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在春風的輕撫下,逐漸褪去了冬日的沉寂,換上了春的衣裳。
城外,一片片枯黃被新生的嫩綠悄然取代,彷彿是大自然最細膩的筆觸,在廣袤的大地上鉤勒出一幅生機勃勃的畫卷。
洛水悠悠,波光粼粼,兩岸的百姓已開始了春耕的忙碌,他們或揮汗如雨,或驅牛扶犁,將希望的種子深埋於這片肥沃的土地中,期待着秋日的豐收。
空氣中瀰漫着泥土與青草的清新氣息,一切都顯得那麼和諧而充滿生機。
然而,在這座城市的心臟——洛陽皇城之內,氣氛卻與外界的明媚春光截然不同。
高大的城牆隔絕了外界的喧囂,也囚禁了無數人的心。
宮牆之內,無論是內官還是宮女,皆步履輕盈,小心翼翼,連腳步聲都似乎被刻意壓制,生怕驚擾了什麼。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謹慎與恐懼,眼神中閃爍着不安的光芒,彷彿每一步都踏在薄冰之上,稍有不慎便會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這日,隨着一陣不祥的沉寂,太極宮中又擡出了一具冰冷的屍體,那是一名太監,他的身體僵硬地躺在擔架上,臉色蒼白如紙,雙眼緊閉,嘴角還殘留着一絲未乾的血跡。
宮人們見到這一幕,無不心頭一緊,臉上浮現出難以掩飾的悲慼與恐懼。
這樣的場景,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每一次都如同一把無形的利刃,深深割裂着他們內心對未來的期許。
“唉,這又是何苦呢?”一位年長的宮女低聲嘆息,她的聲音雖輕,卻在這寂靜的宮道中顯得格外清晰。
她的眼神中既有對逝者的同情,也有對現狀的無奈。
周圍的人聞言,只是默默地對視一眼,眼神中交流着彼此的心照不宣,然後迅速散開,各自回到崗位上,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只有那逐漸遠去的擔架,提醒着這一切並非幻夢。
太極殿內,皇帝端坐於高高的龍椅之上,他的面容被陰影半掩,顯得格外陰晴不定。
那雙深邃的眼眸時而閃爍着冷冽的光芒,時而又陷入沉思,彷彿整個世界的命運都在他的一念之間。
他的心情,就像這春日的天氣,時而溫暖和煦,時而狂風驟雨,讓人難以捉摸。
而每當他心情不佳時,便會有無辜之人成爲他怒火的犧牲品,這使得宮中的每一個人都如履薄冰,生怕自己成爲下一個目標。
“陛下,請用茶。”一名侍女小心翼翼地端着茶盤上前,她的雙手微微顫抖,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觸怒了這位喜怒無常的君主。
皇帝接過茶杯,輕輕吹散熱氣,目光卻未曾離開手中的奏摺。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着杯沿,似乎在思考着什麼重大的決定。
魏國的疆域如同風雨中的浮萍,時而擴張,時而縮減,而青州的收復,本是魏國皇帝曹叡心中的一抹亮色,象徵着帝國版圖的再次穩固。
然而,這份喜悅並未持續太久,如同春日裡的短暫暖陽,很快就被連綿的陰霾所取代。
幽州,那片曾經屬於魏國的土地,如今卻落入了漢軍之手;幷州,亦在不經意間,悄然脫離了魏國的掌控。
短短一年之間,魏國竟痛失了數千裡江山,這對於一位志在統一天下的帝王來說,無疑是沉重的打擊。
皇帝曹叡,此刻正端坐在太極殿的龍椅之上,他的面容憔悴,呼吸急促,眼中閃爍着難以掩飾的焦慮與憤怒。
那面頰上失去了往日的紅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病態的蒼白,雙眼佈滿了血絲,黑眼圈深重,彷彿夜不能寐的煎熬已經持續了無數個日夜。
他的嘴脣發白,嘴角緊抿,透露出一種壓抑的憤怒與無奈。
這樣的他,與平日裡那個威嚴而冷靜的帝王形象大相徑庭,彷彿是被無形的重壓,一點點壓垮了精神的支柱。
“送十位美人過來,朕要享用!”曹叡的聲音突然響起,帶着不容置疑的決絕,彷彿是在用這種方式,試圖逃避那令人窒息的現實,尋找片刻的歡愉與麻醉。
大內官辟邪聞言,心頭一緊,他深知皇帝近來的放縱,卻也不得不硬着頭皮勸誡:“陛下,昨日方纔送來十人,今日又要送來十人?陛下需要保重龍體啊!”
