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從小亞在大阪的住所離開,對於昨夜的事,茗雙沒有主動說些什麼,小亞也沒有追問,直到陪她等車的那幾分鐘裡,小亞忍不住開了口。
“茗雙,你還愛他,對吧?”雖然她一直等到現在才說,但那並不代表她不知道茗雙昨天晚上失眠了一整夜。
“我不知道。”她低應。
“如果你面對的是一個你完全不在乎的人,那麼你的表現就不會那麼失常,你對感情的少根筋,我總算見識到了。”小亞輕笑。
茗雙蹙起眉。
“你是在指出我的盲點,還是在笑我?”
“都有。”小亞忍住笑。”你對槍彈那麼在行,居然面對一個男人就沒轍,這要是傳出去,那些認爲你智商高人一等的教授們可能會跌破眼鏡。”
“喂,小亞,你是我的好朋友耶,怎麼可以幸災樂禍?”茗雙嘟著表情非常不滿。”每個人都有笨的地方嘛,我笨的——恰巧就是他,不行嗎?”
“可以可以,我哪敢說不行。”小亞忍不住大笑。”至少你證明了一點,你還是個普通的女人。因爲女人遇到感情的事通常會變笨,會笨給男人雖然不值得誇耀,但也算在正常範圍內,我哪敢說不行。”
“你還笑我!?”茗雙抗議的跺腳。
“我只是希望你想清楚。”小亞止了笑,關心的看著她。”我不希望你再一次受傷,而我也不可能那麼剛好的每次都在你身邊。昨天晚上他會出現,表示他早就知道你回來了,等你回京都的住處後,只會離他更近,到時候他要是接近你,你根本沒有一點抵抗力。”
知道茗雙回來日本、又住在京都,源家那兩個男人一定會不約而同的回京都去。如果茗雙留在大阪,她還能護著,但是一回到京都、那個源家的勢力範圍,茗雙根本不可能躲過他們兩個的糾纏。
“我會小心的。”茗雙保證。
“你是會小心,可是有用纔怪。”小亞咕噥道:“無論如何,我只要你記住,如果他再敢欺負你,你馬上告訴我,我替你教訓他。”
“嗯。”不讓太多的感動涌進眼眶,免得當場哭出來,茗雙在列車進站時擁抱了小亞一下。”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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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想待在京都,隨時來找我。”小亞說著,目送載著茗雙的電車緩緩離開車站。
與大阪新舊並容不同的,京都是個純日式的古城。
在京都的街道里,到處充滿著古日本的味道,隨處可見日本的傳統文化,常常,你可以看得見穿著和服的婦人還維持著古典的打扮。
文化是一個地方存在的最大特色,而在京都這種日本文化色彩濃厚的古都,你就只感覺得到”日本”。
從大阪搭車到京都,其實不需要太多時間,昨天失眠的結果是宮下茗雙一覺都還沒睡飽,車子就已經開到京都了。
下了車,離開京都車站,她下意識的沿著街道走著。京都最大的文化特色就是,三五步路就可以看見一間廟,比現代化都市裡的便利商店還氾濫。
宮下茗雙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從昨天晚上遇見他開始,好像什麼都不對了,就連她的知覺也變得遲鈍好多。
她應該要回家的,但是如果爸爸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一定會擔心,現在她沒有力氣僞裝自己很好的模樣,所以只好在街道上晃呀走的,走到”三十三間堂”時,她在門口前的石道坐了下來。
把揹包抱著懷裡,高度正好可以讓她低頭舒服的靠著。她好累。
她模模糊糊的閉起眼,睡著時軟綿綿的身體差點倒在地上,然而不知道什麼東西撐起了她,還有溫暖靛溫……
她突然睜開眼。
“吵醒你了?”他低著頭看她,眼裡充滿關懷。
她眼睛直直瞪著他兩秒鐘,然後像燙著似的立刻坐正身體,整個人幾乎跳了起來。
“你……”
“雖然已經是春天,但是京都奠氣還是很冷,你在這裡睡著,很容易著涼的。”她是失不得眠的,否則隔天會很沒精神的一直打瞌睡,沒想到這個習慣一直沒變。
他的嗓音溫醇依舊,讓她忍不住又讓回憶刺疼了眼。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好不容易纔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跟著你來的。”他說道。”你從車站下車之後,就像抹遊魂似的一直走,我不知道你要去哪裡,只好一直跟著。”最後,他露出她熟悉的笑意。
“可是……你怎麼會在車站碰到我?”他應該在大阪,不應該在這裡呀,怎麼他們又會遇上?她迷糊了。
他真的笑了,跳過這個問題。
“怎麼不回家?”
