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正和青龍幫大當家的齊雲飛商量撫卹死傷弟兄的撫卹金,是他請青龍幫出力替他劫鹽車搞破壞的。所以,齊雲飛沉着黑臉不說話。李鐵無奈,承喏給青龍幫留下了三千兩銀票,用於賠付他們死傷的十幾個弟兄。
這手拿把掐能辦成的事,愣是黃了,自己的鏢師也死了兩個。回都城,撫卹金也得給付一大筆。
提前在翡翠廊就動手,就爲打王建個措手不及的,以前幾次都在二峨山附近。哎,沒想到這小子腦瓜好使啊,竟然派了這麼多兵運鹽巴。林帥要是早來一會,自己,鏢師和青龍幫的弟兄都會被一網打盡的。想想都後怕死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
合作過很多次了,鏢局和青龍幫在這巴蜀之地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混得多順啊,可王建一來就壞我的事情。
李鐵把王建恨進骨子裡了。最可恨的是他殺了李剛,還有對棠兒不好!
勉強讓齊雲飛點頭默認了三千兩銀票。兩人喝悶酒咧,小嘍囉來報有人在酒鄉鬧事。
好像很多年沒人敢在酒鄉找茬了。齊雲飛讓賀英漢帶人看看去。
……
青龍幫幫主齊雲飛就在酒鄉附近的這座叫伏龍山的一個廟裡。他當年是個樵夫,有一天遇見暴雨在這裡避雨時,遇見一個同樣來避雨的人。暴雨如注,炸雷巨響,那人嚇得直往齊雲飛身邊靠。
這廟廢棄多年了,沒和尚。
一看就是個城裡人,沒經過風風雨雨,連打雷都怕。齊雲飛好心的讓他靠近自己,拍拍他讓他坐下,自己將打來的乾柴攏了個火堆,還讓他分享了自己的水和乾糧。
雨沒完沒了的下,兩人聊的盡興。讓齊雲飛好笑的是:這人懷裡揣着一百兩銀子,是來找山上傳說中的土匪幫忙報仇的。
他的老婆被一個貨郎拐跑了。他日思夜想,人快瘋狂了,終於決定找土匪幫自己報這戴綠帽子的仇。他要殺了那對狗男女!
齊雲飛要笑死了。
“這山上根本沒有傳說中的土匪!我常年在山裡砍柴,我當然知道。唉,你呀,真是書呆子,怪不得你老婆要跟人跑了。”
書呆子一聽,絕望的無語了,很久後,掏出銀票都塞給了齊雲飛。
“咱們也算有緣人,我沒臉活了,錢是我賣了房子和所有東西籌齊的。既是無法報仇雪恨,我就死在這裡罷了。”
說完書呆子起身往柱子上撞去。
齊雲飛當然不會眼睜睜看着,一個墊步,攔下了他。
“錢我可以收下,你的仇人在哪裡?咱們有緣相遇,我便幫你報仇去!他們兩個犯了天下男人最痛恨的罪行,理當是死罪!”
一百兩銀票真就讓人不忍釋手了。齊雲飛二十七歲,血氣方剛,沒錢娶妻的人,替書呆子痛恨拐跑妻子的貨郎和背叛丈夫的女人。
常年在山間砍柴也會遇見野獸,砍刀殺個豺狼,虎豹也是常有的。
殺氣,齊雲飛有的,嗜血,他也有的。
此刻因爲這麼多錢。他動心了,殺狗男女,沒怕字。
“真的?我知道他們跑哪去了。兄弟!我領你去!”
書呆子看着這樵夫虎背熊腰,滿面都是替自己憤怒的兇狠模樣,沒來由的信他。
大雨一連下了三天三夜。
雨夜掩蓋殺人罪行最是容易。
齊雲飛,撬開貨郎租住的小屋子大門,熟睡中的狗男女摟抱着睡得正香。一斧頭劈下,貨郎脖頸斷了,第二斧頭就砍死了女人。 書呆子完全沒有怕字,解氣!直怪樵夫該弄醒兩人,讓他們死前看見是被他們侮辱的自己來要他們的命!
