很快樂了,但當我在乎一個人的時候,他又是一個完全獨立自主的人,他是那樣未知和不可控的,我不知道他哪一天說走就要走了,於是我不得不在心裡把那一份已經深入血肉的在乎狠狠掐死,那個感覺是很痛苦的。你說得對,我是太幼稚又任性了,情緒太容易受外界影
響,我希望我可以變得更加強大。我要努力改變現在的自己,我覺得我現在真的是一無是處。”
她的話語裡包含了許多信息,但鍾子普卻聽懂了她主要的意思,這可以說是她對他進行了明確的拒絕。但他終歸是心疼她,不願意繼續逼她,於是說:“你不要想太多了,你慢慢會發現我是值得你信任的,當然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你現在是人生低谷期,所以很多看法都很悲觀,但這是很偏頗的,我希望你可以正確看待周圍的人,更重要的是正確看待你自己,不要全盤否定自己。”
隨後,他釋然笑了一下,說:“再說,你去個廣州,也沒必要怎麼樣吧?”
“我只想一個人,我不想自己再對你抱有任何念想。”
“一定要這樣嗎?給我一個理由。”
“沒有理由。”
說完,兩人都因爲不知道如何開口而選擇了沉默。
“明晚幾點的車,我去送你。”鍾子普只能無奈地說。
“不用。我自己可以。”
鍾子普不知道自己的自尊可以被她傷害到什麼程度他還可以忍受,但是可以明確的是,一次又一次地,她不斷地在衝擊和刷新着自己的底線,而一次又一次,他告訴自己,他應該對她多些包容。
“好吧,那你路上小心。”鍾子普說着,也不再看她,頭也不回地走了。也許,只有時間能讓她慢慢變得成熟吧,只有吃了幾次虧,她才知道任何時候都不應該讓情緒去主導自己的行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