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說對不起已經是我的底線。”說罷,她就把身體交還給檀苑,沉默不在發聲。
這個人...
眼前這位驚魂還未定的傢伙似乎對剛纔的道歉感到懵逼,她心中愧疚,把剛纔的話對他說道:“抱歉,不好意思,剛纔是我魯莽了。”
對於普通人來說,她體內的事情確實讓人難以接受,甚至可能都會因此而畏懼她。她自己也曾畏懼她體內的姐姐,這個稱是她姐姐的人,總是不停的灌輸奇怪的思想,而且使用她的能力時,心性總能感覺到明顯的變化。
“啊,咳咳,沒事。”他有些慌亂的整理整理衣服,拍打拍打上面的塵灰,然後臉色紅潤的在那裡不知道如何發言。
“你臉紅...什麼?”檀苑有些疑惑問道,見到她體內的東西,不是應該嚇得臉白麼?
“呃...沒看到,什麼也沒看到。”他擺擺手,支支吾吾的回答她的問題,簡直就是牛頭不對馬嘴。
“......”
許久後他纔回過神來,表情顯得有些不可思議的向她詢問剛纔的事情,以及體內如何擁有的力量。這些都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既然體內的那個人同意,她也就一一的給他解答。
普通人對這種靈怪的事情可能一時半會難以接受,可是這個人馬上就回到了之前吊兒郎當的那副模樣,彷彿對於這種事情,他見多了去了。
“嘶,難怪,難怪我老爸會被你完完全全壓制住,原來這世間還有如此東西。”他翹起二郎腿,深深的陷入思考:“既然你有力量,那我們是應該考慮解決他們的事情了。”
“我爸她對你應該多多少少產生了恐懼,如要欲擒故縱,把你先抓回去,然後向他套出那些的聯繫方式以及位置,怕是不行。而且我作爲他的兒子,他什麼也不願意告訴我。”
“那些拐賣犯主要買賣對象基本上就是那些傍大款,以及一些沒夫沒妻的大齡剩人,向他們問,不夠達到他們的信任的話,可能一句話也不會透露。”
“所以我覺得...首先要讓他們認爲我們是他們的出售對象,然後交易的時候,你就把那些人都逮住,把劍架在他們脖子上進行逼問。”
“......”
“直接抹他爸脖子逼問不就得了麼?”體內的聲音疑惑道,“要想成爲他們的對象不僅要大肆宣揚,還要身份特殊,這螻蟻錢財全在他爸那,他拿什麼來誘惑別人?”
呃...好像說得有道理,這個人的錢財都花在她的身上了,如今剩下的也只有幾百,他不是旁傍大款,那些人是不會看上他的。
可是還有什麼辦法,她也不會想......
“讓我來與他談談。”
說罷,檀苑眼瞳暗紅起來,她陰笑高傲的盯着眼前又一次震驚的人,彷彿十分享受這種快感。
“你這計劃,確實可能有點用處,但你忘記了你的身份,一個土豪家的兒子,卻沒什麼錢,你覺得...他們會看上你嗎?嗯?哼哼呵呵~~”
“......”他楞了會無言以對,這種愚蠢的辦法確實需要許多的條件,就算條件足夠,也並非能百分百能與他們聯繫上。
“螻蟻,還有...哦對,我體內的笨蛋,你們是不是忘了最早的一些事?”
“你的家庭並不是很富有,以你父親奇怪的癖好以及肥大的身材,並不會有很多女孩喜歡她,嫁給他,因此,我猜測,你母親,應該不在了吧?”
“沒死...”他回答,眼中很是不屑:“她只是在我小時候嫌棄我爸窮和別人跑了而已。”
“這樣啊~~所以~~”
“你父親因奇怪的癖好以及長時間對性的需求,纔會忍不住寂寞花二十萬把我們從人販子那購買了下來,然後猴急的想要泄慾。但是沒想到~過我們這麼鬧,不僅人跑了,他自己還受了傷。”
“而且那些人販子看起來對你父親還挺信任,用的還是先貨後款式。可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你覺得你父親會給他們匯款嗎?”
他似乎對這些東西感到有些頭疼,於是便直接問了她的答案:“所以,你想說的是...”
“嗯哼哼~~”檀苑微微顫顫睫毛用挑逗的眼神望着面前這個愚蠢的男孩,這件事情,她覺得很簡單,非常簡單:“用你最先說的辦法,把我們迷暈然後抓回去,這樣你父親纔會覺得我們對他造不成威脅,然後他就會與那些人找他要款的人聯繫,進行退貨。”
“畢竟,錢沒給,人沒還,惹急了那些人販子,誰知道他們會對你們家做什麼?雙方爭執,纔是我們出手的最佳時機~~”
“學着點~小弟弟~~”說完,她把身體交還給了檀苑。
呃...
