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大小姐,真的假的?你沒跟我開玩笑吧?哎呀!據本公主所知,你如今還是個閨閣千金吧?怎麼可能懷孕?開玩笑也不是這麼開的吧。”
沐嫣然死死地瞪着沐書瑤,像是要把她瞪出個洞來,只可惜,沐書瑤像是毫無所覺一樣,依舊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
她深吸了一口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金昌發生的事,別裝了。”
沐書瑤聽後,兩手一攤道:“你怎麼不去找你娘,發生了這種事,你這個做女兒的不是應該第一個想到她的嗎?”
“她能有什麼辦法?”沐嫣然聽沐書瑤提起王氏,眼中閃過一絲怨懟的神情,“她又不是大夫,何況這種事,我不想鬧得整個沐府都知道。”
見沐書瑤一時沒答話,沐嫣然站起身道:“幫不幫,給句痛快話。”
見她要走,沐書瑤攔都沒攔,只隨口說了句:“價錢不公,咱們再談。”
沐嫣然站住腳,面上閃過一絲驚喜。
錢不是問題,只要能無聲無息地解決自己的問題就勝過一切。
她不是沒想過請別的大夫,可眼下京城雪災,其他醫館都關門了,她只能到靈鬆堂來碰碰運氣,誰想這裡竟然是沐書瑤的產業,還讓她意外知道沐書瑤就是寧月公子。
不過她心裡也是有一絲慶幸的,讓外頭的大夫幫着自己處理,萬一事情傳了出去,可難保就落得跟沐雨晴一樣的下場,到時候弄得滿京城人盡皆知,她還活不活?
眼下一聽沐書瑤只是說談價錢,那就意味着已經答應,沐嫣然就覺心裡的這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於是轉身回來,有些急切地道:“那你開個價吧!”
沐書瑤看着她,挑脣笑了起來,“沐大小姐,一萬兩,我親自幫你把脈驗孕。”
“驗孕?”沐書瑤一愣,“什麼意思?”
“你現在不是不確定自己懷孕了麼?我幫你把脈驗明到底是不是懷孕,但這次驗孕我開價一萬兩,你可願意?”
沐嫣然皺了皺眉,一萬兩確定懷沒懷孕,有點貴。她小日子沒來,最近又總感覺有些噁心體乏,其實十有八九是可以確定的,但畢竟沒經大夫診過,還是不敢十分的確定。
“是不是太貴了些?”她盯着沐書瑤,“你這明擺着是訛詐,不過摸摸脈而已,你要一萬兩銀子?”
沐書瑤點頭:“你說的沒錯,我就是訛詐。”然後攤攤手,“如果沐大小姐嫌貴,那就去找別人吧!更何況要確定一個人是否懷孕,可不只是掐個脈那樣簡單,萬一診錯了,你的身子可就廢了,將來若是再也不能懷孩子,那可是大事。”
沐嫣然沉默了,找別人,如果能找別人,她還在這兒跟沐書瑤磨磯什麼。何況,如果因爲點錢財而殘了身子,那對一個女人來說還有什麼意義?
“罷了,一萬就一萬。”她認命地坐了回來,又問了句,“那拿掉孩子呢?”
沐書瑤詭異地笑了,“不多,一百萬,而已。”
“什麼?一百萬?你怎麼不去搶?”沐嫣然怒道:“你叫我怎麼拿出得出那麼多錢?”
“沒錢?那你去借啊?”沐書瑤不以爲然地道:“何況今天可是你自己找上門的。”
沐嫣然氣得一口銀牙都快要咬碎了!可又能怎麼辦呢?的確是她找上門兒的,而且既然已經走到這裡了,那這個事兒就只能求上沐書瑤。
她穩了穩情緒,又問了句:“一點都沒得商量?”
沐書瑤冷笑,“有人要拿藥毒害我的時候,怎麼不來跟我打個商量?”她死盯着沐嫣然,眼裡迸射出豹子一個精銳的光。“沐大小姐,破財免災,這個道理你不懂麼?”
沐嫣然當然懂,經她這一提也明白了,爲何沐書瑤可以躲過那藥,她們都被她騙了,一個有着高超醫術的人,怎麼可能輕易着了別人的道。
因此,那天宮宴,阮茹祺就這麼被發現了,她還有點想不能,現在可是什麼都想通了,合着她們一直在班門弄斧。
可是,她真的沒那麼多錢,叫她上哪裡去弄。
她深吸了口氣,把手伸到沐書瑤面前,“先確定我是不是真的懷孕,確定了之後,我們再談別的。”
“可以。”沐書瑤嘴裡這麼說,卻沒有理會沐嫣然的手,反而衝她伸出手道:“拿來。”
“什麼?”沐書瑤一愣,“你要什麼?”
“銀票啊!要不你付現銀也行,我就受點累,派下人到沐府裡擡一趟。”
“不用。”沐書瑤氣得直翻白眼,“你先幫我看了診,我這就叫人回去取。”一邊說一邊走到門口,將房門打開,對着站在外頭的安春耳語兩句,就見安春出了靈鬆堂,在大雪中艱難地往回去走。
再回來時,她只對沐書瑤道:“安春已經回去拿了,你先看診吧。”
沐書瑤點頭,“坐下吧。”伸手撫上她的手腕,才探了一會兒就放開道:“滑脈。”
“什麼?”
“就是喜脈,已經兩個多月了,怎麼才覺得不對勁,現在拿掉孩子的話,會有點風險的。”沐書瑤實話實說:“不過要是再不拿掉的話,你就只能生下來了。”
沐嫣然絕望地嘆了口氣,看來在前途與錢財之間,她必須得做出選擇了。
“你再好好想想。”沐書瑤起了身,“我要回府了,一會兒你們的銀票拿來就直接交給莫掌櫃就好。”她話說完,推了門就走,花蕊趕緊給她取了斗篷,與小芳幾人一起跟在緊隨其後匆匆出了房門。
沐嫣然一人留在屋內,頹然地坐在椅子上,低頭瞅了瞅自己的腹部,也沒見怎麼顯懷啊,怎麼就有孩子了呢?
不過她倒是不懷疑沐書瑤的話,她的小日子一向不準,起初的一個月連她自己都沒發覺有什麼不對勁的,直到最近出了沐雨晴的事以後,她纔有點心驚。
可是她還是沒想到現實是那麼殘酷,當時那麼多男人……想到這裡,她心底涌上來的一陣噁心,又坐了一會兒,直到安春踩着厚雪累得呼哧呼哧的回來,這才起了身,與她一起去交了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