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怪事
法醫處......
“你剛纔說有個杵着柺杖切離那起意外火災的死者住得很近的男子可能和案子有關是不是？”那位叫小美的女法醫扶了扶眼鏡，從抽屜裡翻出一些資料看了看，然後念道，“姓名周長龍，外地人，三年多前來到本鎮，於此地沒有任何親屬，資料不詳，體重六十五公斤，一年前在一家工地做工時摔斷了雙腿，據醫院護士瞭解，其人性格內向，做事猶豫，有些膽小，其腿傷早在兩個月前已痊癒，但其一直不敢扔下柺杖，直到前不久才擺脫心理陰影，痊癒出院......而且其所在的醫院就是正在那棟發生意外火災的房子附近。”
“什麼！真有這麼個人？”除了那個邋遢鬼外，在法醫處的所有人都吃驚的張大嘴巴，瞪大眼睛看着那個邋遢鬼。
但奇怪的是，大家原本以爲邋遢鬼會先一陣狂妄的大笑然後在得意洋洋的臭屁一番，可那個邋遢鬼聽完小美的話後卻露出一臉複雜的表情，表情裡有吃驚，疑惑，而且竟然還有失望......
“怎麼了？”萬力放下手中的屍檢報告，疑惑的走過去，“既然知道有這麼個人我們應該開心纔對啊！只要順着這條線索摸下去......”
“摸你個頭！人都掛了你還摸個鬼啊！”誰知，那個邋遢鬼卻突然對着萬力一聲大罵，然後氣憤咬了咬牙齒，“媽的。好好的線索就這麼斷了，浪費老子一番天才又完美的推理。”
在場的人更是疑惑了，都奇怪的互相看了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倒是小美卻一臉自然的放下資料，有些好奇的問邋遢鬼：
“你怎麼知道那個周長龍已經死了？也是推理？”
邋遢鬼把頭一揚，很誇張的在小美面前做了一個自以爲帥的姿勢：
“靠，這哪需要什麼推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法醫處耶，大姐！除了法醫處相關人員外，什麼人的資料會出現在這裡？媽的，真他媽倒黴，不過既然你這裡有他的資料，也就說明他死得不尋常，從你看到資料時的那半吃驚的表情中老子也大概猜出來了，他也是這七起‘意外死亡’的死者之一是不是？”
寂靜，此刻在畢程成的內心世界裡簡直一片寂靜，眼前這個人，頓時像座高山一樣聳立在自己面前，無法逾越......
“周長龍？這個名字好熟悉......”楊志強似乎想起了什麼，皺着眉頭仔細想了想，忽然叫道，“對了！前幾天那起交通意外的死者就是叫周長龍！難道就是他？”
“對哦！”參與那起交通意外調查的警察也紛紛想起，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還有讓你們更吃驚的，昨天不是在一個公園的人工湖裡淹死了個人嗎？”小美埋下頭，認真的在抽屜裡翻找一番，然後拿出一沓資料，“經我們調查確認，他就是那起交通意外的肇事司機。”
“什麼！”
吃驚，好奇，疑惑，種種思緒和漸漸的爬上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腦袋，原來大多數人認爲毫無關聯的單純意外事件在此時竟然完全站不住腳，所謂的死者之間毫無聯繫的說辭在此刻顯得滑稽可笑，警方高級人員大肆肯定那番絕對是意外的鐵論在頃刻間崩碎，使得一直在黑暗裡哭泣的真相慢慢的暴露在光明之處......那些曾經也一度懷疑過的警察們不禁面面相覷，都自慚的低下了頭......
