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趕到印度境內山谷河流一側的茶廠,從一側小門進入茶廠範圍後,樑莉發現茶廠的建築完全就是一個石頭壘砌的城堡!
黑白色的石頭牆壁豎起有接近二十米高,石頭牆壁上不少地方長滿苔蘚,牆壁上錯落着開着一些窗戶,窗戶沒有陽臺,初初一看,樑莉就知道這棟建築物內部結構至少有好幾層,城堡有一個很大的草坪前院和青石條壘砌兩米高的院牆,幾棵小樹點綴在院牆處,院牆大門至少有六米多寬,兩扇對開式柚木材質拼裝起的大門緊閉,城堡微微傾斜角度的頂部覆蓋着薄形花崗岩石板做擋水層,看起來就像蘇格蘭城堡和以前西藏頭人石頭城堡的複合體,怪誕的矗立在茶園盡頭,純粹就是一個老古董建築物。
以樑莉的眼光來推測,至少有好幾百年曆史了,城堡式的茶廠建築後面就是一條奔流不息的大河,一條簡易公路從茶廠外一直蜿蜒順着河邊往下游而去,被叢林遮擋住,究竟通向哪裡,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樑莉無法猜測。
前院裡停着幾輛車,木擋板的老式長頭貨車、小日本出的小車、英國產的老款路虎越野車,當然還有印度自產,讓人看了就記憶猶新的大使牌小車,車雖然有好幾種,不過都是右舵車,樑莉微微搖頭,暗自腹誹:日暮西山的英帝國在統治印度一百多年後,歷史的慣性太大了,這裡雖然已經不屬於英國控制,但是習慣還是保持着不變。
可能城堡式的茶廠早就是屬於黑五月亞洲部所有,跟在阿黛拉後面的樑莉四處打量,只是知道真正的茶廠就只是城堡貼地的一層,在上千平米的空間裡,各種製茶機械和工具一應俱全,可是卻沒有看到一個茶廠工人,應該是被黑五月亞洲部組織成員支走了。
從一側石制樓梯上到二樓後,阿黛拉等人全部進入一個會客大廳,已經快要到夜幕時分,大廳裡光線很差,有人隨即開了壁燈,讓樑莉有些詫異的是,城堡外表看來是老古董,內部裝飾卻很現代。
阿黛拉將還處於昏迷狀態的宋小雙,放到離可以生火的壁爐一側的絨布沙發上躺好,稍微檢查一番後,用英語說道:“帶了高能針劑沒有,給他注射兩支,維持身體所需的基本能量供應,不然情況很可能惡化!”
接應阿黛拉等人進入茶廠的黑五月亞洲部幾名成員,囊括皮膚較爲白淨的印度白人、黃皮膚的阿薩姆族(就是緬甸的撣族)、以及膚色黝黑的印度人,上到二樓客廳的只有三名膚色不同的成員,一人穿條紋西服,兩人着運動服。
看起來這裡真的還是阿薩姆王朝皇族後裔控制的區域,至少在這棟城堡裡表現的是這樣,因爲那名身穿西服黃皮膚的中年阿薩姆族男子,聽到阿黛拉所言後,臉上露出鄙夷之色,大聲的用英語說道:“這是你們應該負責的事情,看押一名中國人就鬧出如此多的事端出來,組織很不滿意!”
身邊膚色白淨和膚色黝黑的兩名印度人,都對於這名中年男子所說的話表示認同,明擺着這人應該是黑五月亞洲部的一個頭目,不只是阿薩姆族這麼簡單。
但是他表現出來斥責的意味,讓約翰和安德魯很不滿意,手裡的槍雖然在進入城堡的時候,已然交給另外的三名沒有上樓的膚色黝黑的印度人處理了,約翰也不管其他,左手一把抓住中年男子衣領,拉到近前用雙眼瞪着,用近乎咆哮的語氣說道:“操,放你孃的狗屁,要不是我們一路上護衛周全,沙發上那個該死的傢伙早就玩完了,任務失敗是什麼後果,你清楚嗎?”
“不要把我們阿薩姆皇族後裔看得太輕,我們是和黑五月組織具有相同的地位,任務失敗也不能把我怎麼樣,照樣當我的茶廠廠長,你太小看我們的力量了!”