辟邪的語氣中充滿了憂慮,他深知,這樣的放縱,對於已經身心俱疲的皇帝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然而,曹叡卻只是瞪了他一眼。
“朕的身子朕知道,速去送來美人,其他的事情你別管。”
辟邪無奈,只得領命而去。
不久,十位姿色各異的絕色美人被帶入了太極殿。
她們或清麗脫俗,或嫵媚動人,每一個都像是從畫中走出的仙子,卻在此刻,成爲了皇帝尋求慰藉的工具。
曹叡看着她們,眼中閃過一絲癡迷,但很快,這癡迷就被更深的空虛所取代。
太極殿內,燭火搖曳,映照着這一場白日宣淫的荒誕。
曹叡與這十位美人,彷彿置身於另一個世界,暫時忘卻了外界的紛擾與壓力。
然而,這短暫的歡愉,卻如同毒藥一般,一點點侵蝕着他的意志與身體。
曹叡的心中,其實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樣的放縱,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自己作爲一國之君,肩負着國家的未來與民族的希望。
但每當夜深人靜,那些關於失地的消息如同鬼魅一般,在他的耳邊迴盪,讓他無法入眠。
他憤怒,他焦慮,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
在這樣的心理狀態下,他選擇了逃避,選擇了用酒精與美色來麻痹自己。
不過,這種逃避,卻只是讓他陷入了更深的深淵。
他的身體日漸衰弱,精神也愈發萎靡,而那失地的陰影,卻如同跗骨之蛆,始終揮之不去。
在這場醉生夢死的狂歡中,曹叡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末路。
再這樣下去,他不僅會失去國家,更會失去自己。
然而,面對這無法逆轉的局勢,他又能做什麼呢?
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有一天,能夠找到一條真正的出路,讓魏國重新煥發生機。
夜漸漸深了,太極殿內的燭火逐漸熄滅,只留下了一片寂靜與黑暗。
曹叡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心中充滿了無盡的迷茫與困惑。他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裡,也不知道魏國的未來在哪裡。
此刻。
太極殿外,夜色已深,月光如水,靜靜地灑在青石鋪就的地面上,泛起一層淡淡的銀輝。
一陣微風拂過,帶動了殿外兩側宮燈的輕輕搖曳,光影交錯間,一位身着華麗太后袍服的女子緩緩步入帶着一衆宮女到了太極殿外,她便是魏國的太后郭女王,郭照。
儘管已位居太后之尊,但歲月似乎對她格外寬容,三十多歲的她依舊風姿綽約,身姿豐腴,容顏更是絕色傾城,只是此刻,那黛眉緊皺,爲這寧靜的夜晚添上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憂慮。
郭女王的步伐在太極殿門前被一位內監輕輕攔下,那內監面露難色,似乎不願,卻又不得不執行這令人爲難的任務。
就在這時,另一位身着大內官袍服的中年人匆匆走出,他便是皇帝身邊的紅人,辟邪。
辟邪對郭女王行了一禮,態度恭敬而又不失尊嚴,他深知這位太后的分量與威嚴。
“奴婢見過太后。”辟邪的聲音低沉而有禮,但眼中卻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郭女王的目光如炬,直視辟邪,語氣中帶着幾分責備:“本宮聽聞,陛下又召見十位美人入殿了?”
辟邪輕輕點頭,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
事實上,即便站在這裡,也能隱約聽到從殿內傳出的男女歡愛之聲,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裡顯得格外刺耳,讓人不禁心生遐想。
辟邪低聲道:“奴婢勸誡過了,但是陛下不聽。”
郭女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她的心中充滿了憂慮與失望。
Wшw★тt kдn★c ○ 皇帝曹叡近來的行爲愈發放縱,沉迷於酒色之中,這不僅是對他自身身體的極大傷害,更是對魏國未來的不負責任。
作爲太后,她有責任,也有義務去阻止這一切。
“本宮要進去!”
