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會的軍隊在德桑發兵。
與其說軍隊,他們更像是一支僱傭軍。辛巴將多年來積累下的財富花了大半,找到了南美、北歐、中非等多支僱傭軍,集結了大約近三千餘人。這些以賣命打仗爲職業的人們不問是非與正邪,他們看中的只有金錢。除此之外,辛巴糾集了整個德桑自己能夠控制的幫會,再加上兄弟會中信徒、信使,又湊集了大約一千餘人,總數上有五千之衆,浩浩蕩蕩地開往雅爾。
這是一場公然抗拒神統的宣戰,巴哈爾境內再也找不到能夠與他相抗衡的力量。國際組織開始持續關注巴哈爾境內近段時間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開始有觀察員陸陸續續來到這裡,向全世界進行系統報導巴哈爾戰爭的最新情況。這塊貧瘠的土地第一次進入到了各國政要的視野之中,不過,由於沒有一個統一的**,世界上大部分國家也只是關切這裡的戰爭走向,即便是聯合國也無法輕易地介入一場宗教內部的爭鬥。如同兩個正在打架的孩子,身邊圍了一羣大人,卻沒有一個拉住他們。
這就是巴哈爾的悲哀,又何嘗不是對於文明世界的嘲弄?
辛巴的發兵迅猛,一路之上高歌猛進,雖然這支軍隊中參雜着不同的膚色和人種,武器裝備也各式各樣,但是應付巴哈爾的戰局卻已經足夠了。特別是米國還無償提供了數百萬的補給和被裝,這一切更令辛巴的軍隊有些得意忘形,他們就像一羣飢腸轆轆的餓狼,從山上衝下,尋找自己的獵物。
英志的應對也很迅速,不過,僅僅作爲宗教的神統,大神廟中除了不足百人的神侍,加上米娜與霸天帶來的一百餘名信使,再無其他幫手。這裡的一切也牽動着穆斯藍道城,英志已經成爲大主教,他將穆斯藍道城的城主之位再次交給了老藍帝,作爲曾經拯救了勇士之城的勇士,特別是同樣留着藍族相同的血液,老藍帝帶領着藍族全部剩餘的軍隊不足一千餘人來到了雅爾,準備協助英志共同破敵。與米娜和霸天一樣,藍帝的做法幾乎是飛蛾撲火,但是,即便慷慨赴死,也要拔刀相助,這些都是出於一種道義和信任,令英志感動不已。
可是,這些仍舊遠遠不夠。
而另一方,仍然掌握着一支重要力量的厥族,此刻也在緊張的觀望着。厥魔女皇紅炎這些天是輾轉反側,除了要頂住部族們想要迅速佔領藍族巴哈爾流域的壓力之外,紅炎更是從辛巴的大舉進軍雅爾中嗅到了另外的味道。如果英志和他的藍族戰敗之後,在巴哈爾,辛巴的下一個目標無疑就會是她。是帶領自己的部族加入英志一方共同禦敵,還是祈求辛巴的軍隊在擊敗英志之後能夠放過厥族。這個時候,作爲部族的頭人,紅炎的抉擇決定着部族的命運,她又豈能有絲毫的閃失?
部族之中,大多數人並不想與藍族聯合,除了感覺到辛巴所統領的兄弟會勢力太過強大之外,更爲關鍵的原因在於千百年來的恩恩怨怨無法即刻化解。與其相信一個米國西海岸的黑鬼,他們更不願意信任藍色的眼睛。兄弟會派來的說客正是唐金,一個乾癟而又有着巨大頭顱的人,好像短短的幾日裡,博得了衆多部族頭領的好感,因爲他承諾只要厥族能夠支持兄弟會,幫助辛巴先生掃除了英志之後,對於厥族會給予一塊富足的土地讓其繼續繁衍生息,從此過上安定的生活。
但是,紅炎始終不相信兄弟會的說辭會是真的,特別是對於英志,紅炎有着一種無法言表的愧疚之情。自己的性命是英志當年以死相拼才救下的,這個時候即便不出手相救也就罷了,相反卻要落井下石的話,那就實在太過分了。所以幾天以來,紅炎始終拿不定主意,可就在這個特殊的時候,戴在她手指之上的天魔之眼開始有了變化。
天魔之眼是厥魔族統治力的象徵,它是由黑金打造而成的一枚戒指,上面鑲嵌着一顆黑亮的寶石叫做天魔。據說當年真神還在巴哈爾的時候,賜予了這個聖物給了厥魔女皇,它可以喚醒厥魔族無尚的力量,漸漸地隨着時光鬥轉,厥魔族的各任女皇都將天魔之眼作爲自己統治的信物,連綿流傳已經有了上千年的歷史,直至傳到了紅炎的手中。
令紅炎感覺到奇怪的是,手指上的天魔之眼彷彿躁動了起來,整個戒子變得滾燙,幾乎無法長時間的佩戴。那顆被稱之爲天魔的黑寶石上漸漸發出了異樣的光芒,這是紅炎自從掌管這枚戒指之後從未發生過的事情。直至有一天,當她再次佩戴了天魔之眼後,瞬間好像靈魂從自己的軀殼之中出來一般。
紅炎只覺得眼前變得模模糊糊,身體在隨風飄擺,漸漸地,一個紅髮碧眼的人站在了自己跟前,並一字一句地告訴她,自己是巴哈爾神的真身。
介於半睡半醒之間,但是一切都是那樣的真實,紅炎見到了這個長相特殊的人後,竟莫名之間產生一種膜拜的衝動,恍惚中跪拜在了他的面前。
拿着你的天魔之眼趕往大神廟,交給它真正的擁有者。紅髮碧眼的人勒令道,好像是在發號司令。
它的擁有者?難道我不是嗎?天魔之眼一直都是我們厥族的權力象徵,我又能將它交給誰呢?
紅髮碧眼的人哈哈大笑起來,隨後說道,天魔之眼和勇士之劍、萬神之杖,都是當年我運用黑金玄鐵打造成的寶器,分別給了厥藍兩族和大神廟的主人,隨着機緣巧合,當三件寶器匯聚到一人之手後,我也會再次現身,而那個時候,巴哈爾將會有大難臨近。相信我,我的信徒,把它交給大主教英志,他將帶着這三件寶器,共同抵禦巴哈爾的這場劫難。
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真實,直到紅炎甦醒後,紅髮碧眼的人的身影好像仍舊在眼前。
也許她真的該親自再到雅爾一趟吧?紅炎心中盤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