身穿條紋西服的中年男子,根本不懼約翰的恫嚇,被約翰用手掌抓住也無所謂,大聲的說了幾句,有意無意的露出他所依仗的底牌。
阿黛拉微微搖頭,在一旁給了約翰一個眼神,示意約翰放開他,這樣根本沒有用,約翰只能照辦,阿黛拉繼續說道:“這樣起爭執沒有意義,到底有沒有高能針劑?協議早已說好,緬甸境內我們心靈力研究實驗室負責,這裡已經是印度境內,我可以不管的......”
原本在一旁看笑話的幾名黑五月亞洲部外勤大漢,纔想起還有這茬,忙不迭的給阿薩姆族中年男子遞顏色,示意不要玩了,正事要緊,小心這美國娘們暗地裡使壞,真的搞砸任務,大家都很麻煩。
穿着條紋西服的中年男子,也知道挑釁失敗,有些悻悻然的給身邊的印度白人一個眼神,這名印度白人很快離開大廳,兩分鐘後就折轉回來,手裡已經拎着一個手提箱,放在茶几上打開,一股冷氣迅速擴散開來,阿黛拉不待箱子裡煙霧散盡,伸出手探進箱子裡摸出注射器和兩支玻璃管針劑,三兩下就將兩管高能針劑注射到宋小雙身上,印度白人隨後收好注射器拿走手提箱。
一番爭執後,總算是搞定在宋小雙身上補充高能針劑的問題,時間已然到了晚上,阿黛拉等人計劃吃頓飯在離開城堡茶廠,因爲和宋小雙的個人協議還得繼續,樑莉的“待遇”也不錯,在一間房間裡用帆布醫藥包裡另一卷繃帶和敷料,自行更換了右大腿上包裹的繃帶和敷料,發現傷口長攏的樣子很恐怖,樑莉已經無所謂了,很快從房間裡出來,在阿黛拉的示意下,坐在飯廳的柚木圓桌前,不去管桌子旁黑五月亞洲部大漢有些戲虐的神色,吃着食不知味的一餐印度美食,有不少食品和緬甸很類似,但是在這裡咖喱味道特別的重,樑莉十分懷疑這樣的味道,即使是宋小雙這個吃貨也很難接受,反差太大了。
剛剛吃到一半,喝了一杯白開水後,樑莉就感到心跳加速,全身無力,腦袋瓜發暈,手裡抓着的糯米飯糰就掉在飯桌上,身體歪歪斜斜的靠在有靠背的木椅上,樑莉身上的血毒生物毒劑又開始發作了!
每次發作她都像是死過一回,這次發作尤其嚴重,身邊的阿黛拉只是用手指抓着飯糰塞進嘴裡咀嚼幾下的功夫,就發現樑莉已然處於昏迷狀態,鼻腔裡流出發黑的血液!
阿黛拉猝然一驚,暗想不好,事情大條了,樑莉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掛了,少了她,和宋小雙的協議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基礎,損失很大啊!
想到這裡,阿黛拉糯米飯也不吃了,用餐巾紙擦了擦雙手,迅速從樑莉一直不離身的帆布醫藥包裡,摸出最後一支一次性注射器,如風一般竄進會客大廳。
守在絨布沙發旁坐在木椅上的一名膚色黝黑的印度人,看着這個美國娘們發瘋似衝過來,手裡還舉着一支簡易的一次性注射器,以爲不久前的爭執讓她起了壞心,想要在目標人物身上注射些啥鬼東西,立馬撲過去想要攔住阿黛拉,阿黛拉哪裡顧得上這些,一記側踹,印度人就被踹飛撞倒身後的單人沙發。
聽到明顯有動手聲響後,飯廳裡其他人趕緊跑了出來,那名阿薩姆族中年男子臉色很難看,示意身邊的印度白人扶起被踹飛的膚色黝黑的印度人,沒有說話,一名黑五月亞洲部大漢在他耳朵邊低語幾句後,只是眼神狠辣的盯着阿黛拉的動作,不知道在心裡面想什麼。
阿黛拉速度飛快的,從看起來就是個病秧子昏迷不醒的宋小雙身上,抽出一管幾十毫升的動脈血,示意走到身邊的約翰把宋小雙衣袖放下後,轉身就走,也不去管宋小雙手臂上抽血的針眼還在往外滲血,阿黛拉知道血很快就會止住的。
阿黛拉急速回到飯廳,將注射器橫着咬在嘴裡,快速的脫掉樑莉的運動服上衣,只剩下沒有衣袖光着肩膀的緊身汗衫,傲人胸圍在薄薄的汗衫下微微晃動扯人眼球(阿黛拉身上也是同樣穿着,是阿薩姆皇族後裔考慮到兩人是女人才準備的,至於說貼身內衣,誰會有那個閒心去準備啊?約翰等人連緊身汗衫都沒)。
阿黛拉很快在將一管血液從樑莉腋下靜脈血管注射到身體內,再把她的運動服套上,用餐巾紙抹去樑莉鼻腔裡流出的血跡,將注射器塞給一旁看到樑莉傲人身材一幕,臉上明顯露出急色的安德魯,狠狠的瞪了一眼安德魯,示意安德魯不能打樑莉的主意,這是底線後,抱起樑莉走到客廳放到另外一張長沙發上躺着,示意其他人都回客廳吃飯,這纔有空詢問阿薩姆族中年男子什麼時候可以出發離開茶廠,趕往一號實驗室。
安德魯暗自將阿黛拉遞給他手裡的注射器捏碎,扔進一旁的垃圾簍裡,端着兩盤食物走進客廳,將阿黛拉吃到一半的糯米飯盤子遞給她,把另外一盤遞給約翰,趕緊的回到飯廳裡,安德魯知道剛纔自己的表現有些差勁,對樑莉這個中國娘們動了歪腦筋,讓阿黛拉很是光火,這個時候還是躲開些。
......