“啊！是他？”不知是誰，忽然從衆人裡冒出一聲吃驚的大叫，大家都好奇的把目光投向那人，只見那個新來鎮裡的警察渾身打顫的指着資料上那位溺水死者的照片，臉色發白，直冒冷汗的不停唸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怎麼了？”楊志強奇怪的走過去，把他扶到凳子上坐下，“出了什麼事情，有什麼不對勁？”
新警察嘴脣不斷的顫抖着，整張死白一片，像是傻了一樣愣在那裡說不出話，過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說道：
“昨，昨晚我夜巡的，的時候......見到過他！”
“啊？”衆人一片吃驚，都互相看了一眼，不覺渾身發冷。
“......不可能！”楊志強衝着他一聲大吼，他絕對不相信這麼荒謬的事情，“他在昨天中午就淹死了，你太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幾天再來上班。”
“不，我確定沒有看錯，是他！和我一起當班的老王也看到了！”
大家又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集中在那個叫老王的警察身上，而老王不會爲老警察，顯得鎮定許多：
“對，昨晚凌晨十二點左右的時候我和他確實在夜巡的時候遇到過他，他當時精神狀態極其不佳，渾身無力的走在大街上，像被什麼人用線提着一樣，我懷疑他有問題，就過去詢問他，誰知他根本不聽我說話，嘴裡一直唸叨着什麼‘不舊塔’，什麼‘千人償命’，‘十字傷疤’之類......我想，或許是死者的神經病同胞兄弟也說不定......”
“那你就真的見鬼了。”小美埋下頭，眼睛仔細的看着那個你睡死者的資料，“死者沒有任何兄弟姐妹，也是外地人，一年四年半前來到鎮裡的。”
聽完這話，老王的臉色開始變白，嘴脣慢慢發青：
“你......確定他沒有同胞兄弟......”
“非常確定！”
“碰”，老王一下子重重的暈倒在地，衆人連忙把他擡到醫務室去休息......
十八 關聯
恐怖，像蔓延的瘟疫一般急速爬滿了每一個人的內心，每個人都不禁感覺後背一陣發涼，彷彿背後有一頭兇猛可怕的怪獸正用恐怖的眼神貪婪的瞪着他們每一個人，還不時的舔舔嘴脣，隨時會撲向任何一個人......
這個案子又和“不舊塔”傳聞扯上聯繫了，整個法醫處死一般寂靜，沒有人敢說話，任憑這可怕的恐懼將整個房間漸漸佔滿，讓人無處可逃，一顆圖釘落地，一聲意外的聲響，一個加重的呼吸，每一樣都可以讓他們膽戰心驚，甚至，大家還聽到了耳邊響起一片恐怖的音樂聲......
“那個，程帥......邋遢鬼，我說你能不能把那音樂關了，聽着渾身發麻。”萬力搭着眼皮，看着那個邋遢鬼。
只見邋遢鬼發出一陣誇張的大笑，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聲收音機，按下關閉按鍵後，房間裡的恐怖音樂立刻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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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看剛纔大家聽鬼故事聽得那麼投入，忍不住想製造一點氣氛，哈哈哈哈！這個收音機的效果還真好，老子當初買來準備在晚上嚇美女然後來個英雄救美的，想不到忍不住在這裡用了，唉！真是浪費......”
衆人又一次寂靜......
楊志強一言不發的埋着頭，手裡不住的往警槍裡塞子彈，旁邊早有察覺的警察們立刻圍上來把他架住，楊志強奮力推開架住他的警察，掙扎着用槍指着邋遢鬼：
“放開我，讓我斃了他！”
而這邊，邋遢鬼卻一臉毫不在乎，只顧給小美拋媚眼：
“小美，剛纔是不是嚇到了？沒事，有我在旁邊保護你......”
“......都什麼時候了，還不正經，這個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連死人和‘不舊塔’都出來了？“
邋遢鬼突然發出一陣冷笑，露出一幅讓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老子巴不得有人把這幾起案子和那個什麼‘不鳥塔’傳聞聯繫在一起，剛纔正在愁線索斷了，現在一切又都清晰起來......哼哼哼哼——嘿嘿嘿嘿——哈哈哈哈！老子真他媽太聰明瞭！”
“額......”萬力和李涵兩人對了對眼，顯然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畢程成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滿腦子想的都是要不要拜他爲師，而那位叫小美的法醫更是完全茫然了，眨眨眼睛傻愣着看着邋遢鬼。
“萬力和那個站在他旁邊的小鬼，老子肚子餓了，你們兩個快過去幫我買杯杯面！”邋遢鬼似乎習慣了使喚人，隨意的衝萬力和畢程成叫道，眼看着兩個年輕人極度不服氣，邋遢鬼漫不經心的說道，“等老子吃飽了就把我想到的告訴你們，怎麼樣？”
萬力嘆了口氣，聳聳肩膀轉身去給他買杯麪，畢程成還想說什麼，可被萬力強制拉走了......
