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都是女眷,可這一次來的,不是皇室宗親,就是京里名門大戶的誥命夫人,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是年長的老夫人了,自然不必迴避什麼。
衆人行了禮,齊弘燁和董如怡二人上座。
德妃坐在齊弘燁的右邊下手的位置。
衆位夫人對這樣的安排還是有些小小的腹誹。
皇貴妃坐的可是皇后才能做的位置,今日可是德妃娘娘的正主,皇貴妃娘娘再尊貴,也不過是一個妃位罷了,那和皇后之位還是有區別的。
可如今這派頭,儼然一副皇后的做派。
衆人看皇上和德妃倆上的笑容還是那麼燦爛,沒有絲毫的不自然,心裡都漸漸有些明白。
看來,那個不起眼的董家,要出一位皇后了。
宴會上,齊弘燁再一次對黃家予以褒獎,甚至連德妃也得了讚許。
“朕早有耳聞黃愛卿家風嚴謹,行事也是剛正不阿,今日一見黃夫人,果然不同凡響,想必這位將來的瑞王妃,定然不會讓德妃失望的”,齊弘燁笑道。
黃夫人聞言,端莊優雅地站了起來,朝着皇上,皇貴妃,德妃三人紛紛施了一禮,這才溫婉地笑道。
“臣婦多謝皇上誇獎,小女自幼熟讀女則女戒,臣婦平日也是嚴加教導,能有幸入得皇上和德妃娘娘眼,是小女的榮幸!”,黃夫人說道。
雖然言辭頗爲謙虛,可黃夫人語氣裡卻還帶着些若有似無的不卑不亢,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優雅和自信,讓人看了極是舒服。
德妃笑容更深了。
“皇上,單看黃夫人這樣的端莊,黃家那孩子也不會差了,臣妾很是滿意!”,德妃笑道。
衆人也都跟着笑了。
原本有些人還在暗中嘲笑黃家,不過是小門小戶,如何能高攀上皇室,那黃小姐不過是小門小戶出身,如何能夠有資格坐上瑞王妃的寶座。
如今看來,哪怕是勳貴世家的大家閨秀,也未必及得上黃家大小姐。
這樣想來,衆人心裡平衡了許多。
宴會一直到下午才結束。
這段日子,整個京城也都極其關注瑞王的婚事,這樣一來,總算是大公開了。
一時間上前恭喜的人絡繹不絕。
后妃們,前朝的誥命們,絡繹不絕。
德妃心裡卻仍舊是有些急躁。
董如怡打趣她。
“德妃姐姐這兒媳婦還沒娶到家,自然是沒心思幹別的!”,董如怡笑道。
淑妃聽完,也笑了。
“不知道德妃姐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定下來,我看啊,還是早日讓王妃過門兒吧,不然,德妃姐姐不知道要心神恍惚多久!”,淑妃笑道。
德妃的確是想要兒媳婦早點兒過門。
“瞧瞧你們兩個,早晚有你們發愁的時候,到時候,可不要到我面前來哭鼻子”,德妃揚着眉毛說道。
董如怡和淑妃對視一眼,也紛紛笑了起來。
淑妃又笑道。
“德妃姐姐,這定了親,就是咱們皇家的人了,你害怕人家反悔了不成?定親離成親至少要三個月,我看啊,姐姐還是好好準備準備纔是,到時候,讓欽天監挑個好日子,好好迎娶咱們瑞王妃過門兒!”,淑妃笑道。
二人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天日漸漸變暖,然後又變熱。
夏天就這樣又到了。
董如怡忍不住感慨。
“又是一年了,日子過得可真快!”,董如怡有些無聊,坐在小花園裡的葡萄架下邊一邊看着平兒和慧兒兩個人刺繡,一邊拿着一本書,有一搭沒一搭地翻看。
“娘娘,四皇子和五皇子待會兒就下學了,娘娘看看今晚準備些什麼?”,初柳笑道。
董如怡想了想。
“去熬一些酸梅湯,用冰鎮着,然後再弄些冰鎮肉凍,把水果多切一些,冰糖梨子水熬上一鍋,大家也都散散暑氣”,董如怡吩咐道。
碧蘭應聲而去。
小院子裡又陷入了平靜。
就在這時,忽然,有小宮女慌慌張張來報。
“娘娘,不好了,咱們宮裡兩個宮人打起來了!”,小宮女臉色有些發白。
如果不是鬧得實在是不像話,這也完全用不着驚動娘娘啊。
一旁的初柳一聽,臉色就變了。
“你們是怎麼當差的,咱們宮裡是怎麼規定的,管事的嬤嬤都是死人不成?”,初柳怒斥道。
小宮女臉色更加白了。
“回稟初柳姑姑,管事的媽媽本來想管,可剛上前去拉,就被打傷了,頭上都被拿東西砸了一下,管事的媽媽昏迷不醒,奴婢們嚇得六神無主,只好過來驚動娘娘了”,小宮女臉色慘白。
董如怡一聽,‘騰’一下站了起來。
一旁的平兒和慧兒臉色也有些微微發白。
董如怡這才反應過來,臉色連忙緩了緩,對初柳道。
“帶二公主和四公主去淑妃娘娘那裡”
“是,娘娘!”,初柳應聲。
“二公主,四公主,咱們去淑娘娘那邊吧!皇貴妃娘娘這邊有事要處理”,初柳溫和地道。
說着,就讓泰嬤嬤過來,將公主們領走。
兩個孩子都是極其溫柔的性子,平日裡在董如怡和淑妃的細心照看下,幾乎沒有受到過任何打擊和驚嚇,如今,小臉兒都些不好看。
平兒倒是一臉擔憂。
“母妃,您彆氣壞了身子!”,平兒小心翼翼地勸道。
董如怡低頭一眼就看見了平兒一臉擔心,心裡一軟,就柔聲道。
“好,母妃不生氣,平兒乖!”,董如怡溫聲說道。
小姑娘臉色這纔好了些。
平兒比琛兒小半歲,如今也已經八歲,可因爲平兒性子柔弱,個頭又矮小,所以,董如怡仍然把她當成小孩子一樣看待。
待二公主和四公主離開,董如怡讓人將打架的人帶了上來。
只是,人剛一上來,董如怡就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孔。
“劉氏?許氏?”,董如怡一臉的驚訝。
兩人經歷了這麼長時間的奴役生活,骨子裡早就染上了奴性,一臉帶着奴性的面孔,以及身上那粗布衣裳,還有那時不時散發出來的異味,都讓人極爲不適。
不過,董如怡卻是沒有注意到這些。
一見是高高在上的皇貴妃,二人迫不及待地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