晚上八點多,茶廠緊閉多時的兩扇木質大門打開,一輛貨箱上帶防雨帆布的老式六輪卡車,開着車燈打頭,後面跟着一輛老款路虎越野車,一輛大使牌小車,很快離開城堡狀的茶廠,順着簡易碎石公路沿着河邊一直往下游走,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三輛車在夜幕裡行進幾個小時,穿過無數個自然村落,從一座又一座茶園邊經過,跨過好些道架設在河上的橋樑,路上遇到幾次軍警的檢查都安然通過,從山區漸漸走到河谷平壩地帶,接近午夜十分,三輛車都拐上了一條瀝青幹道,繼續開行十多分鐘後,右拐進入一條同樣鋪設瀝青的岔道,車燈晃過大樹遮天岔道口豎立着的一個指路牌,上面用阿薩姆語、英語、印度語三種語言文字寫到:前方一千一百米,阿薩姆邦第五製藥廠!
三輛車繼續在平壩道路上前進,很快開到佔地面積很廣的阿薩姆邦第五製藥廠廠區高大的圍牆邊,卻不進入有值班保安守衛燈火輝煌的製藥廠廠區,而是從圍牆一側往製藥廠廠區後緊鄰的緩山而去,三拐兩拐,從標有製藥廠職工家屬區路牌的老式居民區建築物中間穿過,徑直的進入一個標有藥廠倉庫重地,閒人莫入,有穿着藥廠保安制服模樣人守衛的山洞洞庫內。
在洞壁防爆燈的照明指引下,關掉大燈的三輛車,繼續在洞庫內沿着標有很多個儲存區編號的幹道前進,轉過幾次岔道後,拐進一扇大門大開的儲藏室,儲藏室裡面根本就沒有存放藥廠的各種成品半成品藥品,只有幾個監視探頭,三輛車都進入儲藏室以後,金屬合金的大門自動關上,在一陣低沉的聲音中,三輛車隨着停靠的地面一起往下沉下去,這儲藏室是一個超大的升降機!
升降機降落幾十米以後停止住,一扇塗有黑紅警戒條紋漆的厚實合金大門在液壓機構的作用下,速度並不慢的移動到一邊,三輛車隨即開進門後的水泥通道上,防爆照明燈點亮的通道兩側,不時可以看到監控探頭,在這些監控探頭某些部位,都噴塗有一個等邊三角形圖案,這正是黑五月亞洲部隱蔽在地下深處的一號實驗室外圍區域。
一號實驗室核心監控室內,戴着金邊眼鏡,身着配有三角形左胸繡標實驗室淺藍服裝,外罩白大褂的褐色短髮偏瘦中年白人,原黑五月歐洲部本部實驗室情報處理處的主管亞撒,看着從不同角度跟蹤監視拍攝的三輛車的實時影像,站在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員坐着的椅子後,不時的小聲吩咐監控室內的幾名工作人員。
在工作人員緊張忙碌幾分鐘後,表示經過各種或明或暗的掃描檢查後,三輛車上的人沒有攜帶武器後,也沒有隱藏將不在名單上的人帶入實驗室外圍區域後,神情顯得有些緊張的亞撒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在一個監控室值班備忘錄上鄭重的簽上他,亞撒的大名後,吩咐工作人員用內部通訊器指示實驗室內部保衛,一號實驗室核心區只准阿黛拉、宋小雙、樑莉三人進入,其餘外勤人員包括美國佬的心靈力研究所實驗室特工,都不得進入,黑五月外勤完成任務即刻乘車離開,回到黑五月亞洲部本部,心靈力實驗室的約翰、安德魯兩人可以由外勤送往金普市鎮(阿薩姆邦最東邊的市鎮,有些大尺寸地圖上根本就沒有顯示),等待事情結束後匯合阿黛拉離開!