“我想逛一逛。”她低應,找了一個最安全的答案。面對他的關心,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五年前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是很冷淡的,可是現在他的樣子,像是五年前的那件事完全沒發生過。
“茗雙,我們之間—定要這麼生疏嗎?”他眼裡閃過痛楚,卻也知道如今的情況怪不得任何人,只能怪他自己。
她無措的看著他,感覺到了他情緒的波動。
他伸出手,以指背輕輕碰觸了她的面頰又收回。
“不要把我當成陌生人好嗎?”
“我沒有。”她搖搖頭。”我……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我還沒準備好……”她又搖了搖頭,說不下去。
“你還怪我嗎?”
“不怪。”她還是搖頭。”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她從來沒有怪過他,就連在最痛苦、決定遠遠離開這裡的時候也沒有。
她毫無怨尤的眼神讓他禁不住情動的伸出手,摟住她的肩,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
“你從不曾怕我,爲什麼現在每次見到我,你都像被嚇壞了?”他低問。
“我只是不習慣。”她僵著身體,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隨便抓著話題:“五年不見,你……你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明明錯的人是他,然而心虛嚇壞的人卻是她,連她自己都弄不懂自己爲什麼會這個樣子。
“你也不一樣了。”他沒有放手,能夠重新摟著她的感覺,他已經想望了太久。”以前的你見到我,總是會笑、會對我敞開心,願意給我一個最溫暖的擁抱。”他低喃著。
她的身體更僵硬。
“你一離開就是五年,我以爲你不會再想回來,但是你卻回來了。茗雙,我很想你。”
他的語音那麼誠摯,幾乎讓她要信以爲真,可是——
“你說謊。”她忍住哽咽。“你騙我,如果你有在乎我,爲什麼選擇傷害我……”她哽住聲,忍住想奪眶的淚水。
“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茗雙,真的對不起。”他喃喃著,更用力摟住她。
這句抱歉,他欠了她五年。
“已經過去了。”她深吸口氣,在可以控制住淚水不流的時候擡起頭,希望自己現在看起來夠堅強。”都過去了,忘了……忘了吧。”
“不可能。”他推翻她的決定。”我錯過一次,不會再錯第二次,現在沒有什麼事能讓我放開你了。”
“如果真的放不開,當初你不會丟下我和別人訂婚。”她微弱的指出過去的事實。”我不想只成爲你第二個選擇。”
以前他這麼做過,置她的心、她的情於不顧,以後也有可能這麼做。她可以痛一次,但是第二次……她沒有那種勇氣了。
“不會了,相信我。”他扶著她的肩,堅定地道。
“我一直相信你,結果呢?”她搖搖頭,不想再提以前的事。
“你還愛我嗎?”他突然問,惹來她驚訝的注視。
“你還愛我嗎?”他再問一次。
“這已經不重要了。”她別開臉。
“對我來說很重要。”他輕柔卻堅定的扳回她的臉。”回答我。”
“我不……愛你。”她低垂著眼,不敢看他。
他卻突然笑了,輕鬆摟她入懷後,在她耳畔低語:“換你說謊了。”
“我沒有!”