李涵幸災樂禍的把他們兩個“送”到門口，然後笑嘻嘻的走回來，突然愣住了，腦袋裡在瞬間想到一件事情：
“等等，我們從陪你下山到現在似乎從來沒有提過我們的名字，你怎麼知道......”
“進步不少啊......”那個邋遢鬼忽然嘴角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眼睛沒有看李涵，繼續看着前方，壓低了聲音對他說，“小屁孩，五年不見長大了不少啊......”
李涵傻住了，突然明白了他叫萬力和畢程成出去的原因，呆呆的立在原地，忍不住的眼淚不斷的在眼睛裡打轉，卻說不出一句話......
過了大約十分來分鐘，萬力和畢程成極不情願的把杯麪買回來了，不滿的往桌子上一扔：
“東西給你買來了，快點吃完給我們將案子。”
邋遢鬼懶散的伸一個懶腰，用斜眼看了看桌上的杯面：
“突然不想吃了，直接給你們講案子吧！”
“你......”畢程成此刻忽然明白了爲什麼楊志強面對他那麼激動，連畢程成都想拿把槍一槍把他斃了，剛纔還想拜師的念頭一掃而空。
“如果殺死一個人，我們要找的是兇手的動機......”邋遢鬼漫不經心抓抓頭髮，開始說道，“如果殺死兩個人，我們要找的是死者之間和死者與兇手之間的關聯，但如果殺死三個人甚至三個以上，而且死者之間毫無聯繫，那麼我們就不需要給兇手找什麼動機了——那是一個變態連環兇殺案——很多人會這麼認爲，但如果找不出這麼一個變態兇手但又確實死了很多有關聯的人的時候碰巧這麼一個變態兇手被傳爲不是人類而是某種鬼怪，那麼這起案子很可能就被當做純意外息事寧人，哼哼哼哼！真有趣啊！看來那羣混蛋的目的本來是想捏造一個殺人不需要理由的變態兇手出來讓自以爲聰明的某些警察去抓，但因爲老子在這裡的緣故，故意把這個兇手弄成一個惹不起的鬼怪，衆怒難犯，接下來只要出現一個號稱可以解決問題的人做他媽一場所謂的法事，然後接下來不再死人的話，當地人和警方都情願把之前的案子當做意外來看，就算查下去也只會讓老子成爲大家敵對對象，媽的，真他媽的絕！”
一旁的人完全聽糊塗了，根本不知道他在講什麼：
“這個......請問你的意思是......”
“靠，這麼明顯還聽不出來？老子的意思是接下來肯定在鎮裡會出現一個什麼自稱知道解決辦法的什麼人，然後裝模作樣的做些白癡舉動，之後鎮裡就不會再死人了，然後他媽的鎮裡的人更是對這件事情是鬼怪作祟堅信不疑，而警方則順水推舟的把前面六起案件當做純意外結案，明白沒有？”
“......大致明白了，可是......”李涵小心的看看左右，悄悄附在他耳邊說，“你這樣透露劇情，不怕作者大大又找你麻煩？”
一聽這話，邋遢鬼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然後狂妄的擡起頭看着斜前方：
“作者大大你個白癡！老子再也不怕你了！哈哈哈哈！知不知道他爲什麼決心把老子寫死現在厚着臉皮把老子寫活？哈哈哈哈！老子的人氣太高了!那個白癡作者大大不敢得罪讀者，所以把老子又寫活了過來，怎麼樣？白癡作者大大，來啊！把老子再寫死一次啊！哈哈哈哈！各位讀者，老子在這裡謝謝各位了！你們記着，無論那個白癡作者大大以後怎麼解釋老子的復活，那些都是屁話！主角不死定律纔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