亞撒不得不謹慎小心些,因爲這次從YSL本部實驗室趕到亞洲部一號實驗室,是丹尼爾教授特意授權亞撒一些權力的。
原本在本部實驗室,亞撒根本不能進入哪些瘋狂科學家的核心研究實驗室,在一號實驗室待遇提高了很多,核心實驗室可以隨意出入,只爲監視一號實驗室的研究人員,把丹尼爾教授都很重視的宋小雙身上的秘密搞清楚,還從宋小雙身上獲得具有極大價值的情報,不能讓美國佬的心靈力實驗室特工,輕易的從一號實驗室獲得有價值的任何情報,丹尼爾教授早已說過,不相信這些美國佬,亞撒感恩戴德之餘,當然得遵照執行。
吩咐一番後,亞撒急着離開核心監控室,在門口坐上一輛電動高爾夫球車,在電機低沉聲音中,吩咐駕駛員速度的趕往核心區域閘門,從監控室掃描發現,宋小雙處於昏迷狀態,而這是亞撒以前所獲悉情報不一致的情況,亞撒想要親眼看看這個東方人,酌情處理一些事情。
亞撒趕到核心區域閘門口的時候,發現閘門已然開啓過一次,幾名內部保衛忠實的執行了亞撒的命令,手持***(一種***)的保衛開啓閘門將阿黛拉、宋小雙、樑莉三人都放進來,昏迷不醒的宋小雙和樑莉都平放在放倒的高爾夫球車後座,沒有放外勤人員進入實驗室核心區(他們根本就沒有這樣的資格)。
但是現在阿黛拉這個豐碩的美國娘們正在上演全武行,嘴裡罵罵咧咧的抓着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亞裔核心試驗區研究員,單手將他抵在一側的複合材料牆壁上,其他幾名坐高爾夫球車先期趕到的核心實驗區研究員,全都倒伏在地,疼苦的呼喊着,顯然多半是捱了阿黛拉的拳頭所致,手裡拿着***的內部保衛,臉上很是緊張的持着***,圍着阿黛拉,就是不敢射出帶有正負極性的兩根帶導線的飛鏢,阿黛拉是什麼人,內保早有所聞,不能惹啊!
這他瑪德是怎麼一回事?這不是打臉嘛?亞撒有些憤怒之色,還是謹記丹尼爾教授吩咐,正事要緊,剛剛下車就用英語喊道:“阿黛拉,這裡是黑五月亞洲部一號實驗室,不是你美國的心靈力實驗室,不要過分,需要你一個解釋!”
“四眼仔,你是誰?”
阿黛拉早就注意到了亞撒的到來,知道這可能是個人物,不過她纔不管這些,她不是黑五月亞洲部的成員,一把將抵在牆上的亞裔研究員扔掉,有些戲虐的說道。
亞撒聽到阿黛拉說他是四眼仔,不怒反笑,輕輕摘掉眼眶上的金邊眼鏡拿在手裡,語氣冷肅的道:“可惜你猜錯了,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僞裝而已,想不到堂堂的特工,也會搞錯?”
阿黛拉仔細端詳眼前的這名“四眼仔”,煥然所悟原來是特工同行?不再挑釁,而是白皙的手指拂過有些亂的金黃短髮,指着車後座躺着的樑莉說道:“剛纔那個瘋子說要抽乾她的血,再解剖研究一下,我是不會同意的,你難道就沒有收到新的協議?”
“怎麼回事?”
亞撒轉頭詢問那名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四十來歲亞裔研究員,神情很是困惑。
“亞撒,這是我們核心實驗室的事情,你能管得了嘛?天真的以爲一個電話就能改變試驗體的命運,是不是腦子有些短路哈,哈哈哈......”
穿着白大褂的亞裔研究員,對於亞撒的責問明顯很排斥,說了兩句後還忍耐不住大笑起來。