“如果沒有說謊,剛纔爲什麼不敢看著我?”他的手滑過她略顯蒼白的臉頰,接住了一顆淚水。”如果不愛我,爲什麼哭?”
她震愕的望著那顆淚水,她居然沒發覺自己哭了!?
“你剛剛說不怪我,但也許你是恨我的。如果你不想再見我,我能夠了解。”他苦笑道。全天下,她是最有理由恨他的人。
她咬著脣,低垂著眼沒有看他。
“茗雙,對不起。”他的眼裡滿是深情與不捨,可惜她卻一直沒有擡頭。”從相遇開始到現在,你甚至連我的名字都不肯再喚一次,我早該明白,但是你沒有罵我、也沒有用憤恨憚度對我,我忍不住抱著一點希望,但現在……”他停住尾音,忍痛道:“如果你不想見我,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
她垂著臉,交握的手臂有著細微的,但他沒有注意到。
見她沒有反應,他再度露出苦澀的笑容。
他可以利用她現在的無助再得到她一次,可是,他不要她的不情願,也不要她以後活在隨時可能失去他的恐懼中。
“茗雙,希望你……快樂、幸福。再見。”
他站起身,眼睛一直望著她,腳步緩緩往後退了幾步,直到拉開了三大步的距離,她依然沒有擡頭。
她並不想再見到他,這個認知攫住他的理智,他一咬牙,毅然轉開身——
他這一走,將不會再出現了,她知道。強烈的失去感瞬間衝擊著她所有的神經,讓她無法再保持沉默,她用盡全力的讓自己喊出來。
“慎一——”
一聲細微脆弱的低喚傳進他耳裡,與他跨出的步伐同時發生,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是不是他太想聽她的聲音,所以幻聽了?
“慎一。”這次的聲音堅定了些。
他轉回身,生怕自己聽錯。但下一秒鐘,她已經衝向前撲進他懷裡,他差點被撞倒。
“慎一、慎一!”她用雙臂緊緊摟住他的腰,讓淚水隨著臉龐埋入他胸前,細弱的雙肩因爲哭泣而。
“茗雙。”他雄的摟住她,瘩啞了聲。
她開口喚他了,對他來說,這已經夠了。
在他懷裡,她一直哭、一直哭,幾乎快把自己的淚水哭幹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他終於再度開口:
“茗雙,別哭了。”
迴應他的是一陣抽噎聲。
“再哭下去,你會開始打嗝的。”他溫柔的語氣裡含著雄。
他話才說完,她已經開始打著嗝,哭得太久,讓她有點喘不過氣。
他摟著她,走了幾步路去買杯飲料,然後又回到剛纔的地方,打開飲料送到她嘴邊。
“喝一點。”他低哄著。
她聽話將脣湊進吸管,才吸了一口,卻嗆了出來。
“咳咳、咳!”她一手搗著嘴,一手推開飲料。
“小心一點。”他連忙輕拍著她的背,擔憂的看著她。
她止住了咳嗽後,又深呼吸了幾次,這才發得出一點聲音。
“我沒事。”她的聲音裡滿是哭過的濃濃鼻音。
“好點了嗎?”
“嗯。”她點點頭,眼睛、鼻子、雙頰都因哭泣而泛紅。
“再喝一點,你的淚水快要把你整個人哭乾了。”他打趣著,再把飲料拿來喂她。
雖然是哭了很久,但此刻她的眼睛卻格外清明,彷佛卸下了什麼防備,神情裡也少了些愁緒,這讓他沉重的心也跟著變輕。
“我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會再見到你,還沒回到日本的時候,我一直很擔心,當我回來的時候,會看到一個帶著老婆、孩子的源慎一。”她慢慢的說著,聲音還因爲剛纔哭得太多而不順。
“我早就解除婚約了。”他輕聲道。
她知道,在她決定回來的時候,她爸爸就告訴她了。
她的頭靠著他的肩,他的下巴就擱在她的頭頂,兩人放鬆的偎著彼此,五年的時間,並沒有讓他們褪去對彼此的熟悉度。
“我一直不知道你沒有結婚。”她喃喃道,輕吸一口他胸膛的味道,融進自己的身體血液裡,覺得自己的心再度因爲想念而灼痛。”我也不知道遇到你,我還能不能再承受一次……”
“承受什麼?”
