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茂尋小臉一板,倒也還真有兩分真正大夫的模樣,他又長的玉雪可愛,雖然不能當着他的面說,但這的確是事實。邊上有帶着孩子的婦人或者是領着兄弟姊妹的姑娘,看着他眼睛都是一亮。
其中有個活潑的小姑娘當先站了出來,笑眯眯的拉住了沈茂尋,問道:“你也是太醫院教習處的學員嘛?”沈茂尋老老實實的答了。一旁的幾個姑娘就一股腦的湊了上來,這麼小的大夫,還真是稀罕物呢!
嘰嘰喳喳了好一會,纔有個姑娘問到了實處:“都說太醫院的學生都要專長一科,沈大夫學的是哪一科呢?”沈茂尋心中一動,有戲!面上仍是大大方方的一笑,道:“我師承是婦人科。”他沒有不好意思,倒是那些姑娘們微紅了臉,你推我攘的咯咯笑了好一陣,才推出個小臉泛紅的活潑姑娘來,一雙眼睛黑亮亮的,笑眯眯的問他:“你可看得出來我身上有什麼病症麼?”
沈茂尋等的就是這一刻!這些少女是在逗他,是在看稀罕,他心裡都清楚,可是這同樣也是他的機會不是嗎?要是他真的說的準了,名聲傳出去可就看這些小姑娘了。他打起了全副精神,認認真真的端詳了一番那少女的面容,心中也有了些猜測,又示意那少女伸出手來,把了她的脈,這才一臉正直的道:“姐姐可是每月之事一直有些不準啊?而且是來過之後幾日會腹痛?”
那少女的臉上更紅了幾分,卻還有兩分驚異,她這病症因着不好意思問人,也只有家中的父母以及自己知曉了,他們又只是普通人家,母親當年也是這般,只說熬了兩年,等生下她就好了,哪裡知曉這也是病,可以服藥調理的呢!她也拿母親之言問了沈茂尋,沈茂尋兜兜轉轉給她說了一大通書本上的言論,說的人一愣一愣的,便是邊上站着的幾人被沈茂尋一說也是有些好奇起來,這孩子年紀又那麼小,有些問題也不必對他太過害羞了。
沈茂尋果然也沒與她客氣,這個世界畢竟還是比較保守,沒有現實世界那般開放,經期不調是這個時代少女們所遇到的最多的婦科病了,只是除了這病症太過嚴重,或者是家中殷富,父母重視,纔會去看看醫生,其餘之人竟是大多都靠女子自己忍耐,或是弄些不知對不對症的藥服下,沈茂尋一臉正經的開了副對症的四物湯給她,又叫她買下幾丸螽斯丸回去服下,這病症自然會好起來的。
見那少女面上雖是似信非信的模樣,沈茂尋也沒多言,只是多問了句:“姐姐,你母親於子嗣上,可是有些艱難?”少女一驚,這便是了,她的母親雖說如今膝下一子一女,但她這個長女來的已是不易,乃是成婚五年以後纔有的她,次子更是比這女兒還足足小了六歲,期間不知受了婆母多少委屈,她自己也是有些擔心將來如母親一樣的,如今既知道了方子,總歸要試一試纔好!這般想着,她先鄭重的謝了謝沈茂尋,這才細細收好了那方子,帶着看好病的弟弟直奔回家去了。
那少女被沈茂尋說中心事的模樣,邊上看着的少女與婦人瞧在眼中,心裡自有計較。又有兩個膽子大些的少女上來讓沈茂尋幫着看了看,看她們的年紀也是要出嫁的了,難免會有些擔憂。這一天也就只有這三個人來讓沈茂尋看病,勞累了一天,別說是掙錢了,沈茂尋一直在充當甘三餘的助手,在一旁也是學了些經驗,雖說小方脈與婦人科有許多不同,但這看診的技巧卻有不少共通之處。
甘三餘有些擔憂沈茂尋會覺得泄氣,但沈茂尋卻一絲難過的意思也沒有,他又不是真正的九歲小孩兒,自是知曉人們不相信他是有緣由的,但他瞧着任務完成情況裡的3/10,心中到底還是有了些底的,之後就全看自己的實力了。在這個方面,沈茂尋向來是有自信的。
時間一晃就過了三個月,沈茂尋的那個任務也早就完成了,畢竟十個人並不算太多,只是多花些時間罷了,但相對的,因爲他如今所看的病症都是相對較輕的,最多的一個,也只給他加了0.2的名醫聲望,如今加到一處總共還沒有兩點,這一年之期眼看着就過了四分之一了,就是沈茂尋也有些焦心。
沈茂尋這些日子還在藥房裡幫工,張大夫也知道他的實力,如今沈茂尋還不能正式成爲他藥房的坐館大夫,但他對沈茂尋還算是禮遇,也早早就與他定下了將來的月俸,以沈茂尋的年紀而言,也算得上是豐厚了,只等他每日能看到五個病人以上,這合約便能生效。
這日,沈茂尋又來了藥房,剛剛坐定,前頭忽然來了兩個喜氣洋洋的少年夫妻來,沈茂尋記憶力也算是不錯,看着那梳着婦人頭式的女子,只覺得眼熟,卻不料那婦人領着他丈夫走到他面前來,衝着他便是深深一禮,唬得沈茂尋一躍而起,衝過去將兩人扶起,連忙道:“這使不得使不得!你們這是又爲着什麼啊?”