郭女王的聲音堅定而決絕,她邁開腳步,似乎要直接闖入那扇緊閉的大門。
辟邪見狀,連忙上前阻攔,他的語氣中帶着幾分懇求:“太后,裡面場景不堪,您還是不要進去爲好。等陛下事後,再行勸誡,奴婢相信,陛下會聽進您的話的。”
郭女王停下腳步,目光深邃地看向辟邪,辟邪說的不無道理。
作爲一國太后,她的確不適合直接目睹那些不堪的場面,但這並不代表她能對此視而不見。
她的心中充滿了矛盾與掙扎,既想立刻制止皇帝的這種行爲,又不想破壞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形象。
“唉……”郭女王輕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與疲憊、
“你說的對,本宮不能這樣進去。但,陛下他……他怎麼能這樣?大魏的未來,還要靠他,陛下可不能倒了。”
辟邪聞言,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皇帝的行爲不僅影響着個人的健康,更關乎國家的穩定與未來。
但作爲臣子,他能做的,也只是儘量勸誡,而無法直接改變皇帝的決定。
“太后放心,奴婢會時刻關注陛下的情況,一旦有機會,定會向陛下進言。”
郭女王微微點頭,辟邪雖然是皇帝身邊的人,但一直以來都對她恭敬有加,也時常爲她傳遞宮中的消息。
在這樣的時刻,她能夠信任的,也只有辟邪了。
“如今,便要靠大內官多加勸慰了。”
夜色漸濃,太極殿外的宮燈依舊搖曳生姿,但那份寧靜之下,卻隱藏着無數不爲人知的暗流涌動。
。。。
千里之外。
春光正好,萬物復甦,大漢天子劉禪踏上了北巡的征途。
與遠在洛陽的曹叡選擇以酒色來逃避現實不同,劉禪選擇了一條更爲積極且務實的道路。
他的隊伍緩緩行進在河東的大地上,春風拂面,帶來的是泥土的芬芳和新生的氣息。
沿途,每一處都彷彿是天下大勢所趨的縮影,士族們紛紛前來拜見,他們帶着敬畏與期盼,獻上自家的精英子弟,希望能在天子麾下效力,爲家族爭光,也爲國家出力。
財帛糧草如同流水般匯聚而來,彰顯着大漢天子的威望與號召力。
當劉禪的隊伍抵達晉陽時,迎接他的不僅有當地的官員,還有世家們精心挑選的三十位美人。
這些美人,個個容貌傾城,身姿綽約,她們不僅有着如花似玉的外貌,更是多才多藝,精通琴棋書畫,彷彿是從古畫中走出的仙子,令人一見難忘。
後世所傳的“西湖瘦馬”,與之相比,也不過如此。
劉禪望着這些美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但很快,這份驚豔就被更深的思考所取代。
不過,享用美人是生活的一種調劑,作爲一國之君,他有着更爲重要的職責。
於是,在享受了片刻的歡愉之後,劉禪便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治理國家、穩定民心的正事之中。
在晉陽,劉禪設立了講武堂。
他大招幷州子弟,不僅傳授武藝,更傳授兵法與治國之道,希望他們能成爲未來大漢的棟樑。
同時也能夠穩住幷州士族之心。
另外,他還召見了當地的德高望重者,賜予他們官職,以此穩定人心,彰顯大漢天子的仁德與智慧。
開府庫,招納流民,是劉禪另一項重要的舉措。
百姓是國家的根本,只有讓百姓安居樂業,國家才能長治久安。
因此,他打開府庫,用糧食和銀兩救濟那些因戰亂而流離失所的百姓,給他們提供土地,幫助他們重建家園,以安百姓之心。
春耕之事,亦是劉禪此次北巡的重中之重。
農業是國家的經濟命脈,只有確保春耕的順利進行,才能保障全年的糧食供應。
劉禪親自督戰春耕,鼓勵百姓積極耕種,同時還派遣官員深入田間地頭,指導百姓科學種植,提高產量。
在劉禪的治理下,原本稍有動盪的太原河東地區,很快就變得如同磐石一般穩固。
百姓們對這位年輕的天子充滿了敬仰與感激,他們稱他爲“大漢聖君”,認爲他是上天派來的救星,是帶領他們走向繁榮昌盛的聖人。
劉禪聞此言,也只是輕輕笑了笑罷了。
聖君暴君
只要你一統天下,作爲最後的勝利者,你就是聖君!
反之
你屢戰屢敗,再是賢能,也只能是暴君。
一如現在的洛陽暴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