“承受你屬於別人,或者我不能再愛你,也或許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了,以後只是陌生人……”她說著自己想過的所有可能發生的狀況,但就是沒想到,她現在會靠在他懷裡,平靜的和他說話。
“傻瓜!”他罵著,卻忍不住心痛。
她以爲她走的時候,他不心痛嗎?
“我不知道還能怎麼想,五年前你已經訂婚了,狠心的把我從’這裡’趕走。”她說著,一手悄悄指著他心的位置。
他低頭看見了。
“那是我做過最笨的一件事。”他罵自己。
“但是當時你不是這麼說的。”她嗔怨的瞟了他一眼。
“我以爲我可以放得開你,結果我不能。”他太高估自己了,所以活該被思念折磨了五年,即使日夜擔心她會愛上別人,從此不再回來,也不敢飛去美國找她。
她擡起臉,微弱的朝他笑了下。
“就算這句話只是安慰,我還是很高興。”
“這句話是真的。”他更正,擡著她的下巴,不讓她再把表情藏在他的胸膛裡。”我是個笨蛋,明明只愛你,卻笨的放開你。”
“如果你不是真心的,不要再說這種話。”她很想義正辭嚴的駁斥他,然而她的語氣再怎麼努力還是顯得可憐兮兮。”我可以離開這裡一次,但是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有第二次勇氣。”
“茗雙!”他用力摟住她,爲她的反應而揪心。
他知道她的意思,如果他再一次傷了她,她不一定還能復原,假裝遺忘的活著。想到這裡,他忍不住詛咒自己。
是他讓她傷的那麼深,也該由他來彌補。
“我不會再傷——”她搗住他的嘴,不讓他說下去。
“我不要你保證,也不要你給我希望。讓一切——就順其自然吧。”她咬著脣,不想給自己太多盼望。
因爲深深經歷過失望,她知道那有多痛,所以現在只要知道他心裡有她就夠了,至於未來,她不要想。
慎一用力摟了她一下,知道她的意思。
“你吃過早餐了嗎?”他突兀的問。
“還沒。”
“那我們現在去吃。”他將她的包包背在背上,然後拉起她快步往街道上走。
“可是現在已經中午了。”
“那就吃早午餐吧。”
他率性的拉著她,進了一家日本傳統料理店。
吃完午飯,慎一帶著她用走的開始玩京都,她走不動了,他就找來人力車,載著兩人繼續玩。
即使她從小就住在這裡,但是她離開了五年,即使京都的改變不大,但是對她來說還是有些陌生。
在慎一的帶領下,她拜訪了好幾間神社,她記不得自己有多久不曾這麼放鬆了。
慎一牽著她走上清泉淋漓的清水寺,走上寺道,慎一拿起水瓢,在三道下降的清泉中接了一瓢水,在自己喝了一半的水後,將水瓢栘到她脣邊。
“喝一點水。”他的眼裡有一點點奇怪的笑意,不過茗雙沒有多懷疑,很乖的將剩下的水喝完。
慎一將水瓢放回原位後,牽著她往外走。
“那三道神泉分別代表著智慧、長壽、和愛情,”他頓了下。”我們喝的就是‘愛情’那一道。”
茗雙瞬間臉紅了。
“你不需要多一點智慧和壽命嗎?”
