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清好奇地看着她，“奴婢的香包對娘娘也沒有作用了？”
“你那香包倒是不錯，只是本宮心裡有事，也就輾轉反側，難以安睡。”王賢妃掩住嘴，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楊秀清緩緩上前，小心問道，“娘娘儘管吩咐，奴婢能夠做的一定不負所托。”
王賢妃聽到楊秀清這句話，反應淡淡的，但是心裡卻忽然有了個主意，“告訴你也無妨，是漢王的側妃有喜了。”
楊秀清心裡一顫，樑璧君竟然有孩子了，掩住心裡的波瀾，“婉郡主有了孩子，娘娘該高興纔是，怎麼竟然睡不着了？”
王賢妃嘆了口氣，愁容滿面，“本宮自然是高興的，只是高興之餘，卻又不免擔心，漢王府女眷不少，多年來卻少有孩子出世。”
楊秀清了然，李繼瀟的女人不少，但是彼此間勾心鬥角，就算懷上了孩子，怕是也保不住，能夠讓宮裡面的王賢妃愁成這樣，可想事情的嚴重。
有了孩子，憂慮大過喜悅，李繼瀟也有今天。
楊秀清心裡不免有些幸災樂禍，但是又想到孩子是樑璧君的，卻也笑不出來了。
“娘娘要是擔心，何不將婉郡主接到宮中來。”楊秀清建議道，如此她也可以接近樑璧君，而樑璧君跟李繼瀟見面的機會就少了。
王賢妃又是一嘆，“本宮自然也想過，但是本宮自己的身子都顧不牢，還要璧君挺着大肚子挨着本宮的病氣，要是璧君生病了，本宮心裡怎麼過意的去。”
楊秀清沉默，她倒是想說自己去照顧樑璧君，但是話到嘴邊卻又止住了，自己跟樑璧君可是非親非故，自己還是敬事房的宮女，如何能夠去照顧樑璧君。
王賢妃又是一嘆，愁眉不展，嘆息聲直鬧得楊秀清心裡憋氣的慌，心裡好像有螞蟻在爬，看不到也抓不到。
“賢妃娘娘，奴婢倒是有個主意。”王賢妃剛提拔上的貼身宮女春紅走到楊秀清身邊跪下。
王賢妃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有什麼主意，速速講來。”
春紅正要說，卻有意無意看了楊
秀清一眼，讓楊秀清的心裡更加毛毛的。
“奴婢想，既然婉郡主沒法進宮，倒不如派個娘娘放心的人去貼身照顧婉郡主。”春紅低眉順首，眼光又是有意無意瞥了一眼楊秀清。
楊秀清回她一個淡淡的笑意，對春紅的眼色還是看不真切。
王賢妃微微坐起身，似乎對這個提議頗感興趣，躊躇片刻，微微點了點頭，“這倒是個好辦法，只是該派誰去，倒是個大問題。”
說道這裡，春紅又是一個眼色瞥向了楊秀清，楊秀清幡然醒悟，敢情主僕二人是唱着雙簧要她去照顧樑璧君，正中她下懷，只是臉上卻表現得似懂非懂。
“依奴婢看，春紅姐姐倒是聰明伶俐，想的也周到，要是讓春紅姐姐去，婉郡主定能平安生下小王子。”楊秀清建議道。
王賢妃下意識地看了眼春紅，“春紅確實不錯，一直盡心照顧着本宮。”
春紅擡頭，眼裡閃過一抹詫異。
“只是本宮身邊，也只有春紅這麼一個貼心的人了，要是春紅不在，本宮......”語氣中滿含哀怨和愁緒，餘下的話又化爲一聲嘆息。
楊秀清猶豫片刻，朝着王賢妃磕了一個頭，“娘娘，如果娘娘相信奴婢，奴婢願意去照顧婉郡主。”
王賢妃滿面愁容頓時有些緩和，但是還是不敢鬆懈，“你去，本宮倒是放心的，只是會不會委屈了你。”
楊秀清神情凝重，又是伏地一拜，“娘娘對奴婢的關懷，奴婢此生難忘，能夠照顧婉郡主也是奴婢天大的榮幸，怎麼會委屈。”
“好，本宮確沒看錯人，以後婉郡主就拜託你了。”一把將她扶了起來，眼裡帶着關切，“這兩天你收拾收拾，三天之後自有馬車送你去漢王府。”
又寒暄了幾句，楊秀清這纔回了敬事房。
嚴公公後腳進來，看到楊秀清，“你要去照顧婉郡主？”
楊秀清點頭，“是。”
嚴公公深吸一口氣，看着楊秀清，眼裡閃過一絲悲憫，兩鬢斑白的髮絲隨意地垂落在肩頭，看着她的眼神，又彷彿在看着
別人。
“好好照顧婉郡主，可別負了賢妃娘娘的好意，等你回來，地位自然不同今日。”嚴公公眼神一變，捋了捋兩鬢白髮。
楊秀清有禮一笑，更加恭敬，“謝嚴公公提拔。”
“也是你自己爭氣。”嚴公公轉過頭去，“你自己也要爭口氣，可別學彩霞那丫頭。”
楊秀清看着嚴公公有些佝僂的背影離去，想到之前嚴公公竭力提拔的宮女彩霞，卻因爲得罪了貴妃娘娘便被亂棍打死。
屋外傳來雲芳向嚴公公請安的聲音，剛轉頭，雲芳就進來了，“嚴公公對你說了什麼？”
楊秀清抿脣，嘴角微揚，淡淡一笑，“賢妃娘娘讓我去照顧婉郡主，以後怕是有幾個月都在漢王府了。”
雲芳聽到這個消息，臉上有着喜悅，“那你可以出宮了？”不出片刻笑容卻斂了去，“怎麼辦，你走了，我該寂寞了。”
楊秀清抓緊了雲芳的手，“雲芳姐還出宮嗎？要是出宮咱們就能見個面，要是不出宮，以後咱們見面的機會會少嗎？”
雲芳想了想，又笑開了，“也是，我呀這輩子就呆在皇宮裡了，不出去了。”
楊秀清心裡感慨，但是明着卻要支持雲芳，“你想好了就行。”
“只是......”雲芳原本有些釋然的臉色卻又染上了一層霜，“你要是走了，這些個花花草草誰照顧，我可不懂。”
楊秀清咧嘴一笑，“這有何難，我有個本子專門記着，你看了，保準你也是個中高手。”
雲芳一點她的鼻子，拉了她的手勾住了自己的胳膊，“你倒還成了我師父了。”
“我可不記得我有喝了你這徒弟敬的師父茶。”腦袋一湊，已然搭在了雲芳的肩膀上。
“你這個丫頭，就知道佔我的便宜。”雲芳嘴上生氣，手卻摸了摸她的臉，輕輕拍着她的手背。
夕陽西下，殘陽橫斜，打落在依偎如親姐妹的兩人身上，光彩熠熠，無限生輝。
【作者題外話】：面對十年前的自己，會怎麼做呢？好糾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