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七十五章

龍神霜握着‘月姬’慢慢從月光照不到的林間走出, 出現在兩人面前,身上散發出來的煞氣讓那男子一怔,連地上的方瑾都有些難過的輕咳了兩聲。

“看來, 似乎不用那樣麻煩了!”男子回過神來後, 將刀收回自己胸前, 緊握着,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龍神霜。

而男子背後躺在地上的方瑾, 也是有些意外的看着那個人,那個在自己最無助時出現自己面前,解救了自己, 給了自己一個最溫暖的懷抱,讓自己不自覺沉溺的人。可是此時那人身上散發的不再是自己安心得近似於沉溺的儒生之氣, 而是讓人寒心, 且會忍不住顫抖的殺意。尤其是, 月光下,那人眼睛裡似乎不再是自己喜歡的藍色, 而是詭異的紅,方瑾的心不禁爲之一沉。

聽着那些讓自己心驚的話,忍不住暴露了自己的氣息。慢慢走進的龍神霜看到方瑾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空氣中似乎還瀰漫着些許的血腥味,這些都刺激着龍神霜的神經, 自己的左眼也越來越紅, 那種強烈的嗜血的慾望拉扯着龍神霜, 右手中的‘月姬’也不由自住的越握越緊。

本就身手不差的龍神霜, 藉着‘地獸’的能力, 速度和力量都上升了幾個檔次,那男子還沒反應過來, 就已經胸口飆血,直愣愣的躺倒在地,驚訝的看着面前的龍神霜眯着眼,鼻子不斷在空氣中嗅着什麼。

此時的龍神霜有種很亢奮的感覺,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讓自己不由自主的想要更多,睜開眼,用看獵物的眼神盯着地上幾乎沒有掙扎,只用有些恐懼的眼看着自己的那名男子,興奮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龍神霜收起‘月姬’,正打算上前撕碎那男子,腳卻被一股力量給拉住,回頭看了眼那個趴在地上,眼神複雜的看着自己的方瑾,理智稍稍有些回位。

沒有理會龍神霜用手撐着自己的頭,站在那裡顫抖着身子,方瑾撿起離自己不遠處自己剛纔被砍到時掉落的□□,抖動着瞄準龍神霜,一臉悲慟的扣下扳機。

剛恢復的龍神霜側身躲過那本來就沒有瞄準自己要害的子彈,蹲下身子,拿掉方瑾手中的槍,才發現她的傷勢比自己想像的要嚴重,顯然在此之前就已經身受重傷了。

龍神霜將她摟在懷裡,橫抱起來,看了眼遠處快要斷氣的男子,自己那一擊,由上至下,貫穿了他的整個胸膛,劃斷了他的肋骨,肺似乎也被切壞了,顯然活不了。

“爲什麼?”龍神霜皺着眉問着懷裡那個雖沒什麼力道,卻仍然不斷握着拳頭打着自己的方瑾,“爲什麼要救我?爲什麼救了我現在又要殺我?”

龍神霜最後一句幾乎是用吼的,她不懂,爲什麼方瑾上一秒還一臉不懼的爲了自己獨自面對着死亡,而下一秒卻一臉後悔的對自己痛下殺手。

方瑾沒有說話,只有一下沒一下的捶打着龍神霜的胸膛,直到抵不過失血過多而帶來的眩暈感,最終暈倒在龍神霜的懷裡。

龍神霜站立了一會兒,便加快腳步將人抱回了孀居,立馬進行治療,初步處理完傷口後,龍神霜又連夜將人送至了健民醫院,加深治療,然後又在加護病房裡守了一夜。

直至第二日下午,暮放出現在健民醫院要將她帶走時,方瑾都沒有醒過來。

“這次的刺殺不是墨爺下的令,所以……我不會對你出手,不過,要是真到墨爺下令,我會毫不猶豫的對你出手的。”暮放如是說着。

“暮爺!”龍神霜叫着那個正打算抱起方瑾的中年男子,“方瑾……爲什麼要救我!爲什麼上一秒還在爲我擋死,下一秒就要襲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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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個和你很想的傻姑娘而已,”暮放抱起牀上的人,“不管怎麼說,道義和愛情之於她來說,只能選其一時,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正義。”

暮放沒有繼續說下去,抱起還在昏迷中的方瑾,往門口走着,“再怎麼說,‘麒麟’的人待在你這裡都不太好,人我帶走了,我想我不用和你道謝或是致謝的。”

暮放就這樣帶着方瑾走了,留龍神霜一個人在病房裡愣愣出神。其實,方瑾爲什麼這樣做自己不是不知道,而是不願意深究,畢竟那個答案很傷人。

估計方瑾來見自己時,就已經打算好了,如果自己已經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人,就將親手解決自己,所以那次自己在她腰間還看見了她擅長使用的腰刀吧。見面的結果是,自己理智建在的假象讓她下定決心守護自己。後來的開槍,估計就是暮放說的正義吧!想起那一擊的威力,龍神霜不得不在心裡感嘆道,自己果然是個不應該存在的物種吧!

