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程嘉勳那雙冷漠的眼睛,胡輝輕輕地笑。
全身的神經忽然敏感起來,難道奇蹟出現了?程嘉勳望着胡輝:“笑什麼?”
胡輝彎腰拉過椅子坐在嘉勳的正對面,掏出協議,慢慢展開,鋪在桌面上,然後手掌放在協議上面,再輕輕地推過去,“這個給你……”
程嘉勳慌得從椅子裡站起來,難道事情沒辦成?
協議上李佳悅簽字的地方剛好被胡輝的手遮住了,程嘉勳全身透涼,“她是嫌錢少嗎?先別忙給我,你再勸勸,錢的事我們還可以再協商。”
胡輝急忙把協議抽回來……
“事情你都跟她講清楚了嗎?”程嘉勳見胡輝抽回協議,重重地出了口氣。
“都講了,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胡輝靜靜地望着程總。
“我知道。攤上這樣的事,誰都無法接受,都怪我!”程嘉勳滿臉自責。
“程總也別責怪自已,事情沒你想的那麼嚴重。”胡輝本想拿回協議,再多敲些錢,可又擔心夜長夢多,因此決定見機行事。
“是嗎?”程嘉勳兩眼圓睜。
“李佳悅知道真相後,婚是同意離了,但她提了要求。”胡輝眸心一緊,故作爲難的樣。
“說。”程嘉勳臉上多了抹笑容,只要同意離婚,什麼要求都沒關係。
“她說暫時不要把離婚的事告訴你的家人,女人嘛,都愛點面子,不想因爲這件事讓你的家人看不起她……”
“這個沒問題,我也正有此意。”程嘉勳打斷胡輝的話,他求之不得,誰願意把這樣的醜事到處宣揚?可他卻忽略了胡輝的別有用心。
“佳悅說……”胡輝試探着,“再多給她五百萬。”
“還有嗎?”程嘉勳的聲間突然柔和下來,錢能解決的問題根本不算問題。
“沒、沒、沒有了。”胡輝結結巴巴,不知道程總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你去對她講,她的要求我都答應。”程嘉勳手一揮,“去,拿回去讓她簽字!”
胡輝沒有起身,又把面前的協議推了過去,手按在另一部位,卻露出李佳悅簽字的地方,“這字已簽了,我只是把她的話傳達給程總。”
“好啊,你小子敢耍我啊?”程嘉勳伸手欲拿協議。
胡輝的手仍然按在上面,“程總請兌現承諾,好讓我去交差,協議就在這裡,跑不了。”
“行。”程嘉勳滿口答應,根本無視胡輝貪婪的目光。接着就從抽屜裡拿出支票來。
就這樣,胡輝不費吹灰之力又狠敲一把,他纔不會把這多敲的五百萬給李佳悅,因爲李佳悅根本沒把他胡輝放在眼裡,三千萬啊!雖然他胡輝只能得到一千萬,那也足以讓他一夜暴富,胡輝認爲,有錢就是大爺,沒錢就是孫子。從此,他也可以做回錢大爺了。
事情似乎並沒有太複雜,錢貨兩清後,程嘉勳拿到了這份協議。
終於可以擺脫李佳悅了,程嘉勳快樂得象個淘氣的孩子,拿着協議手舞足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終於可以面對夢琪了。”
其實,胡輝更想揮着支票手舞足蹈,他忍住了,“程總,那我先走了。”
“走吧!徹底從我眼前消失,我的人生將展開新生活,我要與這個惡夢告別,你最好走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程嘉勳深惡痛絕地說。
這段記憶是恥辱的,程嘉勳想要抹掉這段恥辱的記憶。
“……嗯。”胡輝斂起奸笑的表情,哽咽着裝模作樣的說:“程總保重,胡輝沒那個福份再守在你身邊了,你要照顧好自已!”
末了,還向程嘉勳彎腰鞠躬。
胡輝的態度,給足了程嘉勳面子,加上心情好,樂得直頷首,“去吧!去吧!”