“不用。”他回過頭,笑點了下她的鼻子。”我的智慧只要夠把你拐到就可以,而我的命不需要太長,只要跟你一樣就好。”他看著她的臉更紅了。
“巧言令色鮮矣仁。”她真希望自己的語氣夠端正,卻不確定慎一是不是聽得懂這句中國古人的名言。
慎一在庇佑姻緣的地主神社門口停了下來,皺著眉看她。
“你的意思是,我花言巧語,不值得相信嗎?”
“我……我沒有這個意思。”茗雙心虛的垂下眼。
她說的是孟子的話耶,他這個“倭寇的後代”居然聽得懂!
“真的!?”他不信地道。
“嗯。”她敷衍的點點頭。
她心虛的模樣,讓源慎一起了捉弄的念頭。
“茗雙,你的鼻子變長了。”
“纔沒有。”她緊張的立刻搗住鼻子,才發現被騙了。
“嗯?”他低吟一聲,不懷好意。
“呃……呃……”她小心的拾起頭,摩摩蹭蹭的後退。“我……我沒有笑你的意思,也沒有……啊!”
見他往前撲,她尖叫的後退,然後兩個人像任性的小孩子般,在一千來參拜、觀光的人潮裡追來奔去,絲毫不顧別人側目的眼光。
“我道歉。”她大喊。
“那就別跑。”他繼續追。
“你要先原諒我。”她討價還價。
“你得先受懲罰。”他更正。
茗雙跑向斜坡,一邊跑還一邊往後看,怕自己被逮到,瞻前不顧後的結果很快發生了。
“呀!”一階踩空,她警覺但慢。
“茗雙!”慎一連忙大跨步向前,摟住她的腰後硬是以腰力一甩,將兩人俯向下坡的衝勢轉了個圈,而他的長腳大步跨開,迅速立穩身體。茗雙的雙手摟著他的脖子,腳還沒踩到地。
“呼。”危機解除,兩人都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
“你要嚇死我嗎!?”一回神,源慎一差點剋制不住低吼。
“你兇我。”她雙肩瑟縮了一下,在他懷裡像個受到威脅的可憐小孩。
“誰叫你要嚇我。”
“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呀!她一臉無辜。
源慎一瞪著她,不確定自己該對這個迷糊的小女人怎麼辦?是要狠狠的打她一頓屁股、還是狠狠的摟她親個夠!?
最後,他只能嘆口氣。
“我會被你嚇死。”要不是他動作快,她恐怕會滾下這個可怕的斜坡。
“對不起嘛。”她偎靠著他。
“你呀——”他搖搖頭,拿她沒轍,只得放下她,牽好她的手。”現在不許再嚇我,跟著我慢慢走。”
“是。”她乖乖的應著。走到底下,她又不走了,停在一家冰品販賣的小鋪前,小小聲地道:“我想吃冰。”
源慎一回頭看了她一眼,掏出錢幣買了兩杯冰淇淋,把她最愛的巧克力給她。
“謝謝。”她大張著笑容,滿足的捧著冰跟在他身邊。
源慎一本來繃著的臉,到現在又一點一滴的放鬆。他是無法對她生氣太久的,她對生活裡的一切只能用“迷糊”兩個字來形容,他早該習慣了。
“我要吃一口香草。”沒察覺他心裡在轉什麼念頭,她道匙直接撈過界,挖了一口他的冰。
“喂,那要還我一口巧克力吧。”
“給你呀。”茗雙把香草吃進去後,主動用自己道匙舀一口巧克力,送到他脣邊。
就在他張口要吃的時候,她頑皮的一縮手,將湯匙反送進自己嘴裡,然後大笑出來。
“騙你的。”
“茗雙!”
“不可以生氣,不然我一跑,很可能會跟剛纔出現一樣的情形哦。”她的求饒像威脅。
爲了避免意外發生,源慎一隻能乾瞪著她,不滿的吃著自己的香草,但是,他心裡卻很滿意的在笑,因爲他終於找回了茗雙的開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