走出醫院,漫無目的行走在街上,不知不覺就已經逛到了天黑,不想回孀居的龍神霜,擡眼打量起自己停下腳步的地方,輕嘆了口氣,還是舉步往大廈裡走去。

而另一邊,簡箏帶着秦觀去參加自己每月一聚的高中死黨聚會,沒有意外的,林威並未出席,而宋思怡則是一反常態的安靜出奇,羅汐也沒有發表任何評論,倒是一向少話的葉瀞打起了圓場。

一頓飯吃得不算尷尬,但也少了平時的歡快和愉悅。簡箏默默吃着東西,沒有理會宋思怡的漠然,也沒有去解讀羅汐眼中透露出的那複雜的訊息。

飯後,簡箏照例沒有參加之後的娛樂,和秦觀牽着手在街頭默默的走着,沒有表情的臉,看不出心裡在想什麼。

“箏!”秦觀喚道,看到簡箏投向自己投來詢問的眼神,秦觀繼續說道,“她們是不是不太喜歡我啊?”

簡箏一愣,隨即微微一笑,“沒有啊,她們又不是每時每刻都那樣鬧騰,而且現在大家都長大了,穩重一點也是必然的。你想太多了。”

秦觀點了點頭,不再去想那羣和自己影響中不太一樣的人,“箏,現在時間還早,要不……我們去約會?”

簡箏見到秦觀小心翼翼問着自己的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點了點頭,開口問道:“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要不,我們去山上看看夜景?”秦觀回憶着自己看過的電視劇,裡面約會的地點符合現在這個時間的場景。

微微一笑,沒有反對,簡箏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靠坐在引擎蓋上的兩人,簡箏專心的欣賞着夜景,而秦觀專注的看着簡箏,手也在一陣猶豫和掙扎後搭上了簡箏的肩。

沒有拿開秦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簡箏默認了秦觀的這一舉動,看着山下繁華的夜景,簡箏的心有些飄忽的不知去向,直到秦觀逐漸靠近的氣息,提醒着自己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後,才收回心神。

看着秦觀逐漸放大的臉,簡箏抿了抿嘴,略微猶豫了一下,便放棄了掙扎的念頭,這個已經是自己未婚夫的人,對自己一直都很規矩,很多事情上都遷就着自己,對自己以前的事從來都沒有過問過,也沒有計較自己到現在都不愛他的事實,作爲一個守着自己這麼多年的男人,他已經做得夠好了。

簡箏閉眼的動作給了秦觀莫大的鼓舞,心也開始有些輕飄飄的,胸口起伏得有些厲害,呼吸也有些急促,可是就在自己的脣離簡箏的還有1cm時,被一股力量無情的推開。

看着愣愣看着自己,一臉委屈的秦觀,簡箏覺得有些愧疚,那股不熟悉的氣息讓自己很不安,本能的推開那人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對……對不起!”秦觀一臉受傷的表情刺激到簡箏的神經,道歉的話語打破了兩人之間有些沉重的氣氛。

心裡落差太大的秦觀顯然有些不滿意這個結果,“我要的從來都不是你的道歉,你爲什麼就是不肯給我個機會?”

簡箏嘆了口氣,沒有直視秦觀的眼,扭過頭看着一邊的風景,過了好一會纔開口,“對不起,我盡力了!”

秦觀緊握拳頭,看着眼前這個自己愛了這麼多年,守了這麼多年的人,還以爲自己終於站到了她的身邊,還以爲自己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結果……自己終究還是不能佔據那人在你心中的位置嗎?

一陣深呼氣後,秦觀恢復了平靜,自己都守了那麼多年了,也不必急於這一時,不是嗎?調整好心態後,秦觀再次開口:“夜了,山上風大,我們還是回去吧!”

面對收拾好情緒的秦觀,簡箏反而更加內疚起來,看着夜景的眼中寫滿了哀傷,自己難道真的非那人不可嗎?可是……自己對那人來說究竟算着什麼呢?摸着自己頸項上的項鍊,自嘲的笑了笑,搖了搖頭,簡箏露出一抹苦笑,從引擎蓋上起身,鑽進了車內。

沒有錯過簡箏那個微小的動作,秦觀鬆開的拳頭重新握緊起來,那條項鍊的主人自己認識,所以,自己終究還是輸了嗎?

不!好不容易自己才走到了簡箏的身邊,絕對不能再讓她從自己身邊溜走,哪怕是用些手段,自己都要留住這個自己愛到骨子裡的人。

回程的路上,車內始終沉默着,兩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簡箏終是沒有對秦觀說出那句“對不起,請再給我點時間,再給我點時間讓我放下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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