風雨雷電掩蓋了腳印,聲音,他倆人殺人後,逃進了山裡。
妙呀,書呆子覺得神清氣爽,大仇得報,他感激這山,這雨這廟,這樵夫。俗世的一切他都想忘記,他決定就在這裡做個出家人了。
齊雲飛拿錢修繕了破廟,替他置辦了袈裟,香案,這破廟漸漸有了香火。
齊雲飛讓父母過上了吃飽穿暖的日子,自己也不用太辛苦的每日爬山砍柴賣了。
沒多少墨水在肚裡的人突然開竅般想到一句老話: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這苦哈哈做個樵夫,一輩子沒法過好日子。這不,天降了個書呆子讓我發財!
從此樵夫不肯砍柴賣了,終日琢磨怎麼來錢快捷!
齊雲飛邪念一起,再不是那個單純的砍柴樵夫。
天助!百年不遇的山洪暴發讓他住的小村子一夜間成爲過去,全村的房子都沖垮了,他自己的父母都被壓死在屋裡,而他剛好去了廟裡躲過一劫。下山看見這慘狀,只能暗歎天意,將父母挖出來好生埋葬了。看見了幾個僥倖活着的村裡人,三個小夥子都因爲在屋外沒被壓死,而他們都是大財主王老爺的僕人。
王老爺的家產據說多極!
“怎麼樣,咱們趕在官府來人前,刨錢去?”
齊雲飛腦子裡成天轉悠着發橫財的夢想,這回王老爺家人都被洪水沖走了,房子跨了一半。他立刻想到挖人家的錢財去。
三個僕人一聽也動了邪念。他們當然知道老爺藏東西的屋子。
四個年輕力壯者挖出王家金銀財寶,逃到廟裡藏身了。
全都無家可歸。
從此成爲一個小團伙,齊雲飛年長做了大哥,慢慢開始了他的土匪生涯。
十幾年了,小團伙成爲青龍幫,聚集了近兩百人。爲了方便,山中修了地道,直通山下的酒鄉。因爲酒鄉是他開闢的一處最來錢的路子。青龍幫花費精力最需要維護的一處。
王建他們驚訝從哪裡鑽出這麼多人,就是從地道里直接鑽出來的。
賀英漢並不多話,一揮手,大網直接拖着王建他們進了一戶人家,一個洞口赫然露出來了,四個人被挨個拖出網捆紮牢實後,丟下洞口。滾下去了不知多遠,才腳踏實地的站了起來。地道里有火把,四人被逼走了很久,一池溫水出現,因爲水面冒着熱氣。
撲通,沒想到土匪一句話沒有將四人丟進水裡。水深及頸,個頭稍矮點的柯林,只能墊着腳尖才能勉強露出頭臉來。
苦也!
唉,看着柯林痛苦的仰臉呼吸。王建很是無奈。
小九得了水的滋潤,頓時活潑起來,王建覺出胸前癢癢,一低頭,看見一條小蛇樣的小九悄悄從領口探頭探腦張望。
呃!果然是條微小版龍靈,龍角,龍鱗,龍爪齊全,烏黑的小身子向一條小黃鱔。龍眼精光四射,兩粒小米粒般大小。
哎,你幹嘛?不要跑遠啦。我現在遇難了,時刻需要你!
王建看見小九烏黑的身子一滑就溜下了水,然後沒影了。
小九遇見水立刻撒歡的扭動身子游動起來,只有在水裡她才能舒展片刻嘛。平時都只能蜷成一粒龍丹存在。很憋屈的。
咦,這水溫好高,水底涌出大股熱浪來。泉眼~~!?泉眼都通往更爲寬大的水域。
小九歡快的鑽進泉眼裡,一扭身子,啊,果然別有洞天的來到一個巨大的地下河裡!比大海麼肯定太小,但比錦江寬深太多!小九全力忘情游去,速度堪比真龍。她忘了自己不能離開王建一百米遠,離開了就感應不到彼此的氣息了。而且,她離王建的陽氣三個時辰,就會灰飛煙滅。這是明一道長給她下的禁制,只爲讓王建得到小九無時無刻的護佑。
但小九到了水裡,忘記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