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權!”江渝川立喝一聲,一把抓住了江世權的手,目光陰翳,江世權哪肯退讓,直直的回視着江渝川。
他臉上帶着猙獰,緩緩划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像是失去了理智,擡起另一隻手就朝着江渝川揮了過去。
寒翎玉嚇壞了,趕忙上前去擋,嬌小的身影被江世權一把推了過去。
“啊!”
一道刺耳的驚呼劃破了客廳中所有的針鋒相對,寒翎玉摔在地上,面色痛苦,雙手害怕的捂着肚子,殷紅的鮮血常常從腿間流出,帶着刺目的冰冷。
“孩,孩子……”
寒翎玉的額頭早被汗水浸溼了,慘白的嘴脣顫顫微微的蠕動着,虛弱的聲音傾訴着她心底最深的害怕。
江世權徹底慌了,傻乎乎的愣在原地,江渝川同樣心驚膽戰,一把推開傻眼的江世權,抱上寒翎玉就上了車。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着,江渝川和江世權兩個大男人沉默的等在門外,不言不語。
終於,手術室的門被緩緩打開,出來的卻不是寒翎玉,兩人皆是緊張的看着醫生。
醫生緩緩摘下面罩,面色凝重,“病人現在大出血,保大還是保小?”
像是一道悶雷砸在了江世權的頭上,他呼吸一滯,眨眼的猶豫,他便脫口而出,“保小!”
“你瘋了嗎!”江渝川用力的阻着江世權的脖子,直接將他抵在了牆上。
“保大!”
聞訊而來的江峰不容置緩的下達的命令,臉色十分的難看,看向江世權的目光帶着威壓,聞言,醫生再次回了病房。
“爸,你怎麼能這樣做,孩子可是我們江家的血脈,寒翎玉不過是個外……”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江世權的喋喋不休,江峰橫眉冷對着眼前不爭氣的兒子,怒喝道:“你這個混賬東西,整天就知道乘風吃醋,寒翎玉再不濟也是寒家的獨生女,要是她出了什麼事,江寒兩家必會結仇。”
莫名的被框了一巴掌,江世權心中滿是憤憤不平,對於江峰的命令,他卻是不敢違抗的,只得唯唯諾諾的答應了。
一番搶救,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醫生推着寒翎玉走出了病房,看到江峰,笑道:“恭喜江董事長,喜得千金。”
“千金”兩個字令江峰狠狠的皺起了眉頭,江世權面色一黑,他不放心的上前查看了剛生下來的寶寶,確定是個女孩後,臉色更加難看,對着江峰無聲的點了點頭。
江峰無奈的長出了口氣,希望破滅,他也懶得在醫院裡呆下去,隨口吩咐了句,照顧好她,就毫不猶豫的走了。
江峰走了,江世權更沒必要給寒翎玉賣殷勤,何況還是在她生女兒的情況下,他就更不樂意了,於是他也走了。
偌大的醫院只有江渝川真心的祝福着這個新生命的到來,他上前看了看熟睡着的嬰兒,眉宇間的愁雲這才減了幾分。
病房中,身體虛弱的寒翎玉緩緩睜開了眸子,她看着頭頂空蕩蕩的天花板,頓時想起了昏迷前的驚險一幕,她猛的從牀上彈坐起來,“孩子,孩子……”
“孩子很好,正在育兒室,待會兒會有護士給你抱過來。”打水回來的江渝川連忙上前安撫寒翎玉的情緒。
正說着,護士恰好將可愛的寶寶抱了進來,寒翎玉接過寶寶眼眶中染的淚,眸中再次有了希望。
“他有事先離開了,你要照顧好自己。”
不必多問,寒翎玉也知道江渝川說的是江世權,不過她並不在意,全心關注着懷裡的寶寶。
江渝川默默退了出去,寒翎玉抱着孩子,笑容裡第一次染上了真心實意的幸福,“寶寶,以後你就叫平安好不好?”