轉過身,胡輝暗自偷笑,逕自走出這扇壓抑他多年的門。
胡輝昂首闊步地走出華聯大廈,這些年,只有今天的此時,他纔敢如此。
有錢的感覺真好!
回頭向華聯大廈望去,胡輝禁不住勾起一抹滿足的微笑,“再見了,華聯!再見了,美女們!”
在去銀行的路上,胡輝打電話向李佳悅要了帳號。
一切來得太容易,從銀行出來,胡輝在手上狠掐了幾下,“是真的嗎?這一切都是真的嗎?我居然也是千萬富翁了,這下,我胡輝也可以揚眉吐氣了,看誰還敢瞧不起老子?從今以後,我胡輝就是大爺,哈哈哈……”
回到別墅,李佳馨的眼睛骨碌碌地望着胡輝:“咦,你怎麼來了?”
正在餐桌上吃拌麪的李佳悅假裝不在乎地問:“事情辦好了嗎?”
“都辦好了,你可以上網查查,錢都打你帳上了。”胡輝的眼睛在李佳悅美豔動人的臉上移動,從包裡拿出別墅的房產證遞過去,“現在,你就是這裡的正式主人了。”
李佳馨狐疑地抓起房產證,“佳悅,看來程總待你不錯啊,房產證是你的名字也。”
一道陰影籠罩在李佳悅臉上,她命令道:“放下!”
“佳悅,你幹嘛擺張臭臉?”李佳馨不明原因,仍然拿着房產證露出羨慕的神情。
“放下!你沒聽明白嗎?”李佳悅把手裡的叉子一扔,怒氣衝衝地說。
“哦。”李佳馨小心翼翼地放下房產證,心有餘悸地站在那裡。
“你在生氣嗎?”胡輝迎着李佳悅的視線,錢就是人的膽,以前,胡輝是不敢用這樣的眼神對視佳悅,現在,他敢了,因爲他覺得自已再也不是個低三下四的跟班。
李佳悅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凝視着他,許久沒有說話。
胡輝開始還能迎視她的目光,慢慢地,那束強烈的視線開始讓他感到不安和煩躁,最終還是敗下陣來,頹敗地低下頭,躲避她的目光。
“不敢看了嗎?”
“不是。”
胡輝厚着臉皮擡起眼瞼,黝黑的臉龐頓時一片窘樣。
“坐過來,今天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李佳悅抿脣微笑。
胡輝的魂被勾走,緩緩坐到椅子上。
李佳悅回頭吩咐佳馨:“姐,你拿瓶酒過來,我們一起喝上幾杯。”
“不行,你不能喝酒。”胡輝清醒過來,阻止道。
“我偏要喝!”李佳悅別過頭,“姐,快去拿來!”
“不許拿!”胡輝憤怒地吼。
這聲怒吼引燃了李佳馨的脾氣,手一揮,“你算什麼方小說西?憑什麼對我大呼小叫?你不就是個小跟班,佳悅讓你坐上桌去,那是給了你天大的面子,別給臉不要臉,你還是掂掂自已有幾斤幾兩……”
李佳馨的心情極差,本來是想到堂妹這裡尋找點慰藉,沒想到連這樣一個低三下四的人也給她臉色看。
胡輝黯然神傷,閉了閉眼,再擡眼,“你罵得沒錯,我是個小跟班,那又怎樣?你可以瞧不起我,但不可以侮辱自家妹妹……”
李佳悅的眼底有火苗在燃燒:“胡輝,別太過份!”
胡輝打住就要衝口而出的話語,要不是佳悅制止,恐怕已衝口而出,這事還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因爲他還想讓自已的孩子成爲程家唯一的繼承人。
李佳馨繃着臉,憤怒指着胡輝大叫:“什麼叫侮辱自家妹妹?你別在這裡挑撥我們姐妹的關係,這是佳悅的家,你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