聽着沈茂尋的問話,那女子臉上一紅,伸手撞了一把丈夫的腰,那青年便開了口道:“我與拙荊是特意來感謝沈大夫的。內子在之前曾到大夫這開了方子調養身體,如今嫁與在下不過兩個月餘,便已經查出身懷有孕,如今是特意來感謝的。”說着,這男子將手中提着的一小籃雞蛋放在了桌子上,對他們這般的普通人家而言,這一籃雞蛋的禮已是不輕了。
如今也知曉了這世界物價的沈茂尋如何肯收,只是那夫婦一直堅持,看模樣是絕不肯收回去的,沈茂尋才勉強收下,只是他微一沉吟,還是開口道:“家師乃是之前宮中專診婦人科的太醫,我年紀雖小,但也對此有些瞭解,你要是不嫌棄的話,便讓我看一看你如今懷孕的情況吧。”那女子服了他的藥,如今來月事時已經舒服了很多,又早早的便給三代單傳的丈夫懷了孩子,對沈茂尋已是十分信服,哪裡還有什麼不肯的呢!聽沈茂尋這麼一說,便爽快的伸出了手來。
給這婦人說了些孕期的宜忌,再針對她如今的情況開了兩道食補的方子,這兩夫妻便千恩萬謝的走了。這一幕被來藥房看病的人瞧在眼中,第二日便傳遍了整個街區,道是沈太醫的小徒,也很有些本事,那誰誰家當初爲着子嗣之事鬧了好些年,結果女兒被這沈醫生一診,纔出嫁就懷上了孩子云雲,說得活靈活現,沈茂尋的名聲到底還是打了出去。
時人皆以子嗣爲重,以多子爲福氣,爲此事所困擾的女子自是不少,等第二日沈茂尋再來藥房的時候,便有不少.婦人找上了門來。沈茂尋雖說是受着現代的教育長大的,內心裡是承認男女平等的,只是這個世界的風氣是如此,光靠他一人哪裡能改變得了?也只能入鄉隨俗,以自己的能力多幫助幾人罷了。
有事情做了,沈茂尋也沒了那麼多時間來吐槽,只是翻翻自己的任務記錄,沈茂尋就有想掀桌的**,不是說好的嗎?敲開少女的心扉!現在來找我看診的都是成婚好多年的大嬸啊!我知道做系統的時候會適當的美化一點,可這差距也太大了!系統你敢不敢靠譜一點!
慢慢的,之前在沈茂尋處看診過的人,調養好了身體,有幾個真的被查出來懷了身孕的,又上了藥房的門來,向沈茂尋道謝,或是補一些診金的,於是沈茂尋的口碑也好了些,名聲也更響亮了些。甚至在周圍還有人給他取了個外號,叫做送子金童的。因爲他對婦人調理確實有一手,加之他模樣長得也像是畫中的金童一般,那些婦人就算衝着他這名頭,也有來找他的。
這話說得多了,自然也就傳到了沈茂尋的耳中,爲着維持自己的正直可靠的形象,他當時繃住了,回了自己的房間纔不爽的揉了半晚被子,送子金童什麼的,這麼不靠譜的外號一點都不威武霸氣好嘛!不說要像其他的穿越着一般,有一些類似於無敵戰神、逍遙公子之類高大上的名字,那至少也要是像他師傅一般的婦科聖手啊!至不濟還有婦科聖受呢!(咦!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送子金童什麼的,完全沒法體現小爺我的英明神武好麼!
沈茂尋自顧自的在牀上輾轉反側不提,在京中的一處大宅院裡,一個少女正在牀上不停輾轉,間或咬着牙發出一兩聲壓抑不住的呻吟。一個身着華服的婦人在外頭聽着她的動靜,忍不住落下淚來,對身邊的男子求肯道:“老爺,泉兒如今疼成了這般樣子,還是到外頭請個醫生來吧!”
那男子面上也露出兩分動搖,只是他最後還是搖搖頭道:“泉兒還有半個來月就要成婚了,這時候要是請了成年男子到家裡來,杜家那邊要是藉着這事情發作,可就麻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杜夫人打的是什麼主意。”那婦人捂着臉嚶嚶哭泣了起來:“我知道那頭府上有些不好,只是泉兒願嫁,我也不好說些什麼,只是我泉兒如今這般樣子,叫我如何放得下心來。”夫妻兩相顧具是無言,聽着女兒痛苦的輾轉,也是心下不忍。
這時邊上灑掃的侍女突然開了口:“老爺,婦人,奴婢近日也聽人說起過一位大夫,雖說如今不過九歲餘,但名聲已經很響了,還有婦人稱他爲送子金童的,也許……”這侍女話沒說盡,但那男子已經下定了決心,女兒見個孩子,旁人也說不了嘴?唯一可慮的是那孩子到底有幾分實力,但願他的實力配得上他的名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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