寒翎玉眉眼彎彎的,帶着初爲人母的喜悅,這個名字,她盤算了好久,唯一的寓意就是希望女兒一生平平安安。
江渝川滿心疲倦的回到家中,臉上佈滿了化不開的鬱悶,柳少曦憂疑摻半,安靜坐在男人的身邊,給予無聲的支持。
沒有任何的交流,感受着身旁傳來的溫度,江渝川坦白的將事情都告訴了柳少曦。
柳少曦對此十分唏噓,態度中立,安撫好男人的情緒,她仔細的詢問了寒翎玉住的醫院,得知和柳尚德在同一所醫院,她心想默默有了想法。
柳少曦叮囑完江渝川好好休息,出了臥室,她親自到廚房裡做了一鍋味道鮮美的補湯。
對於寒翎玉的事情,她並不想作出評論,也沒有因爲江渝川的出手相助而吃醋,但因爲江渝川心懷愧疚,她就希望能爲寒翎玉做點什麼彌補一下。
她提着煲好的湯,照顧完柳尚德後,就找到了寒翎玉住的病房,不過她並沒有進去,而是率先來到了育兒室。
育兒室是非常的整潔乾淨,每一張小牀上都躺着一個剛剛落地的可愛嬰兒,室外有一張透明的玻璃,可以讓大人們透過窗戶看到孩子們恬靜的睡顏。
柳少曦來時外面正站着幾對,看孩子的大人,有的是身懷六甲,滿懷期待的和丈夫討論着孩子的長相,有的是剛生下孩子,看向育兒室時,臉上洋溢的滿是愛的光芒。
擡手敲響了眼前的房門,得到允許後,她推門走了進去,隨手將手中的湯放在桌子上,她平靜的坐了下來。
“你來做什麼,是特意來看我的笑話的嗎?”寒翎玉苦笑着,目光倔強又固執的看着一臉平靜的柳少曦。
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冷嘲熱諷,但唯獨柳少曦,這個得到她最渴望的那份愛的女人,即便她再落魄,也不會將自己的狼狽在她面前暴露半分。
“我去看過平安了。”柳少曦答非所問,提起寶寶,目光中燃着清淺的溫柔,像是對平安這個名字十分歡喜。
“柳少曦,你要做什麼我告訴你,如果你敢對平安有一點不利,我一定會跟你拼命!”寒翎玉瞬間炸毛了,所有的僞裝頃刻間崩塌,面帶慌亂。
“寒翎玉,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看着女人這麼大的反應,柳少曦莫名的覺得十分好笑,注意到對方眼中不明所以的錯愕,柳少曦笑得更歡了。
“柳少曦,你到底想幹什麼!”對於柳少曦模棱兩可的態度,寒翎玉不敢放鬆警惕,她總覺得今天柳少曦與平時不太一樣。
笑聲被打斷,柳少曦也不再故弄玄虛,隨意的撇了撇嘴,目光真誠的看着寒翎玉,面帶微笑。
“坦白說,曾經我真的非常在意你的出現,因爲在我眼裡你是我和江渝川感情的威脅。”
柳少曦的語氣十分真摯,猝不及防,聽到她這般誠懇的開口,倒是讓寒翎玉不知該如何應對了,她只老老實實的聽着。
“還記得江渝川曾問過我爲什麼同意他對你出手相助,我給他的回答是,你是一個好女孩,我想,如果我們沒有喜歡上同一個人的話,我們會成爲好朋友。”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哪怕柳少曦看起來多麼的無害,爲了女兒,寒翎玉也冒不得一點風險,她微眯的眼謹慎的反問着柳少曦。
“你相不相信並不重要,我只是把我想說的告訴你。”柳少曦並沒有因爲寒翎玉的質疑,表現出絲毫的不滿,她抿了抿乾燥的脣,說:“我沒有懷孕的能力了,我很羨慕你能有一個這樣可愛的寶寶,希望你永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