檀苑有些疑惑,今天這個人的話怎麼這麼多?是平時憋久了麼?話說既然她知道得那麼清楚,爲什麼在被欺負的時候卻沒出來。
“因爲我前些日子給這把破鐵注入了大部分靈力,使得我雖然有意識,但長時間無法使用任何力量。”
“在緊要關頭,正好恢復靈氣罷了。”體內的姐姐似乎看破了她內心的疑問,對她解答道。
呼...她嘆了口氣,昨天的事情,她真的不太願意回想,如果不是姐姐恢復靈氣,她很有可能人早沒了,面對那種程度的暴打,至今還是令她身心顫抖。
“好,那我就去買迷藥。”蘇鄢墨思考了片刻,拍手稱妙。
說罷,他起身直奔樓下。
“???”
“你不會真買吧?!!”
......
檀苑追着他跑了出來,可是出來後不見他蹤影。環顧四周後,只見他待在道路橋旁,擡頭看向夜空的星辰。
她輕聲靠近,面前的這個人彷彿是在流淚。
他趴在橋欄上,時不時用衣袖擦拭臉上的淚痕。此時的氣氛轉變的太快讓她感覺到陌生來不及適應,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就跑下來在河旁哭泣。
就像小孩子一樣,說哭就哭,說笑就笑。
“你...怎麼了?”檀苑靠到他身邊有些擔心問道,見到一個大男子流淚,她內心有些心酸。
他擦拭臉上的淚珠,然後又吸了吸鼻子,裝作沒事的樣子說道:“沒事,剛纔不是談論到我媽了嘛,只是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
“能...和我說說嗎?”面對他突如其來的傷心,她沒有什麼安慰的話。
“你?”他故作笑笑:“你一個小屁孩,能知道什麼。”
“那你多大了?”她問道。
“十八,你問這個幹嘛?”
“你看啊,你不過大我四歲,就可以裝作大人了?依你這樣的話,那些二十多歲的人看你就是個小孩子咯,話都不願意與你多說。”
“你...”他想反駁,隨後愣了下扭頭過一邊道:“好吧,其實我就是想,以後,我可能沒有什麼親人了...”
“呵...”他自嘲的笑了笑,低下頭來盯着湖面,上面的星辰與天上的一樣好看,只不過,下面的是假的罷了。
“我六歲我媽就和別人跑了,嫌棄我爸沒有錢,好吃懶做。”
“後面我爸帶着我,一個人奔波。他時不時會打我,罵我,有時卻又對我很好。他時不時教我人生道理,道德觀念,有時卻教我認清現實。”
“他說過很多大道理,可到頭來做了些生意有錢了,可能膨脹了,他卻變成了那樣的人,或許,一直以來都是,只是我長大了能夠看清罷了。在我眼裡,他很壞,但又是個挺好的父親。”
“即使是這樣,大義滅親又有何不可。”
“等他坐牢後,我不會再叫他父親,對我來說,現在有沒有親人,都一個樣了...”
“......”
大義滅親,她只在書上認識不久的詞,沒想到如今卻出現在了現實。一個人真的對自己的親人痛下決心,那是多忍無可忍,擔憂焦愁,屢次勸阻無果後的決定。
“那,朋友呢?”檀苑問,既然沒有親人,那至少還有朋友,兄弟吧?
可是沒想到他卻突然大笑了起來,彷彿聽到這個詞是多麼可笑的事情。
“朋友?”
“我沒有朋友。”
“那些人顛倒是非黑白反過來怪罪於我,只看見眼前所事說我壞話理我保持距離,畏懼我的人,老子不屑於與他們交朋友。”
也許是見到了檀苑驚愕疑惑的樣子,他耐心的解釋道:“初中那年,放學遇到了校園欺凌,我上去與那羣人大打出手,把受欺凌的人救了。可誰想到,我不僅要賠付鉅額的醫療費,還要以鬥毆公開道歉。這也就算了,那個被我救的人甚至一句謝謝都沒有,還很是懼怕我的樣子。”
“哈哈哈哈,可笑至極,想不通世界上的奇葩怎麼那麼多。”
“後面那些人來報復,我也不懼怕,和他們鬥下去。”
“對了還有,嗯...我想想,就是現在,高中。從高一到高三開始,我就沒遭受過正眼,爲什麼?因爲經過初中看起來好鬥啊,打架啊,多猛。”
“欺負人的我打,調戲女孩的我打,偷東西的我打,就連外面的混混我也敢打,不怕死嘛。”
“再他們眼裡,我和那些混混沒什